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她护在身后,又仰天长笑:
“方丈,看这来人,姓林,又跟余矮子有血仇,该是福威镖局的遗孤,所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你上前阻止作甚?”
方证还未来得及出手,侧头望去,就发现任盈盈被任我行护在身后,正准备开口的时候,另一边惨叫连连,不过七八个呼吸,来少林寺的青城派弟子便死的一干二净。
他不禁双手合十,念道: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林平之一手奇幻莫测,迅捷无伦的剑法,让在场的不少人看得挢舌不下,只觉得换作是自己,多半也无法抵挡,只有闭目等死的份。
也有些许的人看出他所施的就是昔年林远图威震江湖的七十二路辟邪剑法。
这时,任我行和左冷禅暗暗的瞥了岳不群一眼,当初刘府一战,任我行最先发现他修炼了这套剑法,左冷禅则是从任我行口中知道原来《葵花宝典》与《辟邪剑谱》出自同源。
更明白这两套武功需要能人所不能,堪称残忍酷烈。
“看到这林少镖头,不自觉的让老夫想起生平最为佩服的一个人。”任我行呵呵笑了一声。
这一句话瞬间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任教主,不知你佩服哪一位?”昆仑派掌门发出洪亮之音。
“老夫所佩服的当世第一位武林人物,是篡了我日月神教教主之位的东方不败。”
顿时,绝大数的人脸上浮现惊疑不定的神色。
惊的是任我行居然佩服当代日月神教教主,疑的是江湖传言,任我行和五岳剑派的掌门是被人暗算失踪,是以东方不败乃是名正言顺的继位,何来篡位之说。
“左掌门,岳掌门,没想到你们还真听东方不败的话,竟然隐瞒至今,不就是被他囚禁了九年之久,如今完好无损,已然是不幸中的万幸。”
“再说了,你们应该知晓,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过你们,所以,继续隐瞒下去,无甚作用。”
这话直接震的场上鸦雀无声,万万没想到幕后凶手,竟然真的是东方不败,许多人恍悟过来,难怪之前派人前去五岳剑派打听消息,得到尽是推辞之言。
此刻,方证和冲虚对视一眼,两人乃多年至交,一下子读出双方眼中的凝重。
他们各自在江湖打探了多年,却打探不到任何消息,不由地将怀疑放在黑木崖上,实在是想象不到除了这位天下第一,还会有谁能不动声色掳走各大派掌门。
可瞧见这位自从成为日月神教教主后,竟然没有像历代的日月教主那样,在江湖上掀起各种血雨腥风,就这么安分守己的待在黑木崖,忍不住又把怀疑减去三分。
当除了泰山派掌门未归,其他各大派掌门安全归来后,便第一时间送去书信,主要就是想问一问内中详情。
可得到的只有各种敷衍之语,面对如此情况,没过多久,又得知除了左冷禅和岳不群武功不失,其他人皆武功尽废。
方证和冲虚立马把怀疑放在生死未卜的任我行和黑木崖上的那一位,江湖上也只有这两人的嫌疑是最大的。
其中,任我行的嫌疑还要更大一些,没想到现在真相大白,竟是那一直隐世不出的东方不败。
突然之间,少林寺外回荡一声低沉的笑声。
“呵呵,当真是有趣,着实没想到,任大教主平生最敬佩的人竟是我,东方真是倍感荣幸。”
只见日月神教中的八名黄衣长老举重若轻的抬着一乘青呢大轿,轿子周边更有二三百黑衣人拱卫着。
“东方不败,你竟也会来少室山!”任我行瞳孔地震。
当东方不败四个字出现的刹那间,所有人登时耸然动容,更有不少人都惊噫一声。
实在是老话说的好,人的名,树的影,本来东方不败四个字让人听到,就能让人脸色为之一变。
现在又知道了各大掌门和魔焰滔天的任我行的无故失踪也都是他干的,心中对其的警惕、防备与畏惧可谓是又再度上升。
不过又有一些好奇,轿内号称日出东方,唯我不败的魔教教主,到底长的是什么模样,只因他返老还童的传说一直在江湖上经久不衰。
“盈盈可是我亲封的神教圣姑,我既是教主,难道不该来?”席正先清淡之语,广传四方:
“方证,听说你想邀任我行和向问天来少室山隐居,为何不邀请我,是看不起我?”
“难道我不是你眼中的大魔头?”
方证苦笑:
“老衲岂敢看不起东方教主。”
“可我还是觉得你看不起我,这些年来少林武当犹如一家,既然方证你不尊重我,那我找冲虚报复也就理所当然。”
“所以,为了证明我真的是江湖正道眼中十恶不赦的大魔头,今日之后,武当派将不复存在。”
此话一出,不仅正邪双方的人都呆愣在原地,一直对余沧海施以酷刑的林平之也惊惧的望向青呢大轿。
“贼子好胆!”
冲虚万万没想到,这魔教教主趁他不备,竟派人攻陷自家山门,一想到自己武功虽高,但由于不会教徒的缘故,导致门内并无什么高手。
并且,也不认为堂堂一教之主会在此说些恐吓之语,思及此处,不禁怒发冲冠,当即拔出宝剑,径直飞纵刺来。
“米粒之珠,也敢放光芒。”
眨眼间,冲虚重重摔倒在地上,只见他眉心多出一个红点,气息全无。
第14章 于我而言,人间即是地狱,并无任何区别
骤然间,谁也想不到,武当掌门冲虚道长这么简单就死了,众人都未曾看到那魔教教主是如何出手的,只瞧见冲虚从半空摔在地上,就此暴毙。
“武当派的弟子门人还未在黄泉路上走多远,想来冲虚现在定能追的上,如此团聚,倒也称的上尽善尽美。”席正先不紧不慢的声音从轿中传出。
“东方教主,你竟如此心狠。”方证惊怒开口。
“不过是尽本分罢了,正邪不两立,可是你们说的。”席正先语气平淡:
“倘若有一日,我重伤垂死,随后被你们这些个正道大派发现,试问列位会放过我吗?”
这一番询问,没有任何人作答,但沉默的氛围,便是最好的答应。
“所以说,对敌人最大的尊重,就是斩尽杀绝。”
正道一方听后,不由地的心惊肉跳,不寒而栗,心中直呼:
“不愧是魔性深重的魔教教主。”
任我行却是大笑道:
“哈哈哈,东方不败,你的这句话,倒是深得我意。”
“阿弥陀佛,东方教主,你肆无忌惮的在江湖上造杀孽,就不怕死后下地狱,永世不得超生。”方证面现悲苦之色。
“于我而言,人间即是地狱,并无任何区别。”席正先古井无波的开口。
“老衲相信东方教主未入日月神教之前,是个没被正魔裹挟的善信,虽说一入江湖,身不由己,但就凭东方教主如今的地位和武功,该是早已超脱江湖上所谓的正魔之论。”
“为何现在又入江湖,牵连诸多无辜之辈?”方证痛心疾首的说道:
“东方教主,你应是知道,此番入世,定会波及到许多与你无任何恩怨的人。”
席正先掀开轿帘,不急不缓的走出。
顿时,近乎所有看清他面容的人,无不流露惊异之色。
“我当然知道死于我手,或是间接亡于我手的人里必有无辜,可活在滚滚红尘中,谁人不无辜,就当我是滥杀无辜的大魔头便是。
“倘若有一天,我能功进不可想象之境,我愿以大神通偿还。”
“可我要是死在路上,那么一切休提,如此也可以看作是我罪有应得,遭了报应。”
正邪双方无论是谁,听到这番话,脑海只浮现出了两个字:
“疯子!”
他们莫名的心跳加速,只因最可怕的是,这个疯子还拥有天下无敌的实力。
席正先眸色深沉:
“在这个世上,要想无任何罪孽的完好的活着,太难太难。”
“世道也就是这种,弱小之辈,成日殚精竭虑,却掀不起什么风浪,强者举手投足之间却能让世界天翻地覆,这便是冰冷的现实。”
“诸位可知你们在我眼中是什么吗?”他自顾自的说道:“挥手之间就能杀死的草芥。”
有人一听,不禁鼓起勇气,大声道:
“东方不败,你未免太过目中无人吧,就算你武功高深莫测,就连冲虚道长都不是你的对手,可我们加起来几百号人,你莫不是能全都杀了。”
席正先负手而立:
“在江湖上,以打通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来划分武功高低,而在我这里,却不是这么看的。”
“初练武要想炼气修内功,必须先炼精,即锻炼体力,修习外门功夫,此等境界不用多说。”
“江湖上无不是锻炼好体魄后,再来修炼内功练出真气。”
“而如今天下大多高手,都停留在炼精、炼气两重境界,对我来说,炼得一身神力真气,充其量不过是二流高手。”
众人闻言,先是不由以此说法暗自称量自己,过后又十分好奇更高的境界层次是什么。
“真正的一流高手,是到达炼神层次,是谓回归本我,照见自性即归一,如此境界已然能超脱身体的桎梏,得一部分的自然之妙。”
“与炼气相比,可谓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席正先眸光落在任我行、左冷禅身上,继续道:
“我之所以囚禁你们,就是想让你们的武功达到炼神境界,可惜你们一个个全是不争气的家伙。”
“任我行困于《吸星大法》,左冷禅内功始终无法臻入化境,至于其余人,能把自家武功琢磨透就已是相当难得的人才了,谈何炼神?”
他轻叹一声:
“遍观整座武林,皆是庸碌不堪之徒,当真是让我好生失望。”
“敢问东方教主,炼神之上,是否还有更高的境界?”有人听的入神,忍不住的发问。
“当然还有更高,为练虚,通得全部自然之妙,自身真气已然能千变万化,遇到各种高手都能庖丁解牛,攻其薄弱之处,亦或是变换出完全相克真气。”
“是以炼神高手若是遇上炼虚高手,十之八九会输。”
任我行听到这,也不由询问:
“是否还有更高的境界?”
“道无止尽,自是有的,可对你来说,二流的炼气境界,就已经是极限,又何必想这么多。”席正先望着任我行道:
“要知道从前我对你可是抱有极大的期望,就想着你将《吸星大法》推陈出新,成就炼神武学,可惜却让我大失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