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他,牧宁宁身上有一股来自力牧之女的灵力,这股灵力虽飘飘渺渺,却助力牧宁宁一路突破至真仙之境。
李平安为她检查体内时,天工万象图的器灵便是这般提醒:
“小主,若对她施展灵蜕,怕是会让这一股灵力与她元神脱离,得不偿失。”
李平安请来了正在吃第六家酒楼的清素,李大志喊来了门内几位天仙,仔细论证过后,也是这般结论。
牧宁宁不由有些失落。
李平安温声道:“等你真仙之后,这股灵力耗尽,再灵蜕也是不迟的。”
“其实,”牧宁宁瞧着李平安的双眼,“舍掉这份灵力也无妨……我终究是我,而非旁人。”
“有好处干嘛不要?”
趴在软塌上的李大志招呼一声:
“宁宁听话啊,修行可不是那么好修的,有这股灵力,再有平安的灵蜕法,后面冲天仙是大概率的事!”
牧宁宁忙道:“那宁宁听伯父的就是。”
李大志含笑点头,又忍不住吸了口凉气。
正为他揉腰的萧月不禁埋怨:“天力前辈下手也忒狠辣了,这是差点把你折腾散架了。”
“嘿嘿。”
李大志得意道:
“今天不亏,不亏啊!我在那老头脸上留下了五指山,哈哈哈!
“当时我其实反应过来了,随手一巴掌就拍过去了……嘶!
“爽!”
李平安和几位天仙长老额头挂满黑线。
李大志与东盟第三副盟如此‘相爱相杀’,也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劳烦各位长老了,”李大志笑道,“各位歇息吧,我跟平安有些话聊,平安马上要去东盟二次赴任,我总要叮嘱他几句。”
长老们含笑点头,各自告辞离去。
清素给李平安打了个吃喝的手势,转身飘走。
萧月道:“宁宁,我今日刚买了几匹灵蚕布,去给你量身形做几件衣裳,你以后也不能总穿弟子服了。”
“嗯,谢谢长老。”
“喊什么长老,”萧月看了眼李平安,“你也喊我月姨就是。”
牧宁宁也是会来事,主动挽住了萧月的胳膊,一同去了隔壁房中。
父子二人相视而笑。
李大志扶着腰要起身,李平安向前搀扶。
“平安,轩辕黄帝陛下今天跟你聊什么?这可纳闷儿死我了!”
李大志迫不及待地问着。
李平安指了指嘴,指了指头顶,随手拿出了石板。
李大志哆嗦了下:“用方言、方言还不行吗?”
“方言有迹可循,可被理解,”李平安正色道,“这次咱们太大意了,还好没说一些不该说的。”
李大志笑道:“大气运在这!开玩笑呢?来来,刻吧。”
片刻后。
李大志抱着石板一阵嘀咕:“轩辕陛下竟然考了你半个时辰?问了四十多个修道的问题?多是跟天道有关。”
李平安用石板回话:“就是这般,并没有谈东盟内的任何问题。”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李大志背着手,自床榻前来回踱步,头顶的假发十分飘逸,毫无拼接痕迹。
李大志小声嘀咕:
“东盟说不重要,又重要,东盟控制着数百万仙兵,是人族的中流砥柱。
“可东盟说重要吧,又不重要,黄帝陛下一个命令就可让东盟解散,随便派一个大臣就能接管整个东盟。
“东盟之内的派系、东洲的魔修勾结妖魔,这些事难道都入不了黄帝陛下的眼?”
李平安低声道:“这位陛下应该是不能直接管。”
“为啥?”
“黄帝陛下眼中的矛盾,应该是直指本质的,就是【西】与【娲】。”
李平安快速写了几行拼音。
“咱们不必多揣摩这种人族决策者的心思,揣摩了也没啥用。
“从现在开始,我这边已可以反击锻天门。
“轩辕的牌匾在万云宗,稍后就能把重要生产线搬回万云宗了,锻天门绝对不敢去动,不然他们就是老寿星上吊。
“现在我从天力前辈手中的一把剑,变成了黄帝陛下手中的一把剑。
“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自己打磨好,等陛下需我出鞘的一刻,不能给黄帝陛下掉链子。
“锻天门背后的靠山,就是我接下来要斗的目标,黄帝陛下不会管这种小事,我只要找到合适的理由、查清他们的罪状,就能直接出手。”
“这不妥。”
李大志轻吟几声:
“你还是稳一点,别整天想着斗这斗那的,等黄帝陛下的命令就是了。
“有这牌匾在,我万云宗与锻天门,已是攻守易形。”
李平安淡然道:“不可使纵火者逍遥法外。”
“这……你啊,行吧行吧,我是管不住你了。”
李大志笑着摇摇头,坐回软塌,侧身道:
“那我传授你点官场经验,虽然我没做过官,但上半辈子也没少跟他们打交道。
“这做官,讲究的就是个官威!”
……
与此同时。
南洲上空,某个隐于天地之间的秘境内。
神相风后抚须轻吟,坐在石盘后,瞧着其上不断变化的阴阳二气,渐渐陷入了沉思。
“那个李平安的命格为何如此奇特……大气运为何不在他身?若大气运在他身,他就是天帝命格。”
“紫微主权,北斗为辅,父为子臣,主序逆乱。”
“天道为何不给他大气运,而是给了他父亲?”
那阴阳二气不断翻腾,风后低头沉思,许久未离开自己的洞府。
勤劳的神相在不断推演人族之未来,天地命数之变化。
而辛苦了一天的黄帝陛下,已含笑回到了他亲手构建的温柔乡,享受着上古之战赢家该有的人生。
只是,笑中不免带点泪罢了。
第158章 敲打与敲打
阳光,沙滩,没有比基尼。
笼罩东安城东侧沙滩的仙力结界中,李平安将内襟纽扣打开,手中端着一本经文,心底想着三个问题。
这三个问题还是挺关键的。
第一个问题自然就是他现在的心头大患,已是磨锐剑锋的他,该如何对付锻天门与锻天门的靠山。
他总不能直接拿着轩辕黄帝的令牌去锻天门要账本。
第二个问题自然就是父亲的劫难。
虽然将这般事告诉父亲后,李平安道心轻松了不少,但父亲的劫难自血煞殿被灭之后,就再没了变化。
这个问题其实比较关键,只是比起如何对付锻天门,这个更让李平安摸不着头绪。
他甚至无法推算出,父亲的劫是被什么引动的,现在只能猜测跟魔修、妖魔有关。
‘上次现身过的七彩蟒,难道就是此间关键?’
李平安不明所以。
第三个问题,就比较紧迫了。
李平安抬头看向了赤足站在海浪边缘,一袭粉裙似要乘风而去的自家师妹,心底沉吟几声。
他与那个孙盈盈约好今天去拿消息。
这是正事,也是买卖,他给灵石、对方给消息,本就是正当生意,而且他都不用自己本来面目过去。
可心底莫名就有点心虚。
‘孙盈盈真对我有意?她应该是玩闹的成分居多吧,她是青楼掌柜,见多了男女之事,所以对这般事本就当做小事?’
李平安仰头长叹,瘫坐在了座椅中。
对付锻天门的抓手、父亲劫难的引由、那个令人头疼的孙盈盈……
一抹白影宛若棉絮般飘过。
只着宽松白裙的清素,自李平安身旁的躺椅落座,自一旁冰桶中摄来一壶仙果酿。
“在发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