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国公深吸一口气,翻手取出了一枚银色的奇异令牌,递给林越,说道:“殿下,此令就是这大破界阵的令牌,你收下吧。”
“多谢祁公。”林越收下令牌,轻声道:“承此恩情,必当回报。”
恒国公微微摇头,说道:“恒国公府既然决定追随殿下,自然也应该帮忙,况且殿下也帮老朽延寿了这么久。”
林越缓缓道:“我都明白,祁公放心。”
“殿下离开京州,也要多加小心才行。”恒国公说道:“殿下如今想必是妖族的头号目标,帝鸿城这边老朽会替殿下看着,但京州之外……”
“我也已经做好准备了。”林越轻声道。
……
七公主府。
“你要去游历了?”
府中的一片农田内,七公主一边撒着种子,一边对林越说道:“你可别让人知道你的踪迹,好好隐藏。”
“我明白。”林越点点头,随意翻着田地。
众生相的隐藏能力,除非是证道强者以神念仔细探查,否则也看不出他是伪装的,想要隔着众生相看穿他的真面目就更难了。
加上他是天机难测之人,哪怕是证道强者都推算不出他的踪迹。
自然安全得很。
“虽然游历要保密,但我当年去游历的时候,可是做了不少善事的。”
七公主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若是想行动方便的话,可以像我一样找个宗门弟子替换,正好用来掩饰身份。”
林越笑了笑。
他知道,七公主游历天下时,就是以蝉居庵圣女的身份行走人间,到处救人。
不过,他倒是也有准备。
“别说我了。”
林越打量了七公主一下,说道:“妖族这次造成的旱灾,因为你没起作用,后续肯定还会继续施展手段,你还是小心点吧。”
七公主点点头,说道:“我知道的,我再稳固合道二三十年,就可以开始容纳一丝太古神灵枯荣神君的神力了,到时候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太古神灵之力?”
林越微微挑眉,说道:“皇子公主果然都可以容纳太古神灵之力吗?”
神皇设下二十四诸天,对应北园山野传承之地那二十四座传承祭坛,当时他就有所猜测了。
后来也发现,古神之道配合夏鸿氏血脉确实有希望容纳契合的太古神灵之力。
“合道入圣的皇子公主,都有机会尝试的。”
七公主点点头说道:“不过即使是逆天之道,加上夏鸿氏血脉和古神之道,也要合道足够深,才能成功呢。”
林越不由得暗想。
自己走的是终极之道,理论上也能契合所有神力,只是现在还差得远……
“哪来的神力?”林越不由得好奇道。
“不知道呢。”七公主说道:“反正是父皇留下的,听说容纳神力也很麻烦呢,除了净月长公主,几乎都很艰难。”
“净月长公主?”林越疑惑道:“为什么她是例外?”
“那就不知道了。”
七公主说道:“反正我听说净月长公主可是在大修行者时期,就融合了一丝稀释后的神力。”
林越若有所思。
他一直怀疑在北园山野得到古神之眼的人,就是净月长公主。
据说净月长公主的血脉也比皇子更高贵,也许就是因为古神之眼,或者血脉的原因?
……
“去多久?”
卧榻上,百里凤至赤着身子趴在林越的胸口,侧耳听着他的心跳,白皙如雪的肩头如缎子般光滑。
“我也不知道。”林越微微摇头,“可能……道心有把握合道的时候,我才会回来吧。”
他伸手抱紧了百里凤至,微笑道:“没关系,你要是想我的话,就去天下楼第八重申请论道,反正天下楼第八重只有我们两个人,也不会邀请到其他人,我收到了就进天下楼见你。”
“可是我还没怀上。”百里凤至叹了口气。
“那就等我们入圣再试试。”林越笑了笑,说道:“我已经问过血海圣母了,她说最多再过五年,就能做好帮你以血脉道入圣的准备了,估计你会比我先合道呢。”
“合道入圣之后,会不会更难怀上……”百里凤至有些担忧。
“不会的。”
林越笑了,“合道入圣之后,是以内天地之力构建生命,更贴近天地,反而会更契合的,你父母也是如此,不是吗?”
百里凤至沉默了一下,说道:“殿下……其实我这几年一直都在想我娘,我很想再见她一面……”
“我理解的。”林越说道:“待你合道之后,或许就有机会见到她了。”
“我怕和她敌对,若是她……我也不知道怎么办……”百里凤至今晚难得多愁善感。
林越轻声道:“那就避开她吧,就算敌对,也不一定非要死斗。”
“我有点害怕……”
百里凤至忽然抬头看着他,坐起身来,“殿下,今晚再试试吧。”
……
次日。
林越告别了鱼十七、碧虚元君、血海圣母,又陪了自己的两个妻子和一对儿女半月之后,悄然离开了帝鸿城。
时光悠悠。
转眼间,就过去了三年。
第65章 避夏客栈
“轰隆隆——”
雷鸣声中,乌云在夜空中盘绕,晦暗的天幕恍若压迫着大地,从苍穹上飘落的雨丝,在狂风凛冽的呼啸声中卷过苍茫的人间。
此处乃是沧州的荒芜之地,四野茫茫,不见人烟,唯有一条古道从远方延伸而来,又孤寂地延伸而去。
夜色渐深,雨势也渐渐大了起来。
风雨交织的荒野古道边上,孤零零地亮着一点灯火,无论风雨多么惊人,灯火始终没有丝毫摇曳。
灯火来自于一座老旧的客栈。
漫天的急雨和狂风在靠近客栈之后,便逐渐宁静了下来,风儿轻拂着客栈门前的杂草,雨也悄然浸润着客栈大门的地面。
“哒哒哒——”
马蹄声中,一个披着蓑衣戴着斗笠的人影,在雨夜中策马而来,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客栈内。
“吁——”
长嘶声中,骏马停在了客栈的门口,却是没有再靠近。
“咦?这马怎么这么不听话,亏本姑娘还花了六十两银子。”
马上那人赫然是一名女子,声音清脆悦耳,随即她低头看向怀中,说道:“徒儿,今晚我们就在这客栈过一夜吧。”
马上除了她之外,她宽大的蓑衣下,怀里竟然还坐着一个约莫七八岁的男童,只见男童透过蓑衣看了一眼这座荒野中的客栈,小声道:“师父,这客栈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那女子也打量了一下这座客栈,自信满满地说道:“不要怕,有为师在有什么好怕的,难不成你还不信为师的武功?就算是黑店又如何,为师可是江湖二流高手,在江湖上也是有些地位的。”
她怀里的男童没说什么,只是无言以对般地扯了下嘴角。
那女子抱着男童下马之后,将马儿在客栈门旁拴好,这才拉着男童朝着客栈走去。
客栈大门上方的牌匾可见‘避夏客栈’四个大字。
“避夏?”
那女子不由得嘀咕一声,“应该叫避暑才对吧,起名的一看就肚子里没什么墨水……不过沧州向来冬暖夏凉,干嘛要避暑?”
男童听到她的嘀咕声,忍不住说道:“说不定人家想要避的夏,不是夏天的夏呢?”
“你小孩子家家的不懂,七岁小儿,少跟为师装成熟。”
那女子哼了声,刚走到客栈大门前,一股无形的力量顿时如涟漪般泛起,但她还没反应过来,只是脚步略微一滞,就走进了客栈。
“嗯?”女子有些莫名其妙地转头看了一眼。
“怎么了?”男童一脸疑惑。
“没什么……可能是赶路太久有些不舒服。”
女子摇摇头,拉着男童走向客栈虚掩着的大门,伸手将其推开。
“吱呀……”
一道透着岁月痕迹的艰涩开门声过后,客栈虚掩着的大门被推开了。
随着女子走进客栈内,雨水顿时沿着蓑衣的边缘,不断滴落在干燥的地面上,顿时吸引了客栈内的一道道目光。
此时,客栈内明烛高烧,颇为亮堂,可见堂内已有十余名客人。
他们有的锦衣玉带犹如王孙贵侯,有的身穿破旧僧袍,有的身穿道袍,有的则是犹如儒生,还有些像是武夫……鱼龙混杂。
这戴着斗笠,披着蓑衣,拉着男童的女子走进客栈之后,顿时吸引了一道道目光。
斗笠下,可见一张沾染了些污迹的白皙面容,明显是女扮男装,即使是男子打扮,依然不减俊美,一双秋水般的眸子打量着客栈内的众人。
而她牵着手的男童则是懒洋洋地打着哈欠,仿佛有些无精打采。
只见一个个客人都打量了一下这名女子和男童,先是露出疑惑之色,随即又面带警惕和忌惮之意。
“这位客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