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势不妙,我立即抖动笔杆,将金牙线往回收缩,与此同时,身子也跟着后退!
笔头躲刀灵,我却要躲过刀锋!
看我闪开了之后,金满堂冷笑一声,刀锋止于半空之中,不再往下劈落,那刀灵却挣扎着,怪叫着,似乎要从刀中脱身而出!
它的手,依旧是朝着皂白相笔的笔头奋勇抓去!
我不由得勃然大怒,这恶鬼,真当我是怕它了!
我左手在口袋里一摸,立时将铁口令摸了出来,眼看着刀灵的手伸到眼前,铁口令朝着那鬼爪子就是一拍!
“啪!”
一声爆破似的轻响,那刀灵的鬼爪立即闪电般往回缩去!
铁口令都拿出来了,得理不饶人,我势必要一鼓作气,哪里能让它就这么安然无恙的躲回去!
一个腾挪,我纵身跃起,早赶上了刀灵,铁口令高高举起,一击而下,正中那刀灵的脑袋!
“砰!”
一声巨响,电光四溅,雷击枣木做成的铁口令牌灵力迸发,与那刀灵浑身的鬼气相互冲撞,麻衣陈家几代家主用过的法器,当真是非同小可!
那刀灵的脑袋被我这一记重击,几乎是完全扁了下去!
饶是它道行高深,我这一记铁口令,也差点把它打的魂飞魄散!
电光四溅中,那团包裹着刀灵的白雾也在“噼里啪啦”的响声中,化作黑烟,蒸腾而去!
“吼!”
太阳光从云端直透而下,登时将那刀灵照了个正着!这就好似火烧了皮肉一样,一阵“嗤嗤”的响声,焦糊的味道也扑鼻而来!那刀灵嘶声惨叫!
我心中一喜,趁着下落的势头,抬手又是一记铁口令,迎着刀灵的头拍了下去!
如果这一击再能打中,这刀灵必亡无疑!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又是一阵白雾蒸腾而起,氤氲之中,一双手突然从刀锋之中伸出,闪电般抓向我的手腕!
这一下可是大出我的意外!
金满堂这关王刀中,居然藏着两个鬼,居然有两个刀灵!
我这一记铁口令,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拍下去了,再往下落,手腕必定会这新出现的鬼爪握住!
得不偿失!
我将手腕子一翻,铁口令倒转而回,迎着那伸向我手腕的鬼爪就是一拍!
“啪!”
那鬼爪立即缩回,与此同时,一颗脑袋却从刀锋之中钻了出来!
第二个刀灵出现了!
先前那刀灵是个男鬼,这次出现的刀灵却是个女鬼!
雌雄双煞,都面目狰狞的盯着我看。
“让我超度了你们吧!”
我大喝一声,又是一个腾挪,侧身往上,铁口令愤然打出--不是朝着那雌雄刀灵的任何一个脑袋,而是朝着那团白雾!
这团白雾是这两只刀灵的庇护,只要除了白雾,这两个恶鬼就再也无法猖獗!
我口中默念心诀,御使内气,催生法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眼看着就要成功--那关王刀突然动了!
刀锋猛然转动起来!
就在刀锋与刀柄相交之处,仿佛是有一双无形的手捏着刀锋,奋力将其扭转起来!
一个黑洞洞的孔在刀柄上露了出来!
正好对着伸手拍击刀灵的我!
刹那间,一种极度的危险感觉涌上心头!
那孔洞,就仿佛是一个枪口,冰冷的抵在我的额头之上!
我也不拍了,奋力折身回转,把身子的灵活度发挥到了极致,也把自己的速度施展到了极致--只为了一个目的,躲开那孔洞!
“嗖!”
一道利器破空之音几乎就在我折身的那一瞬响了起来!
声音只是一道,但利器却不是一支!
而是一束!
仿佛是一束光,一束银光!
银光之中,我看见无数钢针,闪烁着熠熠的光芒,暴雨梨花般从那孔洞中激射而出!
争先恐后,奋勇争先!
四面八方,天罗地网!
只是一息之间,便将我的全身都笼罩在其中!
太快了!
我虽然已经提前做出了反应,但是这一束钢针爆发的速度还是太快了,而且距离我也实在是太近了!
我折身回转,只是躲开了一段距离,却没有躲开那钢针的激射范围!
“啊!”
我已经听见邵薇的惊呼之声。
仓促之间,根本已经无暇多想了,急施千斤坠,仰面躺倒在地,然后迅速往侧面滚动,与此同时,手握皂白相笔一阵乱挥,但听得“当当当”一连串的响声,紧接着小腿一阵刺痛--好在那些钢针已经全部落地了。
我瞥了一眼左腿小腿,只见小腿肚上插着一根明晃晃的钢针!
我伸手将它拔了出来,扔掉,然后站起身子。
邵薇、池农已经朝我跑了过来,我连连挥手,道:“你们别过来,我没事。”
再看金满堂,笑吟吟的站在那里,白雾消失了,雌雄刀灵也已经不见了,想必是趁着刚才我狼狈躲闪钢针的时候,已经被金满堂重新收回了刀身之中。
那关王刀也恢复了之前的模样,根本看不出来刚才那刀锋和刀柄曾经分离过。
“陈归尘,算你命大。”金满堂笑道:“你如果不是吸收了太多的五行鬼气,阴差阳错练就了百毒不侵的体质,就刚才那一枚钢针,就足够要了你的小命!”
“呵呵……”我冷笑一声,道:“让你失望了。”
金满堂道:“不过,看大名鼎鼎的佛心相尊在地上滚来滚去,狼狈不堪,也是一件挺有意思的趣事。”
我道:“你也算是一代宗师,居然在刀中藏机关,藏暗器,可真是卑鄙无耻,老不要脸!”
“不知好歹!”金满堂“哼”了一声,道:“老夫如果真的足够无耻的话,刚才趁着你躲避钢针的缝隙,上前补上一刀,取你项上人头,你现在还有命跟我说话吗?”
“如果你真有本事,这颗好头颅,就随便你拿去!”我不屑道:“不过就以你眼下的手段来说,虽然境界比我略高一筹,可却处处是邪魔外道,邪不胜正!我要赢你,也并非不可能!只需防着你那些卑鄙龌龊的机关手段罢了。”
金满堂道:“若是卑鄙龌龊,你手中那皂白相笔难道不是暗藏机关?”
我稍稍一惊,道:“老匹夫,你居然认得这皂白相笔?”
“陈汉生拿着它纵横江湖的时候,你娘还在你姥娘的肚子里呢!”金满堂道:“说实话,你不够狠,也不够毒,这皂白相笔乃是金属性中一等一的神兵利器,对极了老夫的胃口!在你手上,却只能斩铜断铁,难以杀人饮血,实在是太憋屈了!”
“想要它饮血还不容易?”我见金满堂觊觎皂白相笔,心中暗生一记,嘴上却故意说道:“把你的脖子伸过来,金牙线必定得偿所愿!”
“嘿嘿……”金满堂皮笑肉不笑,将关王刀的刀柄向下,在地上突然重重的一击,发出一声铿锵的铮铮鸣音,道:“口舌之利不如刀锋更锐!刚才只是舒展筋骨!热身的时间结束了,孩儿们,拿着你们的刀、枪、剑、戟,斧、钺、钩、镰,随老夫大开杀戒吧!”
“嗷,嗷……”
原本闲站在四处的金堂弟子,听到金满堂这话,全都兴奋的“嗷嗷”叫了起来,各持兵刃,从草丛中跳出,从大树上跳下,从山岩后转出,潮水般,疯狂的涌了上来!
但是他们没有一个人是朝我来的,而是全都涌向了邵薇、池农和古朔月三人。
片刻之间,金堂的众弟子便将三人围在垓心。
“杀!”阵肝妖才。
金满堂抡起关王刀,暴喝一声,横刀纵身而来,一举拉开了混战的序幕!
第二十章 老匹夫受死
我现在倒是不太担心自己的安危,而是担心邵薇、池农和朔月了。
金堂的副堂主,实力应该跟古朔月相差无几,金堂的大师,本事跟邵薇当在伯仲之间,比池农则要高出一些了。
单打独斗的话,或许并没有太大的危险,可是金堂的人多。
虽然因为窑洞大战、天机阁大战以及金不换的埋伏战,金堂元气大伤,可之前听段利钢等金堂弟子所说,金堂的副堂主还有两位,大师还有三位,先生还有五位,排的上号的徒众也还数以百计!
金堂的副堂主比起蓝金生要差一些,可实力也近乎丹成境界;金大师的实力也在结婴中后期;金先生再不济,实力也迈过了结婴的门槛!
如此强大的阵容,去对付邵薇、池农和朔月,以多胜少,必然是稳操胜算!
金满堂老奸巨猾,应该是算好了敌我双方的实力差距,吃准了只赢不输,所以才会在这里等着我们。
我大致瞥了一眼场中的所有敌人,立即从衣服上看出了门道。
金堂来的所有人,穿的衣服可以分为五类,第一类是金满堂的衣服,通体雪白,一点杂色都不掺,站在太阳底下都有些耀眼--除了鞋面是黑的。
第二类是稍次一些的银白色衣服,总共只有两人穿,一胖一瘦,那瘦者,正跟邵薇斗在一起,另一个胖的,则跟古朔月接上了手,我只瞥了他们一眼,就看出这两人的道行近乎丹成了,应是金堂的副堂主!阵场吗圾。
第三类,是衣服灰白色,场中只有三个,都在那胖的副堂主身边,互为犄角的站着,对抗古朔月!
第四类,是衣服发灰,可是衣领子上、袖口处,都镶着一圈白边,算是镶白色。有四五个身穿这样衣服的人,在缠着池农--池农的本事不高,依旧是仗着毒药厉害,逼得敌人不敢近身,可是他自己也赢不了。
由此足见,衣服雪白者,是堂主,衣服银白者,是副堂主,衣服灰白者,是金大师,衣服镶白者,是金先生。
其余近百名衣服全灰者,都是寻常的金堂弟子!
这些寻常的金堂弟子,大多数都是围拢在一起,却并未跟池农、邵薇、朔月交手,因为总共就三个对手,他们也根本插不上,只能在一旁呐喊助威罢了。
可即便是如此,三人依旧是吃紧,境况令人堪忧。
“呼!”
我正在斜眼观望邵薇他们那边的情形,突然瞥见一道寒光闪过,却是金满堂跳将过来,一招“力劈华山”,大刀落下,风声四起,我再也不敢分心多想,急忙斜身躲过,但刀风已经及身,那凌厉劲儿激的我遍体生寒,冷汗涔涔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