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为何平一指教完我医术后,便匆匆请辞?”
“他不是说思念家中老妻吗?”蓝凤凰蹙眉反问。
“他家夫人是个高高大大的黄脸婆,既无羞花闭月貌,又无千娇百媚身,他还是惧内的性子,当年便是迫于岳母一家,方才娶之。”席正先又问:
“家中有如此惹不起的夫人,你觉得平一指会思念吗?”
不等蓝凤凰回话,便说道:
“他是觉得相比家中黄脸婆,梅庄这个地方才是真正的龙潭虎穴,稍有不慎,就会丢掉性命,所以,才急急忙忙的功成身退。”
“难道是怕教主喜怒无常,对他下了杀心。”蓝凤凰先是试着猜测,但又摇头:
“教主虽然在江湖上的名声太过骇人,但据属下这几年来的观察,您可不是一个什么喜怒无常的暴烈性子。”
“你自小生长在苗地,性子难免娇憨率性。”席正先眉梢微扬:
“你不是一直好奇梅庄禁地,想不想去看一看?”
“要是教主想带属下去,属下就愿意去。”蓝凤凰娇美回道。
不多时,两人来到联排石屋外,席正先独自走进一间间石屋,随后在屋外站定。
紧接着一间间石屋走出一位位被精钢链锁束缚手足的人,他们无不面色雪白,微眯双眼,显然是许久不见天日。
蓝凤凰起先还看得不明所以,但看其中一位是越看越熟悉,好似在哪里见过,突然回忆到自家五仙教中的一副画像,不禁脱口而出:
“任我行!”
此刻,她心中一下明悟了许多,另外的人该不会就是多年前莫名消失的各大正派掌门吧。
而这一切的幕后黑手,恐怕就是自己一直觉得很是平和待人的教主大人。
随即恍然当初平一指为何离开梅庄会表现的那般如释重负。
却见任我行置若罔闻,面无表情的盯着席正先,不仅是他,其余人皆默然不语的望向他。
“岳不群,你倒是能一直隐忍不发,《紫霞神功》明明需要朝阳紫气,你却说也不肯说,要是这么继续下去,你怕这辈子都无法将《紫霞神功》练之大成。”
席正先说完,视线直接掠过泰山派天门道长等人,眸光落在任我行和左冷禅身上。
“一个气息混杂,一个两气相冲,你们一个个不负我所望呐,果然,就凭你们这些虫豸,如何能在逐渐没落的武道上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东方不败,莫说我练不成我泰山绝学,就算我练成了,也不会让你潜藏的奸计得逞,左右不过一死……”
身材魁梧的红脸道人也就是天门道人忽然怒声大道,然而话还没说完,席正先的中指与拇指多出一根细针,他屈指一弹,天门轰然倒地。
在场的人无不瞳孔地震,只见天门道长眉心多出一个血点。
第9章 沟渠之水,岂可与冰洋争雄,荧火之光,岂能与皓月争辉
“细细算下来,我差不多给了九年的时间,无所成也就罢了,你竟然还有这么大的脾性,既然性子这般刚烈,嫉恶如仇,我也不愿与你说些什么。”
席正先的脸色依旧波澜不惊,道:
“列位,想死想活?”
任我行冷哼:
“东方不败,少在这卖关子,你囚禁我们这么多年,若想杀我们,早就动手了,划出道来。”
席正先听后,先看了看崆峒和峨嵋掌门,又瞥了莫大一眼:
“看到你们,我就明白,对于笨人,无论再怎么逼迫,不行就是不行,索性现在我没有什么牵连无辜的心思。”
“毕竟,拜入你们这些大派的弟子有什么错,不至于因你们这些庸人而丢了性命。”
“现在嘛,既然武功一直停驻不前,要来何用,自废武功,我留你们一命,各回各家。”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神色微变,武功对于江湖人来讲,如同身家性命,没了武功,还不如一死了之。
但对于早已不计较门派威风的崆峒与峨嵋掌门而言,心中不由一动,所谓好死不如赖活着,与自身性命相比,武功还真没这么重要。
因此,崆峒掌门紧盯着席正先:
“东方教主,此言当真?”
“你们到现在还活着,就应该知晓我所言非虚。”
“好,老夫姑且信东方教主一次。”崆峒掌门用势大力沉的一掌拍在自身丹田处,随他脸色一白,嘴角溢出鲜血,成功自毁掉丹田气海。
“爽快。”席正先随口吩咐:
“蓝凤凰,把黄钟公等人叫过来,让他们前来解开崆峒掌门身上的锁链,记得准备干净衣服和马车。”
“是。”
峨嵋掌门听后,眼中划过一丝狠色,也自毁了丹田气海,而莫大犹豫了好一会儿,终究是对着丹田处来上一掌。
“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们这些平庸之辈,就此失武功,或许更可能得一个善终,回去以后,切记,不该说的不要说,不然偌大门派,恐怕就真的要在江湖上除名了。”
席正先侧眸望向任我行三人,淡道:
“看来你们三位依旧心有野望,不甘心废功,很好,总算让我有一丝宽慰。”
“岳掌门,以你的资质这辈子都不可能将《紫霞神功》练之大成,索性我送你一门功法,既可以了你华山派先辈遗愿,又能让你的武功一日千里,以表我对你心气不失的欣然。”
他说到这,望向任我行:
“靠你自己的话,这辈子都不可能彻底完善《吸星大法》,去少林寺吧,《易筋经》很适合你。”
“左掌门,你现今就差旗鼓相当的敌手,来一场既分高下,也决生死的较量,可能就突破了关隘,我刚才就为你找了两个好的对手。”
左冷禅对此无动于衷,心里只觉得席正先愈加猖狂,而任我行则是一副面无表情的神色,心中满是愤恨,只觉得多年以来的囚禁,抵不上这一次视若无物的羞辱。
可瞧着席正先雌雄莫辨,风华正茂的面容,还有他那愈加让人难以捉摸的武功境界,不由地强压心中的羞愤,无任何感情的开口:
“东方不败,你如此狂妄,就不怕我出了梅庄,然后找你报仇雪恨?”
“沟渠之水,岂可与冰洋争雄,荧火之光,岂能与皓月争辉。”席正先负手淡道:
“日出东方,唯我不败,我于此世无敌矣。”
“好一个嚣张猖狂的东方不败。”任我行一字一顿的说道。
傍晚。
“教主,你就这么放了任我行和左冷禅等人,就不担心他们合流吗?”
“合流?”席正先面色平淡:
“猛兽总是独行,牛羊才成群结队,孱弱之辈的抱团,哪里需要放在眼里。”
“再有,任我行作风霸道,眼里容不得他人,左冷禅和岳不群不仅身为正道人士,又有不甘人下的枭雄心性,三人若合流,谁为主,谁为从?”
他眼眸一抬,望着璀璨星夜,继续道:
“最关键的是,他们知道就算联手,也不会是我的对手,是以他们最为急切的事,是提升自己的实力和势力。”
“势力姑且不用说,实力的话,他们心知肚明,要想精进到升无可升的地步,唯有找个旗鼓相当的对手,来一场向死而生的决斗。”
“尤其是对于左冷禅和岳不群来说,这是唯一的死中求活之法。”
“对任我行而言,他要是得到《易筋经》,彻底解决了《吸星大法》的内患,必定会想方设法的再度提升自己的武功,好来黑木崖报仇。”
“从而定会在江湖上大杀特杀,左、岳二人会冒着天下之大不韪,与其同流合污吗?”
蓝凤凰听完,脸上流露愕然又钦佩的表情。
……
两个月后。
黑木崖,成德殿。
席正先在一座凉亭内看书喝茶,蓝凤凰快步走来,抱拳行礼:
“教主,根据线报,半个月前,少林寺无故遭贼,左冷禅则开始了五岳并派计划,现已成功说服了泰山派。”
“圣姑这些年与绿竹翁隐居在洛阳,将依附神教的众多旁门左道之辈收与麾下,不过值得一提的是,这段时间,圣姑莫名的深居简出起来。”
“至于岳不群还下落不明,在他无故失踪的几年后,华山派的剑宗余孽便企图夺回掌门之位,宁中则凛然不惧。”
“中途似有变故,过后以门下弟子约斗见真章,定华山掌门之位归属,因此,现在还是宁中则暂掌华山门户。”
“看来各方人士都开始行动了,不枉我放他们一马。”
席正先颇为满意的说道,此前要不是为了获得更多的能源,他怎么会就此放过任我行等人,反正都耗费了九年时间,本着羊毛出在羊身上的原则,也不在乎多浪费一两年的时间。
一开始,就想着只要修改或者扭曲诸天世界的剧情线,便能获得源能,那么不妨集此界一等一的高手,将当世武道层次逐步推高,目标便是天龙八部那等层次。
但经过九年以来的试验,彻底证明了此路不通,虫豸就是虫豸,怎能蜕变成所谓的豪雄。
再者,逆天地之行,哪有那么容易。
席正先当然早就做好了失败的准备,也不气恼,反正毁灭要比建设简单的多,直接断了当世武道,想来所获得的源能不比创造新的武道盛世少。
不过这羊毛能多薅就多薅,若是任我行等人的实力比原剧情更高,然后一了百了,源能自然能多一些。
第10章 一入江湖,不死则亡
“教主,一旦这些大派联合起来,还有任我行借助圣姑麾下的人马,对于您来说,是算不上什么,可对神教来讲,是不是就有些危险了?”蓝凤凰略显委婉的开口。
“日月神教被江湖人称作魔教,本就被人喊打喊杀,可谓是危险无刻不在,再多些又有何妨。”席正先云淡风轻的讲述着:
“一入江湖,不死则亡,在正魔两道拼杀中身亡,称得上是死得其所。”
于席正先而言,正魔两道都不是什么好鸟,哪个手上不是沾满了鲜血,死了便死了,谁也算不上无辜。
并且,反正要断绝武道,日月神教的人当然也不能除外,届时,也能少费些功夫。
蓝凤凰一听,再瞧着席正先漠然的神色,不禁暗忖:
“人不在江湖上,声名却威震江湖,果然不是没有道理的,就这深沉淡漠,果决狠辣的性子,难怪不知多少人一听到名字,就不由地大惊失色,战战兢兢。”
“我平日里所见到的平和淡然,恐怕只是表象。”
她转念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