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刀馆、镖局、门派、拳馆、武馆五花八门。
只这些馆派之中,就有不少不知名高手。
行走在城中,身怀不俗艺业的陌生好手更是常见。
偶见气息绵长、神庭高耸的内家高手,竟也道不出名姓。
如今雁城即将有盛事,南北武林诸多宗教门派都派人过来,随便一个石头砸下去,都可能命中一位高门大派的弟子。
“不愧是武学圣地。”
邹松清感慨不已。
商素风也道:“雁城变化极大。”
赵姝三人一路也在看热闹,顾盼在雁城的繁华街巷,不过,他们眼中却无多少惊奇。
几人赶在夜色降临之前游逛。
最后入住在城西的同福客栈之中。
这家客栈,更是特殊至极。
以如今的城内氛围,客人多半是江湖人也就罢了。
这客栈连店小二都与众不同。
身穿短打,有的敞开衣襟露出大片鼓起的肌肉,肩膀上背着一条抹布,说话莽声莽气,可面上却带着和善亲客的笑容。
抹桌子的时候照顾边边角角,格外仔细。
给人一种强烈的违和感。
身形消瘦一些的伙计,也眼冒精芒,都是练家子。
在厨房外磨刀石上磨刀的厨子,偶尔挥砍几刀,一刀比一刀快,一条从潇水中打出的青鱼到他手中,须臾间就被片成鱼片。
其出刀的角度、力道、发劲手法,各有讲究。
邹松清目光四扫,有点搞不清楚这同福客栈什么来历。
如果开在野外,准要被当作强人盗匪开的黑店。
“几位客官,要点什么?”
客栈中的中年掌柜挡开伙计,亲自迎了上来。
邹松清点了几个菜后,欲言又止。
那掌柜笑道:
“在下包不颠,又号包打听,这衡阳城中的大小事,没有我不知道的。”
掌柜的目光不着痕迹地从少男少女身上错过。
邹松清本对这客栈好奇。
可一想这或许是别人隐秘,直接过问多有冒犯。
便换了个话题:
“还真有一个疑惑想讨教。”
“请问。”
邹松清道:“今日在松潭那边闻听昆仑派要闯剑冢,可到了衡阳,怎不见动静?外边传闻五花八门,不知哪样是真的。”
掌柜哦了一声,笑着解释:
“昆仑派的传人玄成子确实放出话要闯剑冢,而且,这一次除了这位传人,震山子与震化子两位前辈也随行来到衡阳。”
听到这个消息,点苍老人与三小都将目光投来。
“难道昆仑派的几位要一道闯剑冢?”
邹松清吃惊不小。
“当然不是。”
掌柜笑了起来:“大派掌门闯剑冢,那想夺回掌门佩剑,岂不是要过狂风妙谛,再对剑神?这是想都不用想的。”
“哪怕两位昆仑前辈一起联手,也绝无可能。”
“玄成子这位传人闯剑冢,便能避开剑神,过了两位守山人,再胜过四大真传即可。”
“这难度确实小了许多倍。”
“不过嘛”
他话音一变:“玄成子虽是昆仑玉虚殿罕见天才,就算能过守山人,可面对二师姐,恐怕还是有不小压力。”
“至于今日听到各般消息,那是因为二师姐在天山侧峰闭关。”
“玄成子闯剑冢消息已传入衡山派,派内告知二师姐,故而要再等一日。”
原来如此。
邹松清多看了眼前这位掌柜几眼。
不愧是包打听。
点苍老人那双鹰目扫了过来,包不颠连忙问道:
“前辈有何指教?”
商素风问:“剑神可在神峰?”
让邹松清没想到的是,便是这样的问题,这掌柜也敢作答。
“昆仑派也算剑神故旧,他们的传人闯剑冢,此乃雁城盛事,想必他老人家的目光也会注视过来。”
点苍老人已有答案。
他目眺神峰,悠然而笑。
二十多年的等待,终于迎来了这一刻.
第235章 番外三十五:不老传说(十)
渺渺秋烟接叠屏,祝融高立断空青。峰峦一面开南岳,泉水争流入洞庭。
秋日清晨,山雾缭绕,烟岚杂沓。
太阳升起时,祝融神峰穿破雾霭,孤顶一片金光。
侧目天山,却匿在重重雾霭之内,神秘非常。
山风一起,雾气浮动。
偶现峰巅八角垂檐亭阁,这是十多年前新葺,矗立在一块大石之上,上书“南岳天柱,剑伫潇湘”八个大字。
因峰形似柱,巍峨高耸,犹如天剑。
如今衡山派剑压天下,更显其势,叫人遥叹。
登此亭阁,可瞭望四周风物。
在云岚晃动间,览天山孤松,一汪碧泉。
雁城以北,秋风送爽。
大道上旌帆招展,车架罗列,行人吆喝声四起,又听马鸣萧萧。
昨日夜晚,不少江湖人辗转反侧,兴奋难眠。
今一早,便赶在天光撒泄之前,沾染晨露,朝城北驿站方向行进。
生怕耽搁盛事。
南北武林,西域来客,塞外草原
各地的江湖人衣着有异,口音更杂,除了瞧热闹之外,朝天山望去时,也总会带上一丝朝圣之心。
尤其是那些痴迷武道之人,更显激动。
辘辘车轮声响,一架普普通通的马车随着人流行走在大道上。
车夫提着缰绳,小心翼翼地控制马儿行走速度。
路途不远,可路上人多车多,且不乏脾气古怪的江湖客。
马车内,季凤连掀开帘布一角,好奇朝外边张望。
等她将车帘拉得稍大一些时,身后便有一只手伸来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低调谨慎。
“师兄,今日各大派的人具在,没人会注意到我们。”
孙心照闻言皱起眉头。
“不可马虎。”
“师父曾说,衡州府是凶险之地,雁城更是禁地。”
“若非此来能大长见闻,一窥奥秘,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带你来冒险的。”
季凤连知晓他的性格,不去反驳,只是微微一笑。
“点苍妙谛若与剑神一战,恐怕没精力注意他处。”
“我们早早到此,藏在人群中远观,完事后立马遁去武陵,一边侍奉师父,一边苦修武功,过个十年八年,就再没人能记得我们了。”
她双目含笑,对这样的生活颇为期待。
孙心照也露出一丝安心向往之色。
不过,一想到此时距离衡山禁地越来越近,心弦立时绷紧。
季凤连瞧着他表情变化,嘴角笑容更甚。
只觉得师兄深受师父影响。
她的心思更活跃,听着外面诸般议论声,好奇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