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袍老者冷冷道：“连这些都不知道？看来本座没有看错，你这小辈就是个狂妄无知的井底之蛙。”
声音中，尽是讽刺。
苏奕道：“那你可知道我是谁？”
金袍老者似乎被气笑，道：“本座眼中，只有登顶永恒之巅者，岂会在意路边随意可见的一只蝼蚁是谁？”
顿了顿，他反问道：“你会在意脚下的一只蝼蚁是什么来历？”
那言辞中，将轻蔑之意展现的淋漓尽致。
苏奕笑着摇头，“不在意，所以……”
啪！
一股神识力量凝结为巴掌，狠狠抽在了那金袍老者那满是疤痕的老脸上。
金袍老者一个趔趄，本就虚幻的身影差点就被打爆。
而此时，苏奕这才继续道：“所以，如你这般的老蚂蚁，我自然也不在意。”
“你……”
金袍老者明显震怒，眸光可怖。
九天之上的主宰，可以不在意来自同境人物的挖苦和嘲讽，也可以不在意那些下位者的挑衅和冒犯。
因为不屑为之。
可当一只渺小的蝼蚁忽地踮起脚，狠狠一巴掌抽在他的脸上，那种羞辱就格外的强烈，格外的刺激心境。
在金袍老者眼中，苏奕就是个渺小的蝼蚁，故而当被苏奕一巴掌打在脸颊上，他彻底就破防了！
“本座灭了你！”
轰！
金袍老者浑身爆绽杀机，前后左右四盏灯笼映现无量道光，衍化四象之力，朝苏奕神魂镇杀过去。
可这一切攻势，在苏奕识海的九狱剑面前，直似清风拂面般，毫无威慑可言。
啪！
反倒是随着苏奕出手，再度一巴掌抽在那金袍老者身上。
打得他身影直接涣散，崩碎成光雨！
“小辈！本座记住你了！！”
在崩溃那一瞬，金袍老者发出一道愤怒欲狂的大喝。
对此，苏奕一笑置之，说了句：“堂堂天帝之烙印，竟也这般不经打。”
可惜，金袍老者听不到了，否则，还不知会被气成什么样子。
一切归于寂静。
随着那自称“无虚天帝”的金袍老者的烙印力量消失，那块宛如一页经书的天道碎片也随之发生奇妙的变化。
经书上，混沌如雾霭，浮现出的天然道纹彼此交错，渐渐变得清晰可见起来。
当苏奕的神识再度探入这块天道碎片中，顿时感受到了无穷尽的大道奥秘。
那是神域周虚规则中最本质原始的大道玄机，源自神域初开前的混沌中！
各种奇妙而不可思议的大道感悟，随之如潮水般涌上苏奕心头。
他终于明白，大道法则、天道碎片、神域本源、纪元文明之间的关系了。
若把天下三千大道比作“果实”，天道碎片就是结出果实的“枝桠”！
神域的本源力量就是长出枝桠的“枝桠”！
这株大树的“根”，便是当前纪元文明的混沌本源！
修行问道，所掌握的就是“果实”，也被视作“道果”。
炼化“天道碎片”，相当于掌握了天地周虚中的规则，掌握了通往神域本源的枝桠。
下一步，就是执掌宛如大树躯干的神域本源之力，如此，才能真正去“寻根”！
谁能找到大树之根，谁就相当于执掌了当前纪元文明的混沌本源。
如此，就能定道天下！
“果实、枝桠、树干、树根……如此推演，一方纪元文明的根，自然是由纪元火种所生出！”
“生根发芽、成长为树、分化枝桠、缔结果实……这就是一方纪元文明的衍化过程，是周虚大道从孕育到诞生、直至彻底成形的运转的轨迹！”
“归根到底，修行之路，就是追溯本源的过程。”
“而我早已拥有一个纪元种子，我的修行之路，自然和这诸天上下截然不同！”
“求的是一个蜕变衍化之路！”
……各种顿悟，像潮水般在苏奕心头流淌而过。
他对大道的认知、对周虚规则的演变、对混沌本源的理解……都在这一刻发生惊人的变化。
而结合这些感悟，也让他终于清楚，自己在求的是一条怎样的道途。
就像打破了认知的枷锁，捅破了一层通往更高处的窗户纸。
那种感悟和蜕变，让苏奕都不禁凭生茅塞顿开，醍醐灌顶之感！
两个字，通透。
破除迷障，得见真实！
也不知过去多久。
苏奕渐渐从那种感悟中清醒过来，大有恍如隔世之感。
他长长伸了个懒腰，吐了口气，抬眼望去，却见女道士止水、中年道人真阳等人都在闭目打坐，吞天蟾祖则在自己饮酒，神色怔怔，似在思忖什么。
一切都那般寂静，无人交谈。
苏奕忽地意识到有些不对，道：“距离我参悟天道碎片过去了多久？”
一句话，打破那静谧无声的氛围。
顿时，盘膝而坐的众人皆睁开眼睛，朝苏奕看来。
吞天蟾祖指着地上摆着的一堆酒壶，“我一天喝一壶，已经喝了三十九壶。”
“都过去了三十九天？”
苏奕一呆。
之前，他沉浸在感悟中，浑然忘我，自然不知道都已过去这么久。
“看得出来，道友必是大有收获。”
止水若有所思。
苏奕躺坐在藤椅中三十九天，不言不语，不闻不问，沉静如石。
可谁能不清楚，能枯坐这么久，必然意味着从参悟天道碎片中获得了许多感悟？
“的确如此。”
苏奕微微颔首，抬手一指那悬浮在身前的天道碎片，“此物，的确是绝品层次的天道碎片，而我现在已经明白，为何它无法被你们降服了。”
众人彼此对视，都不禁好奇。
“还请道友不吝赐教。”
中年道人真阳抱拳作揖。
苏奕也没有隐瞒，把见到“无虚天帝”所留烙印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永恒天域！
无虚天帝！
这些字眼，让在场众人都感到陌生，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去理解和想象。
直至听完事情缘由，五雷观这些祖师级人物都不禁沉默，背脊发寒。
“原本我等以为，这是一场大到让我们五雷观无福消受的机缘，可谁曾想……这背后竟还藏有如此可怕的隐情。”
洪太宇轻语，神色明灭不定。
天道碎片，从神域天穹深处的周虚中所遗落，本就是无主之物，天降的机缘。
可谁能想到，这等机缘早已被人铭刻下烙印，视作禁脔？
“依我看，那位无虚天帝应当是早在黑暗乱世来临之前，就已经盯上了这块天道碎片，在其中留下了印记，只等以后黑暗乱世来临时，就会前来收取。”
真阳声音低沉，“可很显然，是我们误打误撞，抢先夺走了这块早已名花有主的天道碎片……”
这背后的真相太渗人。
就像院子里生长的一颗果树上，在还没有缔结果实的时候，就有人提前在这株果树上做了个标记，占为己有！
而要知道，天道碎片不是什么果实，而是神域的周虚规则所化！
该有多恐怖的道行，竟能在神域的周虚规则中铭刻下属于自己的烙印？
这就好比在一方纪元文明的天道上做标记，这等手笔，无疑太恐怖！
“这无虚天帝必然是永恒道途上极端恐怖的存在。”
止水蹙着眉头，“或许他无法降临神域，可他的手下以后势必会前来，帮他收走这块天道碎片！”
这，才是让在座众人心情沉重的原因。
对此，苏奕并不在意。
他曾和无量帝宫的人对阵过，等于早已和无量帝宫的主宰“闻天帝”结仇。
自然地，他也清楚像“天帝级”的角色，根本没多少机会降临神域。
原因很简单，他们境界太高，道行太强！
此刻，一直没说话的吞天蟾祖忍不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