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已经清楚,周安在来的时候,就已经不打算放过阴无疆。
如果真要屠掉整个阴云门,在大楚国会引起震动,而且很难收场。
但是只是个阴无疆,那么就没这么大了。
长老觉得,这一趟上京城,或许那些年轻人给周安提鞋都不配,周安真正面对的,或许是那些老一辈。
当然,这些不关他的事。
他跪得很快,也很利索。
大丈夫生于天地间,跪一下怎么了?
长老美滋滋的想着。
周安当然不知道长老怎么想的。
事实上他也不关心。
此时,阴无疆提着被易容的弟子,走了过来。
弟子是少门主的样子,但是此时已经昏迷。
“周大人,我已经将不孝子拿来,唯你是问。”阴无疆把弟子扔了过来。
他很自信。
如果是平常的易容之术,可能容易被发现。
但是这个不一样,这是他得自一本古法中的易容术。
除非是高出一个级别,否则根本看不出来。
至于这个弟子,已经被他用云气搅碎了脑袋,基本上是个白痴了。
他也能用很好的理由,来应付周安。
“只是我儿以后要隐姓埋名,但是能活着就不错了。”阴无疆想道。
这是他唯一的折中办法。
终究是老年得子,他过于宠爱。
就在阴无疆这么想着的时候,周安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给过你机会的。”周安淡淡的道。
天空中,巨大的铁锅从天而降。
阴无疆感觉到一股寒意:“周安,你不讲信用!”
“我给过你三次活命的机会。”
周安淡淡的道:“第一次,我在山门时,你若好好下来接待,可免死,第二次,我上来时,你若好生道歉,可活,第三次,老老实实交出你儿子,可免罪,但是你不珍惜。”
阴无疆愣住了,他虽然不知道周安怎么看出来的,但是此时此刻,已经不重要了。
那个锅的压力如同山岳。
在生死之间,阴无疆打算搏一把。
他运转体内的炁,抬手就是一掌。
遮天蔽日的云气贯穿天地,想要将这口锅挡住。
可是接下来,阴无疆傻眼了。
这口锅就像是摧金断铁的利器,带着令人恐惧的一往无前。
阴无疆的云气瞬间溃散,根本起不到丝毫的阻拦。
锅扣了下来。
阴无疆身处锅中,还没等他反应,这口锅突然颠了起来。
只是一瞬间,阴无疆血肉分离,意识模糊,化作了一地的碎肉。
旁边,幸存的长老见到这一幕,整个人都惊住了。
他下意识的抹了一把额头,发现自己的额头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水。
“幸好……我低调。”
长老心中生出一种侥幸的想法。
这哪是小辈啊!
哪怕阴无疆在通灵境中,只能算是垫底的层次,也不至于被一个先天境秒杀吧?
“太恐怖了,我都不敢想,这次的京城,有多少天骄会梦碎。”长老自言自语着。
周安淡淡的道:“现在,你是阴云门的门主了。”
说完,飞龙身法被周安施展出来。
在阴云门所有弟子的眼中,周安腾空而起,仿佛一条游龙,朝着一个地方远去。
等到周安彻底消失之后,长老终于反应过来。
他看着一地的碎肉,苦笑道:“你们懂了吗,这就是随意招惹别人的下场,从现在起,都给我低调点,因为你们永远不知道,招惹到的是个怎样的存在。”
在场的阴云门弟子全都心有余悸,听到长老这样说,默默的点头。
今天发生的事,成了他们这辈子都忘不掉的日子。
这一日,周安从山脚而来,整个阴云门无一人敢应。
周安如飞龙般离去,阴云门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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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脚,密林。
少门主咬着牙,正在飞快的奔袭。
此时,他已经换了一副面孔。
他想着父亲说的话,心中的那股嫉妒已经荡然无存,仅剩的只有恐惧。
父亲告诉他,这一次,他们惹了不该惹的人。
从此,他不再是阴云门的少门主,以后只求能够安稳度过余生。
少门主知道,他这次惹到了谁,也知道父亲是因为什么让他逃跑。
就因为一个人,周安。
那个敢独自一人杀上山来,并且让他父亲都不敢吱声的人。
“我绝不会碌碌无为,我要寻找到纵性!”
“周安,这世上有人会对你出手,纵性和野道门将你当做敌人,我就去加入他们!”
“呵呵呵,我会把今日之耻,全部还回来!”
少门主脸上带着憎恨,咬牙切齿的说道。
人就是这样,当某种情绪达到极致时,会情不自禁通过嘴巴说出来。
少门主甚至已经开始幻想,加入纵性之后,再对付周安,然后在某一天,周安跪在他面前,磕头求饶的场面。
一想起这个,他就忍不住颤抖起来。
这是兴奋。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声音突然到了。
“纵性虽然很不是东西,但是也是有门槛的,至少你这种智商,还远远不够。”
话音落下,在少门主前方,一道身影从天而降。
周安牵着黑玉,满脸笑容,看着面前这个改变了容貌的人。
少门主愣住了,接着反应过来,惊恐地后退两步:“你,怎么会……追上来!”
他父亲说过,这套独特的易容之法,同境界很难看出来,可是现在,周安却追上来了,这是什么原因?
少门主想不明白。
“因为我发现了。”周安简单明了。
少门主回过神来:“我父亲呢?”
“死了。”周安淡淡的道。
少门主呆住了。
他突然有种深深地无力感。
刚才,周安说的话,他是相信的。
因为平日里,父亲是最宠他的,绝不可能让周安追上来。
此时,答案只有一个,也只能是这一个。
周安见到少门主的样子,摇头道:“不要一副你吃亏的样子,你父子二人想偷寿礼,让我进京之后开罪皇帝,就要做好死的觉悟。”
事实就是这样。
如果只是简单的恶心一下,周安不至于心狠手辣。
关键的问题在于,偷寿礼是等于在置人于死地。
后果是很严重的。
既然如此,周安不介意多杀两个。
少门主颤抖着道:“我……”
“安心的去吧。”周安没等他说话。
长刀从少门主的胸口穿过。
少门主低着头,感受着痛苦袭来,眼中的活力在逐渐消失。
他突然觉得自己很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