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惊讶看着韦恩，不明白生命力场为何没有生效，就算对方是传奇法师，也应该以生命力场对抗才能免于感知被操控。
“你是什么东西？”
“我是谁不重要，关键是你小子……”
韦恩嘴角勾起：“原来是嫉妒魔王的信徒，好一个忠心耿耿的卧底，三十年又三十年，再过几年你都能当教皇了。”
霍奇森脸色铁青，冷声道：“那又如何，所有人都知道，你才是魔鬼，你今天死定了！”
“桀桀桀桀——”
韦恩爽朗一笑，抬手从胸口掏出一枚半成品的贤者之石：“如你所愿，我当一回魔鬼又有何妨。”
黑光之光冲霄而起，黑色羽翼在韦恩背后舒展，手脚延伸拉长，苍白的皮肤上绘有地狱的七宗罪神曲文字。
……
轰！
两道白光激碰，短暂僵持后，一道身影极速坠地，在教堂前的广场中央砸出一个大坑。
热浪腾腾而起，蛛网裂痕一瞬铺开，碎石和气浪迸射四方。
天使拄着圣光大枪站起，脚边的泥土被高温灼烧，岩浆一般缓缓流动。
她骇然看着高空中的莫娜，同样是有所收敛，对方的力量远远在她之上，另有一股深不见底的能量蛰伏，每每她爆发全力，莫娜都能用更加强大的力量还击。
同为降临人间的天使，大家都因思维不全且缺少肉体无法发挥全力，凭什么你这么厉害？
天使心头隐隐有了答案，对方的阶位比她高，翅膀更多。
转而一想，太不合理了。
如果是高阶天使，不该被魔鬼轻易控制，哪怕魔鬼持有黄金律圣经，高阶天使也能通过免责条款随时撕毁合作契约。
再者，这位高阶天使已经堕落了，不该存有如此强大的圣力。
天使想不通，为了天堂的荣耀，周身燃起圣炎，强行召唤更多的力量降临，身上的铠甲蒙上一层圣意，隐有黄金律圣言熠熠生辉。
“乌姆尔，是你吗？”
莫娜居高临下，看着气势急剧攀升的天使，下意识念出了对方在天堂的名字。
她不认识什么乌姆尔，但直觉告诉她，对方就叫这个名字。
乌姆尔更加惊讶，眼前闪过一个身影，骇然道：“天使长，你……”
不对，高傲的天使长不可能被魔鬼诱惑堕落，什么魔鬼有这种能耐，难不成刚刚那个魔鬼是傲慢之主？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不论从天使长，还是从傲慢之主的角度出发，都不可能。
乌姆尔觉得自己想多了，因污蔑天使长堕落的想法深感羞愧，金色双眸燃起炙烈战火，羽翼舒展而开，恐怖的能量波动碾碎空间。
白光瞬闪，羽翼行径之处，空间化作一片乱流，远远望去，整个圣帕特里克大教堂所在的空间都扭曲了。
莫娜竖起圣枪在半空画下十字圣痕，非常特殊的结构，整体类似剑和十字护手，也和天秤极其相似。
金光绽放，将莫娜的身影笼罩在内。
乌姆尔疾驰的身影猛地停下，看着眼前的圣痕，收起圣枪和羽翼，单手抚胸恭敬道：“天使长，真的是您。”
莫娜微微点头：“和你签订契约的大主教是魔鬼的爪牙，我亲自验证不会有假，你被他欺骗了。”
乌姆尔点头称是，大主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天使长降临在一位修女体内，对持有黄金律圣经的召唤者非常……
溺爱？
纵容？
乌姆尔想了好一会儿，找不出准确的形容词。
莫娜微微一笑：“乌姆尔，我的情况有些复杂，不要将我降临的消息传出去。”
“属下领命。”
作为军团中的一员，乌姆尔不敢违逆领导的命令，抛开刚刚的所见所闻，只当自己眼瞎看错了。
什么都没发生，天使长一直是纯洁的。
两道身影收拢羽翼降落地面，十字架圣痕散去，刺目的金色光辉也随之消散。
在神职人员眼中，只看到莫娜抬手画了个十字，己方的天使就不打了，双方握手言和休战。
所以呢，谁输谁赢，咱们这边的天使该不会投敌了吧？
咔嚓！
空间裂缝炸开，韦恩提着一团黑不溜秋的物体回到大教堂，见跟在莫娜身后的平板天使，疑惑挑了挑眉。
一脸乖巧，跟个小妹一样，八成是被打服了。
可以理解，没有感情≠不讲道理。
只要拳头够大，桀骜不驯的天使也会乖乖听话。
“老板，我证明了自己的纯洁，解开了误会，这位降临人间的天使已经相信了你是正义的。”莫娜上前道。
槽点太多，韦恩不知从哪吐起，首先，莫娜早就不纯洁了，其次，相信他是正义的一方很难吗？
韦恩没有多说什么，挥手将五分熟的霍奇森扔在乌姆尔脚边：“天使大人，他是嫉妒之主的信徒，你和魔王的爪牙签订了契约，这些年恐怕没少给地狱打工啊！”
乌姆尔脸色一白，天使对魔鬼的厌恶无须赘述，这番诛心之言真比杀了她还难受。
“老板，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事关地狱魔王，你拷问到情报了吗？”莫娜进言道。
“不多。”
韦恩眉头一挑，他已经污染了霍奇森的思维肉体，从中窃取了大量情报，并缴获黄金律圣经一本、大主教仓库钥匙四把、藏宝图三张，可谓收获满满。
就霍奇森脑袋里的情报而言，他主动接触地狱的信仰，心甘情愿成为魔王的信徒，并非受胁迫的不得已而为之。
没有魔鬼的牛头人剧情，是神职人员主动献身，这波双向奔赴，是纯爱。
至于霍奇森的动机，其实也简单，神职人员接触的信息太多，有天堂也有地狱，好奇心驱使，尝了尝地狱的味道，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光速背叛了天父教廷。
韦恩从随身空间里取出一张新地图，拿笔勾了几个圈：“这些新生的邪教落点很有讲究，绝大多数建在了无用之地，用来掩护真实目的，这几个和圣帕特里克大教堂构成倒五芒星，在献祭之后取得和地狱的联系，以此打开地狱之门，让嫉妒魔王的思维得以降临人间。”
魔鬼的计划或许多种多样，但翻来覆去的目的只有一个——降临人间。
只要抓住本质，魔鬼这种生物还是挺单纯的，不忘初心，千年如一日。
听完韦恩的讲述，莫娜微眯双目，眉宇间溢出丝丝杀意。
韦恩探头望去，她瞬间收敛。
“莫娜，你对魔鬼越来越执着了，都快赶上我了。”韦恩酸溜溜开口，需要哄一下。
莫娜沉默，因为乌姆尔在身边，张不开口，玩不了之前的情调，转而道：“老板，事不宜迟，我去清理这些邪神，免得另有变故。”
“不用了，交给我来处理，我轻信魔鬼险些酿成大错，希望天使长您给我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乌姆尔恭敬道。
天使长，那是谁？
韦恩挑眉看向莫娜，后者亦看向韦恩，思维传音解释了一下。
她扯了个虎皮，表明韦恩在天堂有一腚地位，顺便展示了一下圣痕，降临的天使便深信不疑。
“老板，你的确是天使，还是一位地位极高的高阶天使。”
“……”
都说了是傲慢的圣痕。
韦恩委屈极了，见乌姆尔还在等候命令，翻翻白眼，很是不爽，用力拍了拍屁股：“去吧，你们两个一起去，争取抓两个邪神活口带回来。”
乌姆尔听着耳边的啪啪声，目瞪口呆一脸不可思议，隐隐察觉到领导身上的杀气，急忙低头领命。
摸你屁股的人又不是我，对我释放杀气算什么事！
乌姆尔委屈极了，好奇领导和韦恩的关系，脑补了一段扭曲的爱情。
就天使的审美而言，韦恩人类的样貌确实挺扭曲的，且天使长注定要返回天堂，这份感情没有未来。
两道身影远走，消失在夜空下。
韦恩狞笑转身，抬脚踩在霍奇森脸上，那个谁，还有那个谁和谁，刚刚就你们几个骂得最凶。
今天不把你们贪污的金币爆光，韦爵爷的名字倒过来写！
第335章 躬耕于光明，服务着黑暗
圣帕特里克大教堂。
残破的大教堂全无往日神圣庄严的氛围，如果只是因为战斗被毁倒还好，地基还在，莫娜和乌姆尔的战斗非常收敛，新建翻修花不了多少钱。
毁气氛的是韦恩，他抱着一本黄金律圣经，躬耕于光明，服务着黑暗，比魔鬼还资本家。
大教堂内，一众神职人员排着长队，听着最前方的咆哮，皆是心惊肉跳，一脸苦涩。
完了，大主教是魔鬼的爪牙，教皇国的使者上门检查，又被他们一通污蔑，今天这事很难收场。
几位白胡子老头排在最前面，清一色的黄金法师修为，最强的一位传奇法师是守护骑士团团长。
“大……”
“大什么大？”
“我是说大人。”
“人什么人？”
“教皇国的使者大人。”
“呵呵，你们还知道我是使者，刚刚都怎么骂我的，啊，怎么不说了，一个个满口污言秽语，还神职人员，教廷的脸都被你们丢光了。”
韦恩近来清君侧成功，装领导很有一手。
领导嘛，不一定要嗓门大，也不一定要身高威武，更不一定要长得有多英俊，那不过是星斗市民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
领导的关键在于腔调，三分阳，四分阴，还有九十三分的喜怒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