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冲心中愧疚无比,同样是大师兄,自己与赵师弟一比,似乎很不称职。
方才回来时,受伤的赵师弟还领着师弟师妹练剑。
我却去喝酒.
难怪师父师娘那般生气,我该向赵师弟讨教学习才是。
劳德诺虽是二师兄,但他入内门也才两年。
此时跪在屋内,不靠眼睛看,没法像令狐冲那般对华山剑法有深刻体会。
南善时站在院外,他的眼力远不如劳德诺,此时只能看热闹,瞧不出什么猫腻。
能听出问题的还有孙振达,他是个废人耳朵却不聋,可惜被岳不群点了昏睡穴。
客栈院落内.
赵荣将地上的长剑拾起,收归剑鞘。
他暗暗心惊。
果不其然,等他抬起头时,宁中则与岳不群看他的眼神都不太一样了。
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他。
“胡闹,”莫大先生在一旁瞪了他一眼。
又道,“还不谢过你岳师叔。”
赵荣心神镇定下来,赶忙拱手致谢,“多谢师叔指点。”
岳不群神态自若,嗯了一声。
他稍稍陷入深思之中,又与莫大商量了一下明日出发事宜,这才与宁中则回到房内。
“师兄.”
“嗯,你也瞧出来了。”
“这”
宁中则犹豫了一下,狐疑道:
“他以前学过我的玉女十九式?”
“不会,”岳不群摇头。
“那”宁中则不可置信,“他是刚刚学的?虽是不同剑招,却有几分神韵,这可真是难得。”
她一脸可惜:“赵师侄若是我华山弟子,那.”
“你岂知他练衡山剑法没有天赋?”
岳不群道:“你与他拆了四十三招,我越看越觉得古怪。养吾剑法乃养浩然之气,正好引动华山玉女剑法。”
“莫大先生瞧出端倪,故而出声提醒。”
“可惜,这孩子到底是年纪小,没这许多经验,被我试了出来。”
“他练剑练得认真,恐怕.恐怕还想学我的养吾剑法。”
岳掌门生平第一次碰到这等事。
好气甚是有点好笑,同时还有一股巨大无比的酸楚感袭来。
为什么.
这为什么不是我的弟子!
岳掌门双手捏得紧紧地。
宁女侠唏嘘道,“看来这孩子还有藏拙。”
“没错,”岳不群舒了一口气,“我倒是好奇他到底有多大本领,于是突然变招,运剑如飞,他与我交了一招,立马察觉不对,这才弃掉长剑。”
“师妹.”
岳掌门嘴巴里面都是酸水,“他只十六岁。”
宁女侠温柔地拍了拍他的后背,“莫大师兄担心左冷禅起杀心,故而叫他藏拙,这等天赋确实值得嵩山派忌惮。”
“但若那些传言为真,正说明他是个善良侠义的好孩子。”
岳不群目光幽深。
他心中纠结顿起,浮现了一个冲动。
很快,这份冲动又覆灭下去。
宁中则到底心软一些,朝着隔壁房间示意一眼。
“他们还跪着呢,想必有的没吃饭,让他们吃了再跪?”
“这次回山,我们再好生教导。”
岳不群本想点头,
忽然想到院井中的少年,顿时变了脸色。
“不用吃饭,继续跪着。”
……
……
“你怎如此大意!”
衡山老掌门用手背敲手心,“宁女侠的玉女十九式,你学得那么快做什么?”
“岳不群何等眼力,你在他眼皮底下学华山剑法精髓,他岂能瞧不出来。”
“我都提醒于你,那是养吾剑法。”
“若只是普通试招,华山基础剑法绰绰有余。”
“你”
老掌门指着小掌门脑袋,又训斥道:“你到了嵩山”
“是不是要在左盟主眼皮底下学他嵩山的内八路、外九路剑招精髓啊。”
小掌门低着脑袋,默不作声。
莫大表面动怒,心中却有种痛快的感觉。
小掌门拜师以来,几乎是处处无错。
难得啊,竟能将小掌门训得唯唯诺诺。
莫大又敲打自己的手,“你学得快,回来再研究啊,岂能当着人的面研究。”
“你啊你”
“好在南善时那个蠢货瞧不出来,否则为师现在就要去杀了他。”
赵荣有些揪心,“岳师叔那里”
莫大先生摆了摆手,“不会的。”
“至少这次上嵩山不会,等我们离开嵩山,天高任鸟飞,管他们说什么。”
“下次再上嵩山,左冷禅若是不服,你与他打就是。”
“这次忍一忍.”
赵荣也松了一口气,相信老人家的判断。
他大倒苦水:
“师父啊,自从创了仙三之后,我也没想到看剑法的眼力会变成这样。”
“宁师叔又那般慷慨、那般照顾.”
“她放慢剑速拆招叫我瞧个清清楚楚,我一时没控制住。那玉女十九式,委实是华山精妙剑法。”
莫大先生眼角微微抽动
‘他马.咳,这个小妖孽,还好是我的弟子。’
又叮嘱道:
“这算是给你提了个醒,上了嵩山,决不能出岔子。”
“是!”
赵荣赶紧点头,脑海中不由浮现一个拄着拐杖的人影。
‘拐杖是为你准备的.’
他晃了晃脑袋。
又闭上双眼,感受华山剑法的奥妙.
翌日。
两派人马从颍川出发,直奔登封嵩山而去
第119章 南方不败
狂风犯恶,卷起大道尘沙,冲天如龙蛇起舞。
胡杨枝丫左右摇摆,那天光黯黯,车轮压过土块的轧轧声如大地呢喃。
大道上车马颇多,顶着复氇的白铜饰牛车走得最慢,里间多坐妇人。
“驾~!”
佩戴兵刃、轻装骑马的江湖人则是一路飞奔。
偶听快马项缨下清脆铃铛响,不用抬眼,准是哪家初入江湖的女侠。
这许马以缨在朝堂上需三品以上才可佩戴,江湖人才不理这些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