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智、康雄见状,也黑着脸跟了上来。
他们沿途遇到的僧侣,
都被苏午喝声‘吸引’过来,
汇入人群之中。
人流越聚越多,
将整个寺院半数以上的僧人都汇集了过来!
这些僧侣并不完全是被苏午的‘意’,影响了自己的神智,进而跟从苏午,
有些在半途中已经‘清醒’过来,
但见其他人都未有离开,亦不敢出头,便依旧装作浑浑噩噩的样子。
像这种‘装傻’的僧侣,
在僧侣群中至少有半数以上!
广言走在最前头,
带着一众人走进偏僻小道里,
沿着小道不断深入,
七拐八弯下,
将百余人带到了戒律院外面,一座修筑得简陋破败的碉房前。
他神智此时虽然陷入混沌,
但手上动作却甚为熟练,揭开碉房墙壁上一块砖石,
从中取出一把钥匙,
开了木门,
一股恶臭味登时从碉房中冲出,
让苏午皱紧了眉头。
身后东西二院长老亦掩住了口鼻!
苏午看到昏暗碉房的地面上,铺着一层已爬满污渍,分不出本来色泽的羊毛地毯。
许多人的头发、还有一些可疑的碎块,
在毛毯上绞缠成一团。
——他明白了那股恶臭从何而来。
广言当先迈进碉房里,走到最前面,掀开那层黏糊糊的毛毯,显出毛毯下一道四四方方的地窟铁门。
拉开铁门,
更浓郁的臭味就从中冲了出来!
此时,
苏午却未关注广言的动作,
进入碉房内部,他才真正看清房屋内的全部陈设:房间角落里,堆积着一些废弃的锁链、镣铐,
以及一些锈迹斑驳的刑具。
而房间的墙壁上,悬挂着一些枷锁。
可以直接将人用枷锁固定了,挂在墙壁上。
此时,就有三个‘人’——或者说是三副尸体挂在左侧的墙壁上。
他们蓬头垢面,破烂衣服上遍是补丁。
胸腹部的衣物被划开来,
露出了其下被扒干净内脏的胸腔、腹腔,一阵阵腐臭气就从他们的胸腹部冲出。
“呕!”
沛旺见到这副情景,
一下子就呕吐了出来。
而除他以外,
在场诸多僧侣,皆是神色平静。
对于墙壁上的三具尸体置若罔闻——他们已经见怪了这种场面,
甚至他们之中,很有一部分僧侣,本就是这种恐怖场面的制作者!
苏午微微闭了闭眼睛,
随后张着眼睛,跟在广言之后,沿着大铁门下的泥土台阶,一路向下。
一间间牢房出现在地窟之中。
每间牢房中,
皆有不同的刑具。
有些牢房里关着的‘犯人’早已经死去,被挂在墙上无声无息地腐烂;
有些牢房里关着的却还是活人,黄衣僧在此中行刑。
那一声声已不似人的惨叫,
让苏午觉得,
自己仿佛来到了真正的地狱!
本就狭窄的地窟牢狱,在苏午带了数十余僧众走进来以后,顿时变得拥挤不堪。
正在给‘囚犯’身上用刑的黄衣僧们,
见到佛子带着两院长老来到此间,
纷纷停下手里的‘活计’,躬身俯首向三人行礼。
走在前头的苏午停住脚步,指向一个脚腕上拴着一副烧红的、为之‘量身定做’的镣铐的长头发男人,对为他打造镣铐的黄衣僧问道:“他犯了什么罪?”
“禀告佛子,
他本是僧院的僧奴,却私自逃跑,被捉回来以后,一生都要戴着这副刑具了!”黄衣僧以为自己抓住了机会,连忙躬身回道。
黄衣僧正说着话,
那脚腕上拴着烧红镣铐,而镣铐与皮肤之间唯一的间隔,仅是一块湿毛巾的男人忽然嚎叫起来:“我不敢了!
我不敢了!
我不敢了!”
他的声音,引得牢狱里一众还活着的人纷纷发出凄号声:“呜呜呜——”
“放了我,我不敢了!”
“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凄号声犹如鬼哭!
冲击着苏午的耳膜,让他眉心不住地跳动,
本来还算平静的心境,此时变成了一锅逐渐沸腾的铁汁!
然而东西二院长老听着这些叫号声,却只觉得聒噪,
康雄怒声道:“噤声!
凡聒噪者,尽扒去其舌头,以烙铁烫住其双唇!”
他的言语含有真言威能,
一言出,
顿让四周的嚎叫声止息。
苏午回头看了他一眼,
转过头,
跟上了前面的广言。
他内心焦灼起来,
更担忧自己来得不及时,
让丹加遭受到此间任一项刑罚!
——此般刑罚,只要承受一项,便足以让人感知到‘地狱’究竟是什么样子!
踏踏踏踏!
脚步声汇集成了嘈杂的声浪。
牢狱里从未这般‘热闹’过,
那些黄衣僧都停下了施刑,隔着铁铸的栅栏,观察一众大人物的动静。
广言带着苏午等人,
一路来到了牢狱的最深处。
囚室内,
丹加被挂在了墙上,眼看着那个壮硕的黄衣僧将一样样刑具取来,摆放在她身前的桌台上,
一一为她做过了介绍,
拿起一个羊皮缝制的手套。
而手套的手掌部位,被缝上了一层布满尖锐铁刺的铁片。
他左手穿上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