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林小丑
一路上，马千罡都是闭目养神，修行内功，倒是也没惹什么事儿。
到了帝景市，他们这些去次元位界毕业考的学生，连磁悬浮列车站都没出去，直接就被安排转乘渡空船。
穿梭原世界和次元位界的渡空船，启动一次，消耗的能源太过惊人，每天只有一班。
因为船票太贵，国家只负责参考学生的来回船票，不负责老师的船票。
有些贵族高中，学校会提供这笔费用，让老师跟过去照顾学生，太古高中是公立学校，没有这笔费用。
徐问也舍不得自掏腰包，所以只能在这里跟马千罡分开，等他考试归来。
小马儿很欢快的跟徐问老师道了别。
徐问在送走马千罡之后，也是感觉全身都轻松了，吐槽了一句“也不知道林欣是怎么搞定这小子，我今后说什么也不带班。”这么跳的学生，他真是带不来。
诸夏一共建造了七个渡空站，其余六个都被军方控制，只有帝景城这一处对民间开放，方便诸夏国的公民去各处次元位界旅行。
来往太虚神武界的旅客，除了小部分是政府机构人员，大多数都是游客。
次元位界旅游，一直是最时髦的勾当，尤其是很多文青气重的年轻人，甚至视去太虚神武界旅行，为洗涤灵魂的必须。
马千罡登船之后，正在找自己的座位，忽然听得有人叫他。
“千罡！”
小马儿回头，瞧见是一个青春靓丽的女孩子，身材高挑，一身利落的校服，他微微一笑，问道：“你是？”
身材高挑的女孩子，本来笑的灿烂如繁花，被这两个字弄得有些目瞪口呆，她有些哀怨的问道：“你都不记得我了吗？”
马千罡心头暗道：“什么不记得了？我就不认识你好不好？”
渡空船运力有限，即便是帝景城的这处渡空站，也有七成以上运力被军方征用，运输战略战备物资，只有三成开放给民用。
今年去太虚神武界毕业考的诸夏学生，要分成十多批，依次进入次元位界。
马千罡知道这个女孩子，是自己这一批三十七名高中生之一，看校服好像来自帝景城的某所高中，但他不认得那个缩写，并不知道对方是哪所学校的学生。
从头到尾，他也没机会跟其余同考的同学说过话，哪里能认得别人家的女同学？
身材高挑的女孩子，做了一个搞怪的鬼脸，笑吟吟的问道：“想起来了没？林楚寒！”
马千罡惊讶太甚，这个鬼脸启动了尘封甚久的记忆，小马儿情不自禁的一拍大腿，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叫道：“我记得了，林小丑！”
“你是林小丑……”
高挑的女孩子脸色有些黑，马千罡察言观色，急忙换了一个称呼：“林小妞！我记起来了，你是林小妞。”
虽然林小妞也不太好听，总算是比林小丑动听多了，高挑的女孩子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丢丢。
林楚寒和马千罡的关系，说起来就话长了，他们岂止是认识……
两人的父亲乃是战友，林楚寒的父亲战死在域外，就把独生爱女托付给了，马千罡的父亲马大强。
马千罡和林楚寒，虽然没什么指腹为婚，可也真算是青梅竹马了。
林楚寒小时候一直都在马家长大，直到小学四年级。马千罡搞砸了潜龙军的招揽，林楚寒却意外的通过了潜龙军特招，离开了博阳市。
两人开始倒也没断了联系，经常有网络交流。只是这种交流从刚分开的一周两三次，到初中的一两个月一次，以及高中的总计三次，联系越来越少，关系越来越淡漠。
马千罡早就不记得林楚寒长什么样子了。
小马儿从小就很得女孩子喜欢，也不是很在乎一个失联的青梅竹马。
他偶尔想起来林楚寒，也只是觉得，两人长大以后，纵然机缘巧合再次见面，就是互相请吃一顿饭的交情了。
真不会有什么戏剧性的未来。
你要说两人还有可能发展成恋爱关系？
那得有多瞧不起小马儿？
马千罡怎么可能诺大年纪，还孤身一人，没谈过恋爱？
虽然并没有惦记过这位青梅竹马，但他乡重逢“儿时好友”，还是挺让人高兴的一回事儿。
马千罡笑呵呵的问道：“你不是在潜龙军吗？怎么也要参加毕业考？”
林楚寒脸色微微黯然，低声说道：“我第三年就被淘汰了，不过拿到了军都集团的委培资格，就留在帝景城读书。”
马千罡忍不住叫道：“怎么不跟我们家说？”
马千罡这句话是不假思索，脱口而出，但随即就明白了过来，叹了口气，说道：“明白！你是对的，以我们家老爷子的脾气，一定会把你弄回博阳市。”
马千罡此世的父亲马大强，脾气用三个字来形容，就是——死，硬，臭！
认准的事儿，绝不容许别人反对。
所以他从军队退伍，在警安局多年，也只是个三道黑杠，也即是三级探员，始终升不上去高级探员。
如果林楚寒被潜龙军淘汰的事儿，被马大强知道，他一定会让林楚寒回博阳市，但博阳市的教育怎么可能跟帝景城相提并论？
林楚寒不跟马家的人，说起这件事儿，是非常明智之举。
马千罡上辈子是记者出身，很能理解这种想法，他并不会去责问林楚寒，是不是不顾念两家交情？用感情来绑架对方的未来。
林楚寒有些感激的望了马千罡一眼，她看到马千罡的时候，也曾犹豫过，要不要过来见一见这位“青梅竹马”。
她很担心马大强忽然出来，捣乱了她的生活。
林楚寒是亲眼看到过，马大强如何强迫马千罡，做很多看起来就不是太理智的选择。
比如小马儿上初中的时候，马大强死逼儿子去读自己当年的母校，但是那所初中烂的一逼，几乎全校全员古惑仔。
还惦记上最好大学的马千罡，怎么可能去那种烂学校？
又比如，马大强始终认为自己有照顾林楚寒的义务，也认定了马千罡也有照顾林楚寒一生一世的责任。
第14章 青梅不竹马
固执的马大强，曾经试图给两个孩子拉郎配，还扬言说过：小马儿要是敢对不起林楚寒，就活活打死他。
林楚寒离开马家，跟这件事有很大关系。
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儿，父亲阵亡在异域战场，母亲在她出生后不久，就已经失联，收养的家庭总惦记让她做“童养媳”……
林楚寒感到的只是害怕，并不是温暖。
也真亏的马千罡上辈子受过社会打磨，总能找到法子，完美的把老爹搪塞过去。
林楚寒稍稍振奋了精神，说道：“你也不要总惹马叔叔生气。”
马千罡立刻就叫屈起来，辩驳道：“明明每次都是我给你擦屁股好吗？我什么时候惹过老马生气？他逼我跟幼稚园的十二个女朋友分手，我都没有吭过一声，忍痛……”
林楚寒忍不住给了马千罡一个凿栗，叫道：“不要说那么粗俗……”
她很想说：“什么替我擦屁股，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但这种粗话，林楚寒一个女孩子，还真不好意思说出口。
好久不见自己的青梅竹马，林楚寒虽然有些嫌弃马千罡“粗俗”，却也给他逗得有些开心，甚至有些怀念当年住在马家的日子。
那时候，马千罡总护着她，不许任何人欺负她，总是替她承受马大强的怒火，以及马大强——死，硬，臭的脾气。
林楚寒在马家的那段日子，却很讨厌马千罡。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讨厌小马儿！
也许是因为马大强总提那件事儿，让她有些发自内心的恐慌。
她是真不想自己的一生被这么安排。
也许是那时候的小马儿乖的过了份，让她觉得没有男子汉气……
也许是林楚寒潜意识里，总是觉得这个看起来痞痞坏坏的小男生……
有些可怕！
林楚寒见过好多次，马千罡一个人的时候，一脸的阴郁，但每次她叫这个小男生的名字，小小马儿总会换一张阳光灿烂的脸。
马千罡脸色变化之快，情绪操纵之自如，让她总会微生恐惧。
林楚寒如今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想起当年，却温馨多过了一切。
她在潜龙军呆了三年，又孤身一人在帝景上了初中和高中，也算是经历了一些磨炼。
早就已经知道，马大强是真的对她好，只是方式不妥当，小马儿是真的拿她当亲人，尽管人怪怪了些，但维护自己的心思，却无可怀疑。
所以林楚寒其实很后悔，当初自己待小马儿太冷漠，她不敢多联系马千罡，更多是因为羞愧，而不是疏远。
林楚寒忽然说了一句：“我见过我妈妈了。”
马千罡惊讶的反问道：“真的？”
林楚寒点了点头。
林楚寒的父母早就离婚，母亲没有留下任何联络方式，父亲战死沙场，她甚至都没法找到母亲，告诉她这个消息。
马千罡叹了口气，他其实一直都很同情这个儿时的玩伴。
林楚寒聪明，倔犟，敏感，又总是要维持表面上的坚强，看起来总是自信满满，又开朗大方。
但作为一个上辈子的老记者，马千罡清楚的知道这个女孩子有多脆弱。
所以！
林楚寒在他家寄居的时候，他是把林楚寒当成了亲妹妹爱护，尽管人家比他还大几个月。
林楚寒渐渐断了联系，他都没有多问一个字，只希望这个女孩儿能过得好，她不希望自己一家人打扰，那么就不打扰。
马千罡也知道，林楚寒其实很想念她妈妈，只是这个女孩儿跟谁都不会提起这件事儿。
包括他。
渡空站的广播忽然响起：各位旅客！渡空船即将启航，请回归座位，系好安全带。
马千罡微微一笑，说道：“下了渡空船再聊！”
林楚寒噗嗤一笑，冲着一个跟她穿一样校服的男孩子招了招手，叫道：“白谦！换一下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