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平一指突兀出声,叫三人视线齐齐扫来。
“平大夫还有他法?”
向问天死死盯着他。
平一指道:“教主八脉碎裂这身功力是难以保住的,但天下间,却有能让教主保住性命之人。”
向问天道:“是谁?”
平一指摇头道:“自然是潇湘剑神。”
“剑神天人合一,据说内力绵绵无尽,连东方不败比拼内功都不是他的对手。若他出手,再多的异种真气也能化尽。”
“唉,不过这太难了。”
平一指叹了一口气:“剑神是所谓的正道魁首,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出手帮助教主。”
向问天眼前大亮,瞬间看向圣姑。
任盈盈轻咬着嘴唇,她心中纠结。
可关乎老爹性命,也顾不得多想些什么:“爹,女儿去找他。”
“平大夫,在我回来之前,你务必要用药石稳住我爹伤情。”
平一指一直很清醒,可听了圣姑的话,突然晕乎了。
找他?
忽然,平一指一个醒神间鼠须飞动,瞪大双目。
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当即小声试探道:“我至少能稳教主三个月时间,可剑神.圣姑真有把握将他请来吗?”
任盈盈横了他一眼:“我我自会想办法。”
她说完便要告辞,一刻也不想耽搁。
然而.
“盈盈。”
任教主咳了一声将她喊住。
他面如金纸,满是灰黑暮气。皓首苍颜,挂着憔悴,再无往日风采。
可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却不容置疑。
“不许去~!”
这三字一出,任盈盈直接跪在地上:“爹~!”
任教主视若无睹,一双虎目在灯火下闪烁灼灼色彩:“任我行一辈子没有低声下气求过谁,既然败在了太室山,那便生死有命。”
“那小子虽然本领高强,老夫自问不及。”
“但叫我看着你去求他,这绝无可能!”
“东方不败也好,左冷禅也罢,老夫这辈子没怕过谁,斗武林各大派,驰骋江湖。这可痛快得很,临死之时,岂能添一个不痛快?”
“你是我宝贝女儿,剑神又如何?在老夫心中,他一样不值得你去求。”
“爹~!”
任盈盈带着一丝哽咽道:“女儿这次不能听您的。”
她磕了一个头,转身就要走。
任我行不去劝说,只道:“你只管去,回来替老夫收尸便好。”
只此一言,便叫她两行清泪簌簌而下。
这份哀婉可怜,却碰到一个好强执拗的老爹,任教主无有半分动容。
向问天也想劝说,但看到教主如此,知他心意已决,只得默叹。
平一指先是思绪翻覆,心中盘算着圣姑与剑神是什么关系。
忽然,他身体一僵,愣愣看向屋外天井那边。
“谁”
“你是谁~!”
平一指吓了一跳,瓦房天井不知何时冒出一个人来,静静坐在井边。
可屋外没有传来骚乱,显然是那些教众没能察觉。
屋内包括向左使在内也没有察觉。
这个人的面孔,他是第一次见。
能无声无息潜入此地,实在是恐怖至极!
向问天顺着平一指的话朝外边一看瞬间愣在原地。
任盈盈本是梨花带雨,乍见来人,她就呆呆地瞧着他,心下又惊又喜,没想到这个人怎能那样巧合地出现在这里。
心中念叨着他,然后他就出现了。
霎时间有好多话想倾诉,却又绝不会说给他听。
那俏丽绝伦的脸上,却飞上一丝方才没有的神采。
转瞬之间,好似过了许久。
“是谁?”
任教主躺在床上,皱眉问道。
不用旁人回应,脚步声从天井中来到近前。
跟着,一道青衣人映入眼帘。
“任老先生。”
青衣人道:“在下来自姑苏,略懂岐黄之术,今日恰好到此,我来瞧瞧任先生的病症。”
他往前走,向问天立刻退开。
平一指也不是傻子,向问天退开,他立即跟着退。
任我行微微眯着眼睛。
盯着来人,心间忽有一股气血上涌,想与他再斗一场,登时眼中霸气流露。
枉顾平一指交代,任我行突然运功!
然而.
就在他发功之际,青衣人隔空一指点出。
一道寒气飞射,打入了他的天池穴!
任我行行功受阻,平一指眼前一花,青衣人已到任教主身边。
他接连数指点出,快如闪电。
任教主一个僵硬张开嘴巴,这时一粒丹丸入喉,须臾间,床上的任教主没了气息,像是已经死去。
向问天拉着平一指,直朝门外走,似是对任教主毫不关心。
“我我爹他.”
“不用担心,这是龟息状,他脾气很大,就先让他假死一会儿。”
“你怎会在此地?”
听着身后细细柔柔的声音,赵荣瞧着任教主满头白发,头也不回地说道:
“我自然是寻表妹,可惜,至今没有寻到。”
这时,
他身后那我见犹怜的姑娘正轻咬薄唇,双手攥紧,在泄气时轻唤了一声:
“表哥.”
第192章 飞花点翠
绿柳抱山道,瓦房傍水偎。
平一指迈步走出天井小院,与向问天一左一右宛如门神般立在门口。
这本是他的地界,与婆娘在此生活多年。
一草一木不少都是他亲手种下。
此际再看周遭高树溪流、茅草木棚,忽然有种极为陌生的感觉。
“向左使”
平大夫两撇鼠须尾端飞起,满脸好奇:“我没有眼花吧?方才那人用的可是真气隔空打穴之法?”
天王老子望着天边晚霞:
“平大夫火眼金睛,怎能看错。”
“那”
平一指偷偷朝后面瞥了一眼,眼睛咕溜溜一转,低声道:“天下间有如此功力的,应该只有南边那位了吧。”
天王老子面色如常:“除了他,还能有谁?”
“了不得。”
平一指啧啧一声:“总听江湖人提起,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真人,没想到我这破房子,也能有蓬荜生辉的时候。”
“好生年轻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