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当主持太累了,好多人争着要和我结婚!还是大师兄当吧!”
“阿弥陀佛,只有师弟你是这样。师兄我是可以青灯古佛常伴一生的。”
萧索笑了:
“既然你不愿意当,那跟我走,怎么样?”
“去哪?”
“到处看看,玩玩。趁着你还小,无忧无虑,多见识些。”
“听起来好像挺好玩的。那我和你出去要结婚吗?”
“不用。”
“那我去!”
说完,戒哭就费劲地把主持袈裟脱了下来,恭恭敬敬地给了大师兄。
“阿弥陀佛,大师兄,我出去玩啦,主持还是你当吧。”
“小师弟,不用让我当主持,等你回来再接着当就可以。”
“不不不,我当不了主持的,主持要带头念经,我一篇都背不过的。还是大师兄你来当吧,我知道,你都背得可熟了!”
“阿弥陀佛,小师弟,你可不可以把袈裟上的鼻涕眼泪洗掉再给我?虽然佛本无相袈裟亦无相,但是呕……呕……”
看着大师兄痛苦的样子,戒哭有点不知所措。
萧索拍了拍戒哭的小脑袋:
“确实有点恶心,黄不拉几的,你赶紧去洗洗吧。”
“哦,好。”
说完戒哭就拖着袈裟跑去后院。
“这位师傅怎么称呼?”
朱萧索和大师兄聊了起来。
“阿弥陀佛,贫僧法号戒奇。”
“……你师父起得?”
“是。师父说我好奇心太强,就叫戒奇了。”
“……对了,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你师父的法号。看他的牌位你们也只是写了‘初代主持’,我一直没问是为什么。”
“阿弥陀佛,因为师父一生都不愿别人提起他的法号,所以我们自然不会在牌位上写出来。”
“哦?那你师父的法号是?”
“释坑蒙拐骗。”
“啊?你师父的师父给他起这个名字是什么想法?释坑蒙拐骗?怎么不释吃喝漂赌呢?”
“阿弥陀佛。师父在日记里写过,年少时就是因为他没钱吃喝漂赌,才去坑蒙拐骗。后被师爷点化,赐了这个法号。”
“行吧,倒是很有道理。诶,你师父的日记会让你看?”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打扫师父的屋子不经意看到的。”
“你师父把日记放在哪里?”
“放在一个比较显眼的地方。”
“具体是哪里。”
“施主为何如此好奇?”
“我不写日记,就是想问问,写日记的人会把日记放在哪里。你写日记么?”
“阿弥陀佛,贫僧也不写日记。”
“对嘛,所以这个事情只能问写日记的人了。你师父走了,只能问你。”
“阿弥陀佛,法不传六耳,还望施主为贫僧和师父保密。”
“大师放心。”
“阿弥陀佛,师父床头右边七寸的地方有一个机关,打开后书架侧面出现个密室,密室里有九连环、黑白棋等三十二个题目,全都解开后再躲避四十九个陷阱,就可以看到日记了。”
萧索听后摸了摸脸。
“果然是个很显眼的地方……”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
“戒奇大师啊,你师父看人还是很准哪。”
“阿弥陀佛,施主谬赞了。”
“日记给我一份,否则我告诉你其他师弟。”
“……我诚心待施主,施主为何如此待我?何况施主还是修仙者,更应自恃身份,重信守诺。”
“因为我不要脸。”
戒奇面部一阵抽搐。
“……好。但是施主,人的一生不会踏入一条河两次,天下不会有两片一样的树叶。”
“戒奇师父什么意思?”
“不可以用同一件事威胁一个人两次。”
“好。我可以留宿一晚,给你时间誊抄一份日记给我。”
“阿弥陀佛,不用,贫僧之前抄了几份,有现成的。施主还是拿了赶紧滚……走吧,我想施主的时间应该非常宝贵。”
“……哦,可以。”
说完,戒奇就转身飞奔去拿日记了。
等到戒哭洗好了袈裟,朱萧索已经在门外站了许久。
在匆匆地给老黄头、店伙计、释坑蒙拐骗和替身上了香后,被戒奇一路轰出来的。
拍了拍怀中的日记,朱萧索十分满足。
“走了,戒哭。”
“哦,好。”
“走路太慢了,朱四修,找几匹快马,咱们骑马赶路。”
“可以吗?”
“是,家主!”
朱萧索骑着马,前面坐着戒哭。
也没什么急事,一行人慢悠悠地骑马漫游。
萧索没过一会,就揉一揉戒哭的小光头。
戒哭倒也不反抗。
忽然戒哭抬头问道:
“朱施主,你真的成为仙人了么?”
“算是吧。”
“哦,他们都说你是仙人,看来是真的。”
“嗯,在常人看来,我是仙人。他们没骗你。”
“既然你是仙人了,那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
“你问吧。”
“那个,你第一次来寺里看起来有很多烦恼。当了仙人后,烦恼消失了么?”
朱萧索想了想说道:
“之前的那些烦恼确实消失了,但也有了新的烦恼。”
“哦,那就是没有消失。”
“差不多。”
“既然烦恼没有消失,那你得到自己想要的了么?”
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应该是自由与长生吧。
自由被庄云锁住了,长生……这个话题不提也罢。
“现在还没有,但我相信以后会得到的。”
“那就是没有得到。”
“这么理解也对。”
“那既然你烦恼没有消失,想要的也没有得到,成为仙人有什么意义呢?”
成为仙人有什么意义呢?
好问题。
仿佛一记重击敲在了朱萧索胳膊肘的麻筋上。
意义?
那活着的意义又在哪里呢?
这个哲学问题,很难有一个让所有人信服的答案。
朱萧索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
而是反问道:
“你天天哭,哭会让你的烦恼消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