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心使却摇头道:“他若真能在仙宝中都来去自如,还有什么人敢去试探他?”
“哈哈!”剑童笑了起来,“师父,徒儿自有妙计!师父你就等好吧!”
剑心使还是摇头,道:“他若不惧仙宝,必非等闲,能与这等人物交手,亦为师之愿!你如今修为不够,常以谋略辅之,但也该记住,一剑能破万法!也不要小瞧天下英雄!沉溺于谋略之道,于剑道而言,实乃本末倒置。”
剑童听着,只好点头,但眼中却闪着狡黠之色。
“呼——”
一个日夜过后,陈渊缓缓睁开眼睛。
在他体内,大部分的仙灵之气,都被从血肉深处抽取出来,聚于白玉金丹周围,整个人的精气神不再混乱不稳,重新趋于稳定。
不过被强化后的肉身,倒没有因此被削弱多少,这筋骨皮膜一旦增长、熬锻,就刻印于身,难以改变。
不过,深入血肉的仙灵之气被抽出,陈渊若是全力施展劲力,虽也能爆发出超越十龙十象的恐怖巨力,却难以持久,可能几下之后,就要筋疲力尽,也算是有舍有得。
“反正这些仙灵之气,迟早要转变为三尸法宝,等于换个形式为我所用,一来一去,我这一身劲力等于是白赚的!而且,未来打熬气血真元,填补血肉亏空,还能滋长持久力。”
想着想着,他站起身来。
“总之,身子已然稳固,下面就是炼化三尸法宝身,正好见见那外面等候之人。”
陈渊虽是闭目调息,但并不是对外界失去联系,又有碧绿竹子警戒,早就发现半日之前,就有几人等在外面。
拨开泥土,走出灵穴,首先映入他眼帘的,就是个俊美的有如女子的男人。
剑眉朗目、鼻如悬胆、唇红齿白,宛如话本传奇中的绝世男子走了出来。
不过,最引人瞩目的,是这男人头上的两根角。
“熬灵,见过前辈!”
这男人一见陈渊,便恭恭敬敬的行礼,语气真诚:“晚辈乃龙宫世子,此番本是来这藏铭国寻找被擒走的亲友,不想却见得前辈大发神威!前辈在藏铭皇宫所留‘撮尔小国,不自量力,贫道一人可平之’之言,大挫藏铭人的威风,吾辈水族听闻,无不心向往之!”
“?”
陈渊一愣。
“我留的什么?”
第171章 闻其名则甚惧!
对方之言虽然离谱,但陈渊毕竟听过更离谱的,知道这传闻一起,以讹传讹,很容易面目全非,因此惊异过后,就恢复如常。
他先打量着面前几人——
除了这位龙宫世子熬灵,还有几人随他而来,但看起来都是家将打扮。
看了一圈,陈渊的目光又回到了龙宫世子身上,他能从这位英俊过头的世子身上,捕捉到一股引而不发的光辉。
灵光!
此人,是一位化神修士。
“我最近见的化神修士,着实是有些多了。不过,以他的修为,不难看出我表现在外的,乃是金丹道行,为何还一口一个前辈?嘲讽?”
心里想着,他也不绕圈子,直接问道:“你们是怎么找到这来的?此来,所为何事?”
他既早就发现几人靠近,但看他们只是等在外面,并没有其他举动,便听之任之,等梳理了体内的仙灵之气,才与之接触。
不过,想到此人是水族,自己才得了一个满是鳞甲的水行宝珠,莫非是来讨要此物的?这东西在那个什么瑾茹王手中时,不见有人讨要,自己拿了还没三日,居然就有人来了?
想到这,陈渊眉头皱起。
熬灵一见陈渊表情,急道:“前辈切莫误会,吾辈水族与这望藏岛上颇有联系,过去此岛的土地之神,皆是出于龙宫。藏铭一来,废了过往神祇,又不曾册封真神,就有一些漏洞,可以为吾辈所用。”
说着说着,他微微躬身,诚恳道:“晚辈此来,一是致谢,二是来请前辈,去我府上做客。”他说话的时候低着头,眼神微微上撇,小心的盯着陈渊,眼底有一抹通灵光辉闪烁,但越看越是心惊胆战!
以他的道行与望气之法,此刻在他眼中的陈渊,哪里还是个人,分明是个仙灵之气的聚合体!
那雄浑至极的仙灵之气,比他长这么大所有见过的加起来还多!
更关键的是,这还都是未曾净化过的仙灵之气,带着仙人死后的腐朽气息,这等未经净化的仙灵之气,自来修者一接触,就要被死气侵蚀,轻者丧失自我,重者当场异化!
但眼前这位,不仅毫无异样,言谈举止还从容不迫,岂止是离谱,简直就是恐怖!
有鉴于此,熬灵哪敢让此人生出误会,当即就解释的清清楚楚:“这望藏岛本是吾辈水族的休憩地,岛上便有吾辈与人族的混血后裔。那些藏铭人一来,便驱逐了这些混血后裔,占山圈地,反客为主!与吾等实有仇恨!前辈此番大大落了他们的颜面,还宰了他们的国主,可谓大快人心!”
“岛上那些身有鳞甲的族群,是你们水族的混血后裔?”陈渊一听,越发肯定此人是要来寻那水行灵宝的了。但这东西对他意义不小,可是不能放弃的,另外……
“果然,藏铭国主之死的黑锅扣到了我的头上。”
叹了口气,陈渊并不意外,而且转念一想,那国主虽然是额间印堂有死相,但我若不去上门,他也不会那日死,还是有责任的,便也不辩解。
另一边,熬灵又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我的行宫府邸离着此处不远……”
陈渊摇摇头,道:“那就不必了,我尚有要事,先行告辞。”
“前辈!”熬灵当即就道:“前辈莫非还有担心?我那府邸不在水中,听说前辈得了一颗蛟鳞珠,我那府中也有类似之物,想让前辈赏玩……”
陈渊停下脚步,打断其言,问道:“无事献殷勤必有所图,说吧,你到底想做什么?”
熬灵一怔,略有犹豫,但最后还是道:“前辈,吾辈龙族要为储君,需得通过考核,成就高者方能为储。吾辈此番的考验,正在这望藏岛上,盖因此岛本是龙族行宫所在,藏有一处海眼,但现在为藏铭国所夺,并借此奴役了鳞甲一族……”
“你想我帮你夺回海眼?”陈渊打断对方,摇头道:“我可没这个功夫和时间,更不想与藏铭国有更多牵扯。”
“自然不是!这夺取海眼需吾辈龙族真血,岂能假手他人?况且,若连此事都要求助,那纵得储君之位也非龙族之福,晚辈是想与前辈结盟,待得望藏有变、藏铭混乱时,能用前辈之名震慑一些人。当然,还有其他方面的合作机会,但要等前辈对晚辈更加信任,才好说起。”
顿了顿,他又道:“除此之外,晚辈家中正有一物,牵扯仙灵之气,无从使用,正为之困扰,前辈能化用仙灵之气,自然能解决此事!”
“就这么简单?”
陈渊反问一句,让一位化神修士刻意放下身段,可不是简单之事,除非所图甚大。
但眼下陈渊的身上,还真就有值得化神修士觊觎之物。
一念至此,他索性问道:“你说,你手上也有被仙灵之气困扰之物,那是什么?”
“是一幅画,”熬灵有问必答,“是晚辈在仙府之行中所得。那幅画我母亲甚是喜欢,奈何沾染了仙灵之气,不好作为礼物。再过些时日,正好是母亲七百大寿,前辈若能帮着净化了其中的仙灵之气,实乃大恩!必有重谢!”
“仙灵之气对修士而言是大补之物,你却为之困扰?”陈渊却问道:“我见不少修士上榜什么群仙谱,就是为了去仙府寻得仙灵机缘,你能得到那幅画,不就是机缘?”
熬灵一听,苦笑起来:“这仙灵之气或者说仙灵死气,对吾辈修行之人而言,其实无异于毒物,唯有通过净化,去了其中死气,方能适用。”说着,他抬起头,半是试探、半是真心的道:“不是所有修士,都能如前辈这般,能轻易容纳仙灵死气,不受影响,不被异变的。”
“仙灵死气?”简单的称呼变化,陈渊立刻把握住了内涵。
这所谓的仙灵之气,或者说,仙灵死气,是自仙人尸体中滋生出来的?
如果是这样,那么新的问题出现了。
此界真有下凡的仙人?
仙人,又怎么会死?
不过,他没有问出口,反而问道:“你都能参加仙府之行,得到蕴含仙灵之气的物件,为何不去净化?”
熬灵直言道:“净化的代价太大,要付出的东西太多,晚辈还有竞逐龙宫储君的念头,自然不会答应守仙居,为他们奔走。”
“你也是通过守仙居的群仙谱,得到了踏足仙府的机会?”陈渊问过之后,不等回答,就摆摆手,“算了,你不用回答的那么仔细,我还不能完全信任你,但你可以先将那幅画带过来,我看能否帮你处理其中的问题。在这之后,再说其他。”
“好!”见陈渊松口,熬灵面露喜色,立刻就安排人去行宫取物,自己则表示要随侍左右,“这几日有不少藏铭兵卒在周围巡查,有晚辈在这……”
陈渊摇摇头:“不用,他们找不到我,等你取了东西,再来此处吧。”
说完,不等对方回应,就盘坐在一块岩石上,闭目不语。
若这个龙宫世子可信,那接下来的化身辅料,就可以让这人帮着搜集,省去繁琐,如若不然,拍拍屁股也就走了。
“雷家本是个不错的选择,但现在却不宜再多接触了。”
与此同时。
在藏铭国都的天牢之外。
“雷公子,您请——”
那日盛气凌人的牢头,这会正低声下气的在雷家兄弟前面引路。
雷崇礼看着牢头模样,冷冷一笑,道:“武牢头,怎的突然之间,又将我们放了?不是说这次是大案要案吗?牵扯到天大的事情里了吗?怎么突然之间,就将我们给放了?”
“雷公子何必为难小人?小人只是奉命行事,身不由己!”武牢头赔笑着,压低了声音,“具体的缘故,阁下可以等回去之后,只要稍稍打听,自然知晓缘故。”
雷静却忽然出言道:“可是因为虚言子道长?”
“不错,是因为那位道长!”
武牢头一听这个名字,脸色就是一变,随即见雷家兄弟还要再问,便面露苦涩,哀求道:“请两位公子莫要再问了,小人实在是不敢说,不敢说!那位煞星,与你们雷家关系好,你们雷家的人提及,旁人不会说什么,小人还要脑袋呢,岂敢多言啊?”
雷家兄弟二人一见他这模样,面面相觑。
雷崇礼奇道:“只是问起道长之名,为何你这般恐惧?”
武牢头只是苦笑:“请两位回去自问,请自行去问。”说着,好说歹说,将两人劝走了。
不过,雷家之前的几个主心骨不是被抓,就是逃遁了,兄弟二人这骤然出牢,也没有什么人来接,便乘着天牢安排的马车回去。
几息之后,忽然见得一位故交,乃是当朝户部侍郎的公子,名唤王鲁任。
“这不是两位雷兄吗!”
王鲁任见着二人,主动过来攀谈,比之往日还要热情。
雷崇礼、雷静对视一眼,前者干脆问道:“王兄,你可知道虚言子道长?”
王鲁任一听,脸色大变,面露惊恐,连忙摇摇手:“问不得!问不得啊!”
第172章 如今的道,不同了
见着王鲁任的模样,雷静便问:“王兄,你该知道我们兄弟二人的遭遇,我等被抓入天牢,曾托人相助,却不见有人援手。现在突然出来,一问道长之事,个个色变,便猜想能够脱困,定与道长脱不了关系,还望你能如实相告。”
王鲁任苦笑起来:“这事啊,旁人是真不好说!我可是被家父下了封口令!你们雷氏和那位关系好,自然无妨,我若是随便说了,传出去,不说得罪那位煞星,却说被宫中知道了,我……”
说到一半,他自知失言,脸色一变,赶紧住嘴。
雷静却听出几分意思:“此事还牵扯宫中?那位道长,到底做了什么?”
王鲁任苦笑道:“两位雷兄,你们行行好,莫要逼我了!你等回去自己打听,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