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悟功法与开创功法,那完全是两码事。”
“他林远图有这份本事,怎么可能做一个小小镖头?辟邪剑法,哼,不过陷入宝典无法自拔的自宫练剑之人。”
任我行面含轻蔑:
“那葵花宝典一看就叫人沉迷,忍不住想去练上面的武功。但当初我在黑木崖上钻研许久,却能克服诱惑。”
“这林远图的心智与我相比都大有不及,如何能成这开创阳谱的顶级宗师?简直是天方夜谭。”
见他满脸嘲讽,向问天和任盈盈一听大感惊疑。
又觉得他说的可能就是真的,毕竟当世见过葵花宝典的没有几人。
“教主,那这阳谱是.”
任我行一边翻开阳谱内容,一边回应:“天下武人痴迷其中武学,又不晓得葵花宝典内容,这才不问真相。”
“但却瞒不过我,阳谱绝不是林远图所留。”
他翻看到最后一页,上面夹着向问天收集到的两块碎袈裟。
任我行拿着其中一块,端详片刻。
“留下这阳谱之人,当是剑法大家,这字中都是剑气写意,旁人模仿也模仿不来。”
嗯?!
任我行何等老辣,他将两块袈裟来回翻看,又发现端倪。
“这阴柔的字迹是林远图留的。”
“这满是剑气写意的字迹,另有其人,他竟然也写在一件袈裟上,有趣有趣。”
“僧侣中无有这等剑道名家,若这样的人看破红尘,也不可能再带着这种笔法。”
任我行左手右手各拿一块袈裟,像是发现了秘密:“将林家的事详细说与我听。”
任盈盈与向问天便将林家辟邪剑谱传遍天下、江湖人纷纷下福州的事详细说出。
任我行听了良久:“林家现在如何?可是被灭门?”
“林家一门还在安生做镖局生意。”
“了不起,竟能在这必定灭门的灾祸下得存,是哪个这么有本事能保下他们?”
向问天唏嘘道:“当日福威镖局一剑震慑天下大派.”
“是那潇湘剑神。”
向问天不太想提这个名号,一旁的任盈盈则是怀着另外一种心情也不说。
此时这名头才入了任大教主耳中。
任我行捏着手中的碎袈裟,瞬间明白方才的封不平为何只吹第三。
东方不败将葵花宝典推衍到极为高深的地步。
而这位剑神,更是有着惊为天人的武学造诣。
“原来是此人。”
任我行笑了笑,将碎袈裟一丢,被任盈盈接了过去。
“这阳谱,就是这个人写的。”
“什么!!”
向问天大吃一惊,任盈盈则是去看那字迹。
“他要保林家,又不想这辟邪剑谱流传出去,所以写了这阳谱,后来定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任我行又道:
“此人将一身武学理解散布天下,传道江湖,这等魄力叫我也十分佩服。”
“如此做法,老夫自问剑术非凡,却也愿称他一声剑神。”
“十载光阴,江湖上出现了如此人物,既然是衡山派的,想必是上一代隐于五神峰的前辈吧?”
闻听此言,向问天与任盈盈同时摇头。
任我行又疑惑皱眉。
任盈盈低头看那碎袈裟上的字,嘴角有一丝笑意,又很快把笑容压了下去。
“爹,这潇湘剑神不是什么前辈高人。”
“他的师父是衡山第十三代掌门潇湘夜雨莫大先生。”
“这人.他和女儿一般年纪.”
任大教主闻言沉默几秒,又愣愣地再翻阳谱.
第177章 旧时代的迟暮
深远寺内。
寺庙梁顶上的蜘蛛吐丝结网,丝丝有绪。
任大教主的心网,却在女儿的话下乱成一团。
除了翻动阳谱的声音,再无半点杂音。
向问天从自家霸气的大教主身上,感受到了以往从未流露过的情绪。
曾经的武林霸主,似乎产生了一丝丝挫败感。
任大教主以往听到江湖人的名号,无论强弱他总能点评指摘一番,何曾这样沉默?
“盈盈.你说这潇湘剑神与你一般年纪?”
任我行瞧着正值二九年华如花似玉的女儿,不由皱起眉头将话再问一遍,确认方才有没有听错。
“是。”
任盈盈又加了句:“这人.他不仅年轻,脸还显嫩。”
任我行又见向问天点头,双手将手中阳谱一合:“了不起,那还真是罕见奇人。”
“难怪这些追剑谱的人毫无察觉,我若事先知道此人年纪,也不太敢朝这方向猜想。”
他来回踱步,又嘀咕一声:“无形有形剑气,当真有那般奇妙?”
向问天当日在福威镖局,便将亲眼目睹、亲身感受说给任我行听。
“有意思,”任我行笑道:“若得机会,老夫必要领教一番。”
任盈盈闻言正想阻止,老爹又把话题岔开了:“黑木崖的情况如何?”
向问天露出凝重之色:“咱们虽有三尸脑神丹的解药,可除了那些对教主忠心的,其余敢逃离黑木崖的人少之又少。”
“哼!”任我行虎目翻涌杀气:“这些叛徒对东方不败这个狗贼不见得有多么忠心。”
“多半是被葵花宝典上的武功吓破胆了。”
“教主,那下一步该如何行事?”
任我行此时已明白东方不败难对付,不敢托大:“黑木崖暂时不能回,先从外边势力入手,将东方不败逼下崖。”
“按照你们之前的说法,正道各派已将他当成大威胁,我们便借他们的手一道将他铲除,届时再返回黑木崖收拢势力,重整日月神教。”
任我行的安排让他们松了一口气。
此时莽撞杀向平定州,那和送死没有分别。
“临安梅庄那边,又有什么消息?”
向问天道:“我们的人传信过来,那边十来日就有人要去梅庄问罪。”
“这些人倒也小心,他们生怕教主在梅庄附近,不敢单独前往,于是等北部分舵的人一道下来,这才有胆量入梅庄。”
任我行冷笑一声:“那也正好,就从这些人入手。”
任盈盈按照事先约定,已将内部得到的消息传给了某位剑神。
她听爹爹的口吻似乎只是针对黑木崖下来的人,便未多话。
直到七日后出发离开深远寺,又添烦恼之事。
“梅庄这四人囚禁我多年,正好拿他们震慑那些叛徒,顺便消我心头之恨,”任我行骑着马,正朝临安方向去。
“爹,不可!”
任盈盈闻言勒紧缰绳。
“有何不可?难道我不该找他们算账?”
向问天在一旁听着心中打鼓,他知晓教主脾性因此不好开口。
做女儿的却无顾忌,急忙说道:“那那个剑神就在临安,他与梅庄四人有交情,爹爹打杀黑木崖的人他绝不会管,可对这四人动手,便要和他拔剑相对了。”
“爹爹才脱困不久,暂不宜与他动手。”
少女眉梢带着焦虑,说着一些委婉的话,给老爹台阶下。
想到那小子在竹林中的身法,功力定然更胜福州时。
爹爹虽是曾经的武林霸主,可现在.多半不是他的对手。
她又暗暗摇头,这已不是什么谁比谁强的事,心下万万不想看到他们两人打起来。
可是
“哈哈哈!”
任我行听了女儿的话后霸气一笑:“那可正好!”
“原本只是处理一些叛徒,虽然解恨,但也无趣,现在却有趣得很。”
“潇湘剑神,老夫要见识一下是否有那般神奇。”
他话罢将女儿的表情收入眼中,敏锐感觉到一丝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