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监控周兴旦，也并非是他的任务。
只是一时技痒，引来了个硬茬子。
汤无业人老成精，着实想不到与对面这人拼命的必要。
若是能随意拿捏，杀了也就杀了，现在无法随意拿捏，便干脆两不招惹，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陆铭用行动表明了心意。
代天之意缓缓消散。
他一语不发，只是看着汤无业对自己点了点头，后一点一点的向后方退去。
看方向，正是养心园的方向。
……
陆铭确实没有再出手的打算了。
目送汤无业走远，陆铭眉头慢慢蹙起。
“陌生的三品，实力出色，比之丁无敌稍差一点，但底牌更胜。”
那团龙气，陆铭也不知道代表了什么，却心知这东西不好惹。
“且退走的方向乃是养心园……能大致说明此人的立场，可能是周知昌的援兵。”
京都就只剩下两方势力，这人显然不是贾文的人，那就大概率是周知昌的人。
思考良久，再结合之前周兴旦的言语，陆铭顿觉京都这一局的水，太深太深。
思及于此，陆铭心中一叹，却是转头朝地师道的方向飞去。
……
养心园。
汤无业从假山中钻出，快速走入了问仙楼内。
于此地，汤无业看到了周知昌。
身影模模糊糊，似乎没有实体——周知昌本体身在皇宫，留在此地的只是一个化身。
“陛下。”
汤无业大大咧咧的坐在周知昌旁边的椅子上，称呼倒是恭敬，态度只是寻常。
周知昌也不在乎这个，开口问道。
“刚才朕通过京都护国大阵，察觉到你与旁人交手……”
“嗯，偷听你儿子的墙脚，被旁人发现了，那人实力出色，远超预估，但老夫也不是泥捏的。”
先夸大对手，再夸大自己。
然后以此抬价。
大略将刚刚交手的过程讲述一番，说得却语焉不详，汤无业进入了正题。
“那人应该是贾文的人，如此看来，贾文也学你找来了外界援军，我等却是要重新评估这一次事情的风险了。”
周知昌眉头一扬，笑着问道。
“加价？”
他说的这么直接，反而让汤无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表情尴尬了一瞬，汤无业轻咳两声，缓缓点头：“加点最好。”
财物不嫌多。
他们武国八凶可是有渠道把财物变成自己需要的东西。
更何况，周知昌这边的好东西正经不少。
比如说……
周知昌摇头道：“金银财宝，武道传承，朕已经应给尽给了，为了请你们武国八凶，在下掏空国库，实在没有余钱。”
“再者，贾文那边找了什么帮手，又有什么底牌，与你们无关，朕找你们来周国，只是为了对付魔云子，你们也只需要关注那魔云子便足够了。”
说白了，贾文之流不用你们管。
我付了对付魔云子的钱，你们就专注于此事便好。
汤无业一呲牙。
心知周知昌的话没毛病，但又想到胸口中的那团龙气，还是不由试探着开口道：“再加点吧陛下……”
“某家也不要金银财宝武道传承，但这异种龙气，却不知陛下还能出几道？”
汤无业胸口的异种龙气，正是周知昌赋予。
算是价目表中的一项，可惜只有两道。
听到汤无业的话，周知昌嘴角浅浅挑起，目视汤无业，笑问道。
“这东西很好用吧？”
汤无业轻轻颔首：“相当好用。”
龙气助武，以此爆发出绝强威力，甚至在龙气滋养下，汤无业都隐隐有一种悟性提高的感觉。
这是底牌，亦是武道宝物。
此物越多越好。
周知昌思考良久，笑着回应道：“我能再出六道，正好你们一人一道，你看如何？”
汤无业干脆点头：“好！”
“既然陛下如此豪爽，那我们兄弟八人也不做小人，等到魔云子之事了结，那贾文，我们也帮陛下一起收拾了。”
周知昌的分身微微一笑。
汤无业却看不出那笑容中的诡异与嘲弄。
……
于贾文的静室中，陆铭再次见到了贾文。
陆铭简要说明刚刚与汤无业交手时的情况，重点讲述了那异种龙气的事情。
贾文听罢沉吟良久，却没给出一个确定的答案。
他实话实说：“那龙气肯定是周知昌的手段，但实不相瞒，在下到现在仍未琢磨出周知昌的龙气秘术，到底是什么，又有怎样的表现形式，又能起到怎样的效果。”
话毕，贾文轻叹一声，对陆铭再道：“在下请小友与张家主来京都，也是想借两位之力，摸清这龙气秘术的跟脚，此事陆帮主却是问错人了。”
贾文言语诚恳表情真挚，从表情上看，与周兴旦所言的“不是好鸟”毫不搭边。
不过是不是好鸟这一点暂时搁置讨论，陆铭现在也算是看出了这京都局势。
贾文被周知昌压制了……
不是一头，而是好几头。
本以为京都局势稳定平衡，但现在再看，贾文的无力与虚弱，简直流于表面。
贾文再开口：“关键还在于太子身上。”
“老夫虽然搞不懂周知昌的龙气秘法，但也自创了收纳龙气之术，以太子之身容纳龙气，这相当于削弱了周知昌的力量。若是太子能够将龙气彻底收纳入自己体内，则周知昌只是普通的结丹初期，自然掀不起风浪。”
话毕起身，对陆铭郑重拱手：“此事意义重大，成败在此一举，还请陆帮主尽心尽力，在下保证，在这京都，只要老夫不死，无人能动陆帮主一根汗毛！”
可能是由于周兴武与周兴林的关系。
陆铭先入为主，对贾文印象不错。
现在贾文话都说到这儿了，陆铭便也点头。
“某家尽力而为。”
……
离开地师道，返回太子府。
自有太子的手下安排住宿。
两日交替之际，陆铭打开小游戏系统，开始小游戏第一关——最近回梦丹吃的有些多，也到了必须要清理丹毒的地步。
两次游戏，几十次洗体，丹毒清理三分之一。
一夜无话。
第二日早，太子隐蔽出行，随行者陆铭，张海，张横，以及一位地师道的练气大圆满弟子。
一行五人加上车夫在京都内乱逛，重点观察京都内的八十一个龙气节点。
张横毫无所获，一头雾水，甚至感知不到龙气的存在。
陆铭隐有感悟，但所获极小——武气与龙气压根不是一种东西。
倒是周兴旦目光幽幽，似乎看出了什么。
地师道弟子亦有所获。
在周兴旦的配合之下稍稍牵引龙气，验证贾文秘法，并以仙家手段观之，最终确定其可行性。
“是可行的。”
那名为王诺的地师道弟子这般开口，脸色喜悦。
但不知为何，周兴旦却冷哼一声，转身便走。
此间龌龊，陆铭也不想理会，贾文与周兴旦也不会说，只是观察这龙气节点，很快摇头。
“贾师似乎是找错了人。”
都不用说张横，即便是以陆铭的能力和悟性，面对这龙气节点都所获极小，说从这里面窥出周知昌的龙气秘术原理，简直是痴人说梦。
哪怕有极限回梦丹辅助，这事儿在陆铭看来都没成功的可能性，即便有，所花时间也得以年为单位。
这一刻陆铭都觉得，贾文有病急乱投医之嫌——陆铭与张横在这一局中，似乎发不了什么力，以武力镇场子的意义反而更大。
哪怕他们的武力在岳绮罗和周知昌面前也算不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