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找不到合适的人,是因为不少得力的朱家奴仆,和冯氏朱七高一起,莫名其妙地死在了那天。
导致现在朱家在大事上无人可用
这个事情,归根结底,是朱萧索这个当家主的错。
朱七德自然不能说出来,折了家主的面子。
朱萧索也是知道,造成朱家这个局面的,是自己。
他没有迁怒朱七德。
“行,我知道了,后天我们出发去叩仙邑前,我会定个人接管米粮生意。你下去准备准备吧。”
“是。”
朱七德退下后,自言自语道:
“哎,四毛,俺也只能帮你到这了。能不能想到你,全看家主的记性了。”
第58章 被忽视的朱家老人
朱萧索思来想去,终于考虑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
朱四毛。
也是个朱家老人了。
当初在进入山鸡县朱家时,他的手下需要五个人才能拦住二夫人的管家朱六才。
朱七高,朱七德,朱四修,朱四友,还有朱四毛。
现在,这五个人,已经死了三个,残了一个,只剩下朱七德还好好地活着,还成了修士。
残的那个,就是当初跟随朱七德叛出朱家的朱四毛。
在和朱六才的一战中,朱四毛被砍断了一条胳膊。
朱萧索继任家主后,考虑到朱四毛的身体,给了他一个管理朱家仓库的闲职。
保他衣食无忧。
当时的朱家,尚兵强马壮,朱萧索身边都是可信之人。
只是现在,老人凋零,朱萧索也想起了赋闲的这个老部下。
忽然想起来,自己也好久没和朱四毛聊过天了。
上次是什么时候来着?
朱萧索想到这里,也不免有几分愧疚。
好像继任家主后,忽略了这个曾为自己搏命的属下。
去看看他吧。
这样想着,朱萧索就凭着记忆,往朱家仓库那边走去。
已经入夜,月挂高枝,偶然能听到几声鸟雀的嘲哳。
通往仓库的路,他有些陌生。
印象中,这可能是第二次或者第三次来。
毕竟朱家的仓库里的东西,他也不需要亲自取,跟朱七高或者朱七德说一声就好了。
朱家的仓库在一个大院里。
所有看管仓库的奴仆也都住在这个大院。
朱萧索靠近大院,听到院里有人在训话。
朱萧索仔细听去。
“朱四毛,你也是老人了,怎么夜里居然没有安排人值班看收藏库?”
“我在值班的。”
“你?你一个残废,也能值班?我看随便来个小蟊贼都能把你收拾了。每次我来都是你值夜班,你们院子里那些一二字辈的奴仆,你都安排不了么?废物!”
“回朱五山总教头,我虽然断了一臂,但也每日习武,不曾懈怠。比不过朱七高大管家的身手,但是寻常三五人也近不得我身。我值夜班,也可保仓库无虞。”
朱五山,朱萧索有些印象,是冯氏的人,听说武艺不错,算是冯氏的贴身护卫,也是朱家现任的总教头。
“你是在顶嘴么?”
“不敢。”
“还以为自己是朱七高大管家跟前的红人呢?大管家怕是看你一眼都嫌恶心。你和朱四友是结拜兄弟的事,谁人不知?朱四友害死了那么多人,你究竟干不干净,谁也说不清楚!”
“总教头!如果我有罪,请您上报大管家和家主定夺。若是没有罪,您和我同在朱家出力,也没必要隔三差五来针对我!”
“既然你非说我针对你,那咱们就事论事。你说你能值班,我认为你值不了班。那咱们试试你究竟能不能值班就行了。你说三五人不能近你的身,那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拦得住我。”
说完,朱萧索就听到了一阵拳脚打斗声。
没有几招,就停了下来。
“朱四毛,你不是说三五人不能近身么?怎么连我一个人都拦不住?”
朱四毛没有说话。
“以后记得,叫人在夜里值班,别和今天似的,忘了。再让我见到,定不宽饶。”
“是。”
“还有,你说我针对你的事,别觉得自己多无辜。因为你的把兄弟背叛朱家,让对我恩深似海的太夫人没了命。我想想好好保护朱润小姐报恩,但现在她成了仙师,也用不到我的保护了。这些日子,每每思及太夫人,我都羞愧难当,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了。朱四毛啊,我已经成了个无用之人,自然要找你这个同样的无用之人,说道说道这些恩怨。”
“朱五山总教头说得,在理。”
“你知道在理就好。免得你说,我是个不讲理的人,只知道欺负你。要怪,就怪你交友不慎。好好的从龙之功,落魄成了二三字辈都能踩在你头上作威作福的样子。”
“是,这是我朱四毛的命,我认了。”
“行,你知道就好,咱们……参见家主!”
朱萧索听得差不多,就走入了仓库的院子。
所有奴仆都立刻下拜:
“参见家主。”
朱五山跪在朱萧索面前,抖得像筛糠一般。
打死他也想不到,家主会在自己欺辱朱四毛的时候出现。
朱萧索基本没来过仓库,现在出现在这里,八成是来找朱四毛的。
朱五山绝望地闭上了眼。
奴仆们都传家主是个念旧情的人,朱五山以为只是句戏言,否则怎么会不管朱四毛近来的惨状?
现在看来,只是朱四毛的消息没人传到朱萧索的耳中罢了。
正是如此。
朱萧索见的朱家人,也就朱七德和朱六松。
朱六松是太夫人的人,肯定不会帮朱四毛说话。
朱七德是大管家,也是时刻战战兢兢。
虽然朱四毛曾经是他的徒弟,但好死不死朱四友也是他的徒弟,而朱四毛又是朱四友的结拜兄弟。
朱七德生怕帮了朱四毛,被朱萧索联想自己可能与朱四友串通过背叛朱家,对此缄口不言。
只在今晚不显山不露水地推了一把。
所以,朱四毛的事情,直到今日朱萧索撞破,他才得知。
他一直以为,朱四毛当着个闲差,应该优哉游哉。
却不想,因为朱四友的缘故,让他现在过得如此落魄。
“都起来吧。”
“是。”
朱萧索扫视了一圈,道:
“朱四友,是我提拔的。”
一句话,给朱五山针对朱四毛定了调。
你搞错人了。
要是搞针对,不该找朱四毛,该找他这个家主。
朱五山立刻跪地连连叩头:
“小人不敢!小人昏了头,说的胡话,求家主饶命!”
“你起来,我没有怪你。”
“啊?家主……”
“起来吧。”
朱萧索伸手将朱五山扶起。
“用朱四友,是我的错。害死母亲,我也有罪。母亲有恩于你,你却无法报恩,我能理解你的愤懑。此事,无妨。不过,山鸡县已经姓朱,稳若泰山。朱家总教头这个职位,有些多余了。”
朱五山心中一冷,该来的还是来了。
不过还好,只是丢了职位,起码保住了性命。
朱萧索又道:
“我后天要去叩仙邑,缺个教头坐镇家宅,你随我同去吧。你对母亲忠心耿耿,希望你对我也能一样。”
“什么?家主……”
说着,朱萧索拍了拍朱五山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