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想见一见洛红烟，看看洛红烟离开那具躯壳以后，究竟是什么样子。
……
数日后。
一个风和日丽的白昼，有烈日高悬天际，释放着滚滚热浪。
一艘只有三人乘坐的云帆，在临近一块巨大碎地时，速度放的愈发缓慢。
“到了。”
高源站起来笑道。
默默苦修几日的庞坚，起身扶着船沿，凝望第三界最强散修之一，曹老怪曹莽统辖的这个著名碎地。
——元莽。
……
第154章 血月九元
碎地元莽。
近日一直感悟先天境玄妙的庞坚，低头向下一看，心神微微一震。
下方，共有九座巍峨山峰拔地而起，高高耸立在颜色翠碧的大地。
元莽，比三仙岛连接起来还要大，面积足足是云泽碎地的四五倍，边沿区域为荒野，在中央集中着九座挺拔山峰。
其中一座两千丈左右的山峰之巅，坐落着琼楼玉宇，宛如神灵府邸。
另外八座山峰，山巅没有屋舍搭建，却停泊着火云船、无定渡船、赤霞舟和黄金战车，还有众多的云帆。
然而更多的云帆，还是停泊在群峰之间的山林，而没有资格落足山巅。
庞坚看了一下，就注意到稍稍矮了一截的那些山巅，停泊着的火云船，还有无定渡船，数量都不止一艘。
很显然，从烈阳宗和血月过来的人，并不是同一批。
“呼！呼呼！”
一艘艘云帆，从四面八方的云层飘荡而来，还在朝着下方的元莽碎地开赴。
粗略看了看，庞坚就知道单单云帆数量，在元莽碎地就将近一百艘。
这还不算烈阳宗、血月、星河盟和红山的高级飞行灵器。
如高源执掌的云帆，一艘能够运载数十人，也就意味着元莽碎地的修行者，数量怕是成千上万。
“元莽第一峰，就是曹老怪即将举办交易的地点，他的麾下也大多集中于此。”
高源在一旁为两人解惑。
“第二峰到第八峰，够资格落下飞行灵器的，要么是五大宗派的人，要么……也是名头响彻第三界的凶悍散修。”
“元莽面积不小，曹老怪可管不了那么多，除第一峰和周边区域，别地并不禁止厮杀。”
“过来参与集会者，如果自身境界不够，害怕被散修们伏击，可以拿出高昂的灵石，选择在第一峰的洞府居住。”
“只要是住下者，在没有离开元莽前，就不必担心遇到麻烦。”
“……”
随着云帆的临近，高源详细说着元莽碎地的各种规矩。
他想让姐弟俩有个了解，看看待会云帆停泊以后，他们要不要去第一峰居住。
忽然！
高源衣襟下，一张能短距离传讯的符纸，传来了一道音讯。
“袁飞也在，他唤我过去聊几句。”
高源旋即四处搜寻张望。
很快，他就锁定了一艘停泊在半空，没有着急落向元莽的云帆，便对洛红烟道：“不耽搁的话，我就……”
“不急。”
洛红烟点了点头。
“多谢。”
高源笑着躬身，旋即御动着云帆，朝着袁飞的位置飞去。
“凌云散人和王屹森，这两位洞玄境手中的灵石近十万，奇物也有不少。待会，我先去兑换两个参会的令牌。”
洛红烟对庞坚轻声道。
“洞玄境，灵石竟然有那么多？”
庞坚愕然。
死在冰岩岛的散修众多，那些人储物袋的灵石和器物、丹丸，七七八八加起来，也就一两万灵石的样子。
凌云和王屹森，这两个大修手中的灵石数量，居然远超数百死去的散修！
“洗髓境、通脉境的散修，能有什么积累？几个先天境的家伙，还侥幸冲到了袁飞的云帆处活了下来。”洛红烟有些遗憾地说道。
“啊！”
高源突然发出惊恐尖叫。
讲话的两人，注意力都放在下方的元莽，刚刚没太在意他。
听到尖叫声，两人才扭头望向曾停泊在冰岩岛石堆旁的，属于散修袁飞的云帆。
第一眼，他们就看到在袁飞云帆的桅杆上，挂着一具被剥了皮的尸骸！
血淋琳的尸骸，此刻就暴晒在烈日下，望着凄惨无比。
尸骸的面容，保留的还算完整，只是眼珠子被挖了出来，空空的眼眶内，如今只有凝固的殷红血块。
“袁飞！”
高源尖叫。
既然袁飞已死，那么刚刚和他传讯的会是谁？
高源身子一颤，顿时预感到了不妙，将心中的好奇都压制着，就要调转方向赶紧离开。
他知道如他一般的散修，在这残酷的世道，犹如无根浮萍。
碰到五大宗派的强悍门人，他可能一个不慎会死，遇到更强的散修……也可能莫名其妙地死亡。
明明心存无限好奇，他硬是不敢多看，也不敢多问。
“老朽九元。”
一个深沉粗哑的嗓音，从袁飞尸骸下方陡然响起。
高源立即头皮发麻。
庞坚和洛红烟两人，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也都皱了皱眉头。
暗鬼众的身亡，出卖消息的是凌云散人，执行者是朱元喜，可真正的决策者却是九元！
在下界，也是费征为了讨好巴结九元，才强行掳走了白薇、白芝姐妹，造成他和暗鬼众合力洗劫捕兽船。
暗鬼和血月的这番争斗，数场血腥的根源，就是血月的九元！
“呼！”
一个身披猩红披风，肩膀极为宽阔的雄壮男子，微笑着起身。
他凌空飞向高源的云帆，笑道：“不急着走，我都传讯给你了，怎么也要聊几句吧？”
嘴里是在和高源说话，可九元的眼睛，却从始至终都在打量着洛红烟和庞坚。
袁飞顶不住他的严刑逼供，该招的和不该招的，全都交代清楚了。
他也从而得知，这对莫名在冰岩城现身的姐弟，极有可能出自上界的世家。
弟弟，曾特别留意过石堆内的暗鬼尸体，还曾称呼董天择为魁首。
格杀他麾下的朱元喜，将朱元喜的头颅摆放在地，似乎就是为了给暗鬼众人报仇。
“上界的人，居然和暗鬼有点关系，也不知是什么情况……”
就是摸不清楚洛红烟和庞坚的底细，他才没有敢轻举妄动，知道姐弟俩乘坐着高源的云帆，他特意等候至今想要亲眼来看看。
“小子高源，见过九元长老。”
待到九元落地，高源讲话都不利索了，通体冰寒地行礼。
他心底很清楚，以九元在血月的身份地位，宰杀如他和袁飞般的散修，和宰杀一只鸡没有区别。
别说元莽之外了，就是落到了碎地元莽，只要他没有待在第一峰，九元也是想杀就杀。
“嗯。”
九元点了点头，看都没看他一眼，暗红眼瞳就定格在佩戴面纱的洛红烟身上。
他灿然一笑道：“两位莫怪，老朽也没别的意思，就是特意来见一见，杀了凌云和朱元喜的人。大家都知道的，朱元喜是我的人，凌云……和我私交也不凡。”
“人是我杀的。”
洛红烟眼中不见一丝慌乱，静静地看着九元，讥笑道：“你待怎样？”
只要在曹老怪的交易会，能找到几样珍奇的灵材，她实力就能瞬间暴涨，到时压根不惧眼前的九元。
她一路敢如此招摇，敢让高源不必顾忌太多，就是因为她能短期战力狂飙。
九元强忍着怒气道：“能否给我一个理由？”
“没有理由！”
洛红烟态度极为强硬。
“那能否告诉我，你们从何而来？”
九元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