“比我们还辛苦吗？”水手酒鬼恼怒的握紧了拳头，“我没活的时候还会去码头卸货，但赚的还是没有她们多！这些该死的外国女人！”

　　“哈哈哈，喝酒吧。”红鼻子酒鬼端起酒杯喝酒。

　　其余人笑话这个生气的水手，但对于水手酒鬼的话也很赞同。

　　因为先知的额外照顾，那些从他们还有其余男人身上赚到钱的妓女可以光明正大的花钱。她们可以去街上购买一般女人买不起的衣服，可以去买别人舍不得吃的甜食和限量馅饼。

　　这些女人甚至是拿着一大把的铜币进入酒馆消费，大笑着刺激那些穷鬼男人。

　　渡姆港并不大，人们对于有钱人的认知也很朴实。

　　朴实到会见财起意，杀人强取的地步。

　　幸运地是寒冰之地的男人们更加畏惧先知的规矩，很多人都已经是一家之主了，即使是单身的年轻人也深知先知的强大与恐怖，所以不敢违抗先知的命令。

　　当得到绝对的保护后，整天服务别人的群体也拥有享受和被服务的精神需求。

　　赚到钱的商人和女人们开始频繁在热闹的街道，或者是商业街里闲逛，花销简单就能赚来的巨额财富。

　　矛盾和问头很快到达了一个轻微的爆发点，被一伙刚来不久的暂住水手们捅破。

　　三个水手杀死了一个妓女，并抢走了她的漂亮衣服和项链，还有今天刚赚到的两百多铜币。

　　水手很快就被治安官杀死并吊在码头，但是人们根本不在乎水手和妓女的性命，他们议论的是妓女们的钱。

　　两百铜币在寒冰之地是非常惊人的财富，尤其是一天内的积累。

　　前线士兵一个月的工资都到不了这个数！

　　劳伦斯很快从橡树城赶到了渡姆港，在永夜灯塔内查看这次案件的详细记录。

　　死了的水手和妓女并未引起劳伦斯的重视，劳伦斯同样为这个妓女一天的辛苦钱所震惊。

　　“为什么会这么多？”

　　劳伦斯询问这里的执政官拉奥，这笔数字超过了劳伦斯的想象。

　　不正常的收入和财富，会引发一系列的问题，也会积累矛盾。

　　拉奥小心的解释道：“她们瞒报了收入，一开始对外说是一次一个铜币，但实际上有人进去后就会不断骗那些男人享受更好地服务，支付更多的钱。”

　　劳伦斯迅速明白了这种手段。

　　“是我的自大和过分仁慈导致了对这些人的错误认识。”

　　劳伦斯承认这次的事情是自己的问题，继续说道：“正常情况无法统计她们赚了多少钱，也无法要求她们具体的纳税比例。”

　　“这件事情对港口其余人也产生了影响，我能想象的出来很多人的不满。”

　　劳伦斯思考了两三秒钟，“这笔钱我想肯定会上缴一部分给她们身后的贵族，也会上缴一部分给我们，她们手里留下的不会太多。”

　　“但是也比外面很多人多太多了，这份财富会引来灾祸。”

　　劳伦斯说道：“以后强制她们的工作时间，规定不能超过五个小时！而且每个月必须要休息十天！”

　　“还有……”劳伦斯必须要改变这些妓女的形象，很快说道：“我允许她们向修道院捐钱！并会记录下来！”

第688章 无聊的仁慈

　　劳伦斯的指令需要有人去实施，当修道院的布尔知道劳伦斯要颁布的计划后，迅速就找到了劳伦斯。“先知，我认为您对那些妓女的处理方式，不符合我们的教义。”

　　劳伦斯还未离开渡姆港，看到布尔过来反对自己，就温和的点头，“坐下来慢慢聊，外面还在的下雪吗？”

　　“是的，仁慈的先知。”布尔脱掉身上的棉服外套，和劳伦斯一起走到暖和的壁炉旁边坐下。

　　女仆过来将布尔的衣服挂在暖气片附近，让布尔走的时候能穿上暖乎的衣服。

　　劳伦斯和布尔面对面坐下，劳伦斯坐在沙发上，布尔坐在女仆们搬来的熊皮椅子上。

　　“我下午都在研究这个事情，对外界的天气变化没有了解，今天晚上正好有时间在这里过夜，了解具体的情况。”

　　“你说的教义，是指让那些妓女捐钱给修道院的事情？我觉得不违反我们的教义，修道院一直都接受各个地区的捐款，甚至是包括我们的敌人。”

　　劳伦斯认为让妓女捐款的事情不算什么，从建立修道院以来，修道院的大头收入就是境外势力。

　　妓女在寒冰之地其实并没有那么受歧视。

　　文明社会的妓女受歧视是因为有道德。

　　寒冰之地，没有道德，也没有性方面的廉耻，所以对妓女这种行业的约束，只是劳伦斯自己要求本国女性不得从事，并不是本国女性不愿意从事这个行业。

　　礼义廉耻都是慢慢养成的，目前时间还太短，忠贞方面的意识还需要一代人的潜移默化。

　　只有当一部分人开始坚持自我，开始追求忠贞的时候，妓女才会受到社会风气的排斥。

　　劳伦斯想的很好，布尔却直接说道：“并不是！我认为违反的是我们核心教义，您强制要求那些妓女只能工作五个小时，和我们教义中的多劳多得不符合。”

　　“您必须要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我不知道如何解释禁止别人劳动的事情，难道就因为那些人多赚钱吗？”

　　布尔看着劳伦斯，等待劳伦斯的回答。

　　劳伦斯皱起眉头，“我认为妓女们工作超过五个小时，对身体有损害。”

　　布尔不想大声说话，很认真地质问道：“铁匠、士兵、水手、码头工人还有很多耕种的农民，难道也要遵守这种我不理解的仁慈行为吗？”

　　劳伦斯会把布尔当成朋友的，布尔也理解劳伦斯的想法，更清楚劳伦斯很多时候有着让人不理解的仁慈。

　　“真麻烦啊……”劳伦斯叹了口气，当自己想做一件事情的时候，很多时候会发现这件事情会引起更多的事情。

　　尤其是在行政上，很多事情都会带来数不尽的麻烦，处理施政带来的麻烦后，又会因为解决麻烦的行为带来更多需要解决的麻烦。

　　劳伦斯思考着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很快明白了道德和氛围的重要性。

　　很多事情其实不需要完美解决，只需要保持在所有人都差不多能接受的程度就可以。

　　比如这次的妓女事件，在各种道德和经济社会制度还不完善的发展时期，宜粗不宜细。只要把杀人犯解决了，再稍微叮嘱那些妓女们不要炫富，那么问题就能解决很长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也会因为发展而解决这些过去式的麻烦。

　　比如妓女收入暴增是因为永夜前这段时间世界各地的水手汇聚于此，再加上这段时间是钱包最肥的时候，所以赚得多。

　　实际上只需要过几天，就会慢慢冷静下来，不管是男人的钱包脑子还是妓女们炫富的行为，都会被他们的圈子所制止。

　　这件事情，不应该自己来处理，并且还是高调的处理。

　　但是既然出来了，就不能随便就不管了。

　　劳伦斯很快说道：“这些女人的财富和炫耀，招来了灾祸，我的子民白天都要工作劳动，所以我必须要求她们只能在晚上从事这种生意。”

　　“五个小时，指的是从傍晚到晚上这段时间，我只会在这段时间提供巡逻和保护，也不希望她们影响到附近的居民正常休息。”

　　“从下午四点到晚上九点，这就是我为这些异族女性指定的工作时间，如果她们和她们身后的人不愿意遵守我制定的规矩，那么必须要离开这里，她们已经影响到了我的子民。”

　　布尔听到劳伦斯的解释后，迅速恭敬地低下头，“是，先知，我认为这很符合我们的教义。”

　　劳伦斯其实不需要解释什么，但一直以来又有和布尔还有其余人协商的习惯。

　　不论是布尔还是精灵巫师，再或者是工匠船匠和田地里的农夫，都有资格向劳伦斯提出疑问。

　　有些人能说服劳伦斯，有些不能。

　　一般都是劳伦斯如果能找到完美的解释和借口，就不会听对方的。

　　如果自己找不到借口和解释，并且又认为对方说得对，那么就会承认错误，不会死要面子。

　　这一次就是找到了解释，明明一开始就没想那么多，但是想出了大家都能接受的说法后，就没有改变自己的命令。

　　虽然事情可以继续下去，劳伦斯还是在渡姆港多待了几天。

　　一边和世界各地的贵族商人叙旧，了解外面的世界和风俗文化，一边通过手下人了解最近妓院那边的变化。

　　妓院死人并惊动了渡姆港的管理者，以及伟大的先知后，妓院的贵族们很快就对妓女们进行了罚款和处罚。

　　有些女人的生意时间被惩罚式的取销掉，换上了年轻的外国女人。

　　这些幕后贵族虽然愿意赚钱，但更怕触怒这里的管理者和统治者，很快花钱捐款赎罪。

　　一批妓女和炫富者会像是海浪一样沉没下去，就像是时代一样远去，而新来者很快就会发现墙上和每天的训话里多了很多啰里啰嗦的麻烦规矩。

　　通过这次的事情，劳伦斯意识到自己不能急促求成，必须要尊重时代的接受能力，以及发展能力。

　　国外的事情已经不需要管了，劳伦斯放弃无所谓的仁慈，把对那些麻烦人的仁慈，转移到了自家的孩子们身上，抽出时间去看望这次南方战场上出人出力的军户家庭。

第689章 引导

　　劳伦斯给了自己人很多照顾，给了寒冰之地所有人远超这个时代的仁慈。这里的孩子能够吃饱肚子，能够学会打扮自己，能够在冬天下雪的时候出去串门找小孩子一起玩。

　　南方的战争对寒冰之地的影响非常弱。

　　即使是家里出人去打仗的家庭，对于家里少几个男人的事情也早已经习惯了。

　　有吃有喝，再加上附近人的心态都很随意乐观，影响之下就不怎么在乎了。

　　这里的人对于死亡并不畏惧，很多人去打仗不光是为了那份工资，也是为了寻求自身的价值。

　　没有工作的人会被人看不起，会失去在族群里的地位和认同价值。

　　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劳伦斯那样远离族群，主动和虐待自己的族群切割。

　　即使在这个道德水平低下的时代，劳伦斯这种主动脱离族群的行为，也是很不道德的事情了。

　　这个年代的野蛮人都不认可这种低素质的行为。

　　好在劳伦斯从未和人说起自己的悲惨过去。

　　别人不知道他是恼怒家里人虐待自己跑出来的，都认为他是被神指引来到了这片神赐之地。

　　当然也不知道劳伦斯发达后，带着人把老家人都干趴下了。

　　这个道德沦丧的家伙，此时成为了仁慈和道德代表。

　　从骑士街出来后，劳伦斯和奥鲁达说道：“很多战士都老了，这次出去了不少追求荣耀的战士，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能回来。”

　　三十多岁的洛芬骑士奥鲁达说道：“愿他们都能得到荣耀的死亡。”

　　“这是他们的追求，也是他们家人的期望。”

　　劳伦斯承认这种说法，因为刚才看到很多老战士的家人已经让年轻的孩子住进那些屋子了。

　　那些屋子和床铺不会空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