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觉得这小姑娘大有来头,不是寻常人能培养出来的。”
他苦笑一声:
“可天下间,毒术与剑法相合的,似乎只有百药门,但那晚我见到的剑法,与百药门盛传的剑法也不同,她用的毒术也与百药门不同。”
“欸,也许是我想多了吧。”
温廷榕嘀咕一声,又朝着三人消失的方向望去。
这西域毒宗事了,在赵姝离开的当天晚上,温家并不太平。
昨日的大雨早也停歇。
晚上没有雨噪之声,临近子时,温家怡园突然响起的打斗声,便显得格外刺耳!
“铛铛铛~!!”
敲锣声响彻庭园,温山马帮的人立刻集结。
灯笼亮起,将庄园照得一片火亮!
但是,
火亮的灯盏光芒下,却有三道他们无法触及的身影。
他们在温园的屋瓦上打斗纵掠,最后消失在夜幕中。
“驾~!”
“驾~!”
第二日,两骑快马一路从普安州朝西侧猛追,早入了盘州地界。
眼前的官道崎岖,夹在群山之中。
道旁多有半枫荷、香樟、紫薇。
深邃的山道深处,偶尔传来一曲带着乡音的山歌,歌词听不真切,也许是樵夫赶山客呼唤同伴的号子。
姑苏姐弟骑马来到了盘州东南,临近白虎崖。
入眼苍翠相融,绿浪涛天,远山雄浑辽阔,又夹着清溪奔流。
若仅来此赏景,定然美不胜收。
可惜
他们连夜从普安州追着人过来的,如今在盘州的山道与迷蒙山雾间将人追丢了,心情自然不算美好。
赵玉彦时不时朝姐姐偷瞧一眼,想着要不要出口提醒,说些别追别找了之类的话。
又知道姐姐的脾气,想想还是作罢。
这时不急着追人,便按辔徐行。
在盘州东南晃荡了大半个时辰,赵玉彦总算松了一口气。
“算了。”
“转道去凉都吧。”
姐姐一发话,赵玉彦顺势宽慰:“兴许是你多想了,天下间用寒冰掌力的不算少,不是听闻西域擅用雪山寒掌吗?”
赵霏嗯了一声,没心情多聊。
他们正从一条临近河流的小道上调转马头,想回转到官道。
就在此时
河流下游,碧绿树林后,忽然传来清亮的歌声。
这与他们之前听到的山歌不同,也不是山间呼唤朋友的号子。
那声音清脆悦耳,将他们吸引住了。
少年听得入神,姐姐停住调转的马头,喊了他一声,与他一道朝歌声传来的方向。
这是一条珠江支流。
在小道之后,还有小路。
河流边,有一条往山道的阶梯很是陡峭,马儿上不去便拴在路边的香樟树边。
石阶上布满苔藓草衣,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一些树藤从山道两旁垂下,在石阶顶部,如同一扇扇巨大的拱门,掩映幽境。
复前行,道旁有一排两个拇指粗细的稚嫩水竹。
因过一条河湾,水流更急,哗啦啦的水声与远处清脆的歌声交相辉映。
不多时,那歌声停了下来。
显然是发现了两位不速之客。
赵玉彦闻到一阵花香,转过水竹一处遮挡视线的弯角,看到道旁全是鲜花。
有的栽种在花盆中,还有的攀在花架上。
这时听到几声鹤鸣。
入眼是一片宽阔空地,前方是几栋木屋,木屋之后还有一条延伸到深处的道路,不知通向何处。
这屋檐下扎着竹篱笆,里面豢养着几头白鹤。
它们扇着洁白的翅膀轻唳,眼睛望着屋顶上的人。
那人手持竹篮,正将一条条活蹦乱跳的溪石斑投向白鹤。
“你们是谁?”
屋顶上坐着说话的是一个十多岁的少年,看样子比赵玉彦要矮一点。
他说话瞬间,提着篮子从一丈多高的屋顶一跃而下。
落地时极为平稳,看样子轻功很是不凡。
他好奇瞧着姑苏姐弟,又追问一句:
“你们怎会来到这里?”
赵玉彦抢先姐姐一步,抱拳道:“我叫任玉彦,你叫什么?”
那少年似是没什么心机,直接回应道:
“我叫杨君采。”
复又追问:“这里从没有客来,你们怎会来此?”
赵玉彦道:“我喜欢曲艺,之前在山道上听到了你的歌声,这才一路寻来。”
“你在歌声中夹杂内力,所以传出去很远。”
听到他这样说,这叫杨君采的少年极为着急地抓了抓脑袋。
不知为何,他露出一脸愁容,像是很自责。
一时间,连话也不知道怎么回应了。
赵玉彦正准备问,一旁的赵霏则是看向木屋后边的青石小径。
随着一道脚步声慢慢传来。
走出来一名看上去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
杨君采立刻局促喊道:“姐姐.”
那女子看向姑苏姐弟:
“你们原路返回吧,这里不接纳外客”
第212章 番外十二:点苍之鹰(十二)
这女子的声音平平淡淡,倒也算不上清冷。
赵霏一眼扫去。
细细打量,这女子约摸二十五六岁。
一席白衣,身姿玲珑。
那山风一吹,简束的发丝随同白衣在风中轻扬。
微微上扬的眼角透着一抹冷峭,双眸自然而然地从赵玉彦身上掠过,与赵霏对视了一眼。
姐弟二人耳濡目染,颇有江湖经验。
可从女子衣着与腰间所佩的长剑上,并不能找到与之对应的宗派势力。
心中又觉得怪异。
这般花样年华的女子,怎听她的语气,像是樵隐深山的隐士?
好奇心驱使,让姐弟二人第一时间忽略了她的送客之言。
方才沉默杨君采紧张开口:
“姐姐,是.是我的错。”
“方才白鹤和鸣,我被它们引发兴致,忘乎所以,没能控制嗓音,声音传得远,才将他们吸引过来。”
“我这就送他们离开。”
小少年虽然紧张,但吐字清楚。
赵玉彦冲他笑了笑:“哪是你的错,是我们冒昧搅扰净土。”
“只是没想到这盘州白虎崖附近,竟然还有隐士。”
他又好奇追问一句:
“你年岁与我相差不多,难道是一直待在此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