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问那样的人,怎么不可能在城市找到一块绝好的地盘?
一边想着从前的疑惑,一边向山上走,走了许久也没有碰到一个人。四周寂静异常,风吹过草的缝隙,发出一阵阵难听的声音,如同几十个女人一起尖着嗓子恐惧的大叫。天色并没有黑暗多少,但是我却没来由的感觉一股压抑。
风吹到皮肤上,出奇的冷。已经是五月底了,最近持续高温到摄氏三十一度左右,路面都被晒的快冒出了白烟,可是这里居然还可以用冷这个字来形容周围的空气,就凭这一点,我也能够想像,当时有个笨蛋为什么会不顾所有人的劝阻,将医院买下来当疗养院。
青山公路的长度,根据山下的路牌给的资料来考量的话,大概只有两公里,但是这两公里我却走的非常不轻松。很多时候,有个朋友在身旁说说话,分散一下注意力,两公里的距离很快就过去了。
但是当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就算胡思乱想,等回头向后看去的时候,竟发现自己也没有超前走多元,特别是走在这种荒凉的地方。
自从青山疗养院倒闭以后,这附近的居民也出于种种原因陆续搬走,而且也因为它的恶名,令所有地产开发商望而止步,所以造就了这一处灵异爱好者常常聚会的圣地。
废弃的五年来,虽然大人们常常警告自己的孩子不要靠近医院,可是人类的好奇心绝对是无法小觑的。
国中生、高中生、大学生,甚至还有小学生,邻近城市的许多学校,许多空虚无聊、极度郁闷的年轻人,纷纷建立起诸如惊世骇俗、莫名其妙的神秘事件调查社团,只要一放假,就到这个地方转来转去。
只是我,虽然好奇心严重的可以吓死一堆牛,但是却一次也没有来过。
好不容易爬到半山腰,我终于遇到了此行的第一个人,是个女孩,在我前面五十米的地方,身材很修长,乌黑的秀发披散在肩膀上。恐怕她也遭到了和我一样的际遇,半路计程车扔了下来,此刻正独自一人郁闷的向上走着。
内心稍微平衡了一点,我快步向前追过去。那女孩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肩膀微微一抽动,头也不回,脚步却明显加快了。
为了跟上她,我自然快步小跑起来。这一跑可不得了,前面的女孩浑身一颤,没命似的拔腿就跑,我实在摸不着头脑,也下意识的跟着她跑。
那女生恐怕运动远远不是她的强项,没花多长时间,我就已经追到了她身后,离她的肩膀只有半个手臂的距离。
那位有些秀逗的女生,猛地停下脚步,一动不动的呆滞在原地,我完全没有注意到她变幻莫测的行为,顿时和她撞成了一团,在地上连续翻滚了好几圈。
当稳稳的停住后,意识恢复,突然感觉到脖子上有一股轻柔的吐息。女孩子幽幽的体香涌入鼻中,我才发现自己身下软软的。将脑袋稍微向上提了提,视线开朗了一些,然后我看到了一张惶恐的脸庞。
女孩子不断喘着气,诱人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她的脸和我的脸只有不到零点一六四英尺,我俩的视线开始缓缓接触,然后彼此望着对方,呆住,然后石化。
一连串的意外后,我总算看清了对方的脸。
她是个十分清秀的女孩,大概和我同龄,浏海将清淡的眉毛半遮半掩住,唇红齿白,稍微偏粉色的嘴唇咬的紧紧的,如同小鹿般的长长睫毛微微抖动,大眼睛正一眨也不眨的望着我。
过了不知多久,我才猛地察觉自己将她整个人压在了身下,而且姿势还有那么一点点遭人误会。似乎,左手上更有一种说不出的软绵绵触感,令手部皮肤一阵阵规律性的酥麻,大脑又开始有些混乱了,那种触感,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
怎么会有这种事!一般十三流电影的剧情都能被自己给撞上,看来今晚完全可以去买张彩券,绝对中!
脑中胡乱的想着没有营养的东西,左手不自觉试探性的用力捏了捏,身下女孩的脸色顿时一片绯红。她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依然一眨不眨的看着我。
又过了许久,等两人都开始清醒过来的时候,女孩突然大叫一声,用紧紧拽住的手提包向我狠狠砸了过来,我眼前一黑,整个世界都被那只越来越大的MICKEYMOUSE占据,然后右脸一痛,还被她用力推开,头撞到了地上,差些痛得晕过去。
‘救命啊,有色狼-杀人了啊!’女孩尖叫着跑远,留下我一个人捂住脑袋不知所措,现在的自己想哭的心情都有了,虽然确实占到了一些小便宜,只是变得伤痕累累也太不值得了吧!况且,我的初衷不过是想和她结伴而行罢了,唉,老天,这究竟是什么世道!
两公里的上山路实在有够远的,特别是心情完全糟糕的情况下。终于来到了那个败落的建筑群前,远远就看到钱墉露出满脸的笑意,向我走了过来。
‘夜不语同学。’他叫着我的名字:‘我就知道你会来的!’我‘哦’了一声,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将话搭回去。
‘对了,我可以叫你小夜吗?口口声声夜不语同学的叫来叫去,总让人感觉很生疏。’他毫无特色的脸上堆积起来的笑容,也够壮观的,让我实在无从拒绝。虽然是很想大吼一声,破口大骂,老子我本来就和你不熟,而且,活见鬼了,自己干么要来参加这个莫名其妙的联谊会,还被人狠狠K了一下,几乎要破相了!
见我没有反对,钱墉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他好奇的望着我,从天文到地理,支吾哈拉了好一阵之后,这才两眼放光的偏头,装作不在意的问:‘对了,小夜,从刚才我就注意到了,你额头上的那块有点青红的伤口,是怎么弄的?’‘没什么,上山的时候,不小心被树上掉下来的某种东西砸了一下。’‘喔,原来如此,原来树上掉下的东西,都可以砸出如此完美的伤口,实在是叹为观止。'我俩对视了一眼,同时大声干笑起来。
笑到再也没有办法掩饰尴尬的时候,钱墉收敛住表情,小声的说:‘刚才听联谊会的人说,有个女孩上山的时候遇到了色魔,不知道小夜你看到了那个可疑人物没有?’两人的视线再次接触,然后再次大声干笑。
干笑途中,我猛地沉下脸,冰冷的问:‘你是在怀疑我?’‘当然不是!’钱墉面不改色的矢口否认,‘我怎么可能怀疑我最最最要好的朋友。我理解的,今天的机会多的是,请耐心期待!’他用力拍着我的肩膀,笑的有些奸商的味道。我真是郁闷啊,怪哉,自己什么时候又变成他最最最要好的朋友了?如果自己的记忆没有出问题的话,我俩两年多来所说过的话,十个指头都数的完吧!
转头向青山疗养院大门口望去,那边停了三辆机车,机车周围松散的站着两男两女四个人,再加上我和钱的话,一共有六个。只是说实话,虽然有心理准备来联谊的都不会出现什么好货色,但是这些男男女女也实在太极品了,极品到我几乎要被吓的晕倒的程度。
‘人都来齐了吗?’我苦笑着问。
钱墉点头:‘这次活动一共有八个人,你是最后一个到的。感想怎么样?’‘整个就是诛罗纪两栖动物主题公园。’我叹为观止。
钱墉又用力拍着我的肩膀,害的我差些认为他是不是早就对我产生了某种仇恨,藉机抒发怨气:‘别担心,这次还真来了两个极品,小夜是所有男生中最帅的,绝对有机会。’‘被你这么说,似乎也高兴不起来吧。’我瞥向拼命和女孩子搭汕、推销自己的那两个大眼睛水生两栖生物,笑容中都能挤出黄连水了。
钱墉看了看手表,然后用力拍手,大声喊道:‘好,所有人都到齐了,我们的联谊会正式开始。不过首先呢,嘿嘿……’他卖了个关子,从机车上拿出一个不大的饼干盒,神秘的笑起来:‘大家都清楚,小墉我组织的联谊会是最讲究公平的,咱不求人多,但是贵在精良。
‘这次刚好有四男四女,我们会分为四组人马开始活动。为了公平,现在进行第一轮游戏,也就是传说中的,抽签。谁有运气能最后脱离单身贵族的悲哀生活,就要虏诚的企求老天了!’说完,他还故意用力朝我的方向眨了眨眼睛。
敢情这家伙还不是第一次举办联谊会来着?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自己似乎掉进了某个莫名其妙的陷阱里,唉,头痛了!
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排在兴奋的青蛙大哥们之间,我将手伸入饼干盒,掏出了一张纸片。四号?靠,不是个吉利数字。
抽签完毕,钱墉洋溢着满脸的肉麻笑容,站到地势比较高的位置大声道:‘好了,现在请看看手里的号码,然后找到相同的数字配对。绝对不可以私自交换哦,企求老天不要让自己愩龟,碰到同性/ 不安的感觉更加浓烈了,我拿着号码喊了一声,立刻有个女孩向我走了过来。
‘你也是四号?’声音很娴静好听,只是为什么有点耳熟?
‘对啊,真巧。’我俩同时抬头,视线接触在一起,然后带着微笑的表情猛地呆滞,然后石化。
‘死色狼!’好死不死,和我配对的居然就是上山时,被自己压在身下的女生。该死的十三流剧情,居然在不到半个小时内被自己连续遇到了两次,如果不去买彩券,就太对不起天上某位神灵的眷顾了!
‘误会!’眼看着面前的美女,条件反射的做出第八套女子防身术的起手势,我慌忙大叫着向后溃退。
‘都做过那种事了,那,那种事,你还敢狡辩自己不是色狼!’她越说越小声,显然是想起了刚才的状况,白皙的脸上升起了一片绯红。
‘冤枉,我只是想和你一起上山罢了,谁知道你拔腿就跑,在那种情况下我当然是要追了。可是你跑就跑吧,又突然停下来,我不撞上你还能撞到自己啊!说我是色狼,也不看清楚,世界上哪有我这么帅的色狼!’我不无哀怨的解释道。
那位秀气的美女恨恨的盯着我,语气极为不善:‘你的意思是占了我的便宜,我还要向你说对不起?’‘道歉就不必了,不过你看看我的额头,你的MICKEY包包打的我差点破相,是不是应该……’眼看着她的脸色越来越不对劲,身体似乎又要摆出第八套女子防身术的招式,我慌忙摆手:‘不要了,赔偿费什么的我统统不要了。倒是惊吓到了美女大人,我的内心实在过意不去。
‘上山的时间里,我的良心更是遭受了非人的自我折磨,就怕刚刚看到的那位惊为天人的美女大人,出了什么意外!’我的汗啊,像长江一样流个不停,嘴里也没有闲着直到眼前的女孩面色缓和下来,嘴角甚至露出了微微的笑意:‘哼,油嘴滑舌的,一看就不像是好人。’我苦笑,这辈子虽然被无数人骂过不是好人,但是没有一次这么冤枉的。微微伸出右手,我撑开肌肉堆积起类似笑容的表情道:‘既然误会已经解开了,而且我们又是搭档,所以,一起努力吧。我叫夜不语,你好!’女孩看着我伸过去的手,不置可否:‘哼,谁知道是不是误会。说不定你刚才根本就想要非礼人家。我老妈常常教育我,这个世界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虽然你长得还算看的过去,但是谁知道你本质上是不是个猥亵的人!’这,这句话说的似乎也有点道理,只是听起来为什么那么刺耳?女孩子,果然喜欢把事情想的复杂化。我尴尬想把手缩回去,可是眼前的女孩已经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掌,用力甩了几下。
‘算了,暂且相信你。不过不准对人家做什么奇怪的事情,不然,哼!'原本想要做出个凶巴巴的表情,可是皱眉歪嘴的反而更可爱了,看的我忍俊不禁,'我叫谢雨滢。记得叫我的时候一定要用全名,我可不想别人误会。’什,什么态度嘛,我夜不语是招谁惹谁了我,就算今天是本人的大凶日,老天也惩罚的太过了吧。
抽签游戏奇迹般的将四个小组都分成了男女配对的组合,虽然八个号码组成的机率不算多,但是就百分之百的成功配对而言,还是令我忍不住怀疑,钱墉那小子是不是用了什么作弊手段。
不然为什么四个女生中,最漂亮的那一个偏偏和他成了搭档?那家伙笑的脸都快烂掉了,趾高气扬的仰头喷着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