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了!绝对是这事儿!”轮胎立即跑到潘小闲另外一边,和大头一起把潘小闲夹在中间:“我说潘驴儿,可以啊你,左手班花右手校花,难怪你每天回来都一副被榨干了的样子!”
“我……”潘小闲不禁泪流满面,被榨干?你们真是太看得起我了啊呜呜呜……
我特么不用榨就是干的啊……
一路上三贱客联手把潘小闲给调侃个够,到了食堂里打饭时,潘小闲的餐盘更是带起了新节奏。
“卧槽!炒血豆腐、毛血旺、尖椒鸭血……”轮胎大呼小叫的道:“潘驴儿你这是跟血干上了啊?”
“这你们就不懂了吧?”贱人挤眉弄眼的道:“潘驴儿这是以血补血啊!一滴精十滴血,潘驴儿是得好好补补了!”
这要是换成以前潘小闲早就舌战群儒喷回去了,但现在潘小闲真是现场直憋啊,语速跟不上的情况下千言万语最后都只能凝聚成一个字:“……滚!”
潘小闲也不想这样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食堂里的饭菜他全都不感兴趣了,唯一能勾起点儿他进食欲望的,就是血了,可是吃进去之后潘小闲发现味道只能算是一般,而且给身体的补充也不过就是聊胜于无,勉强充饥罢了。
看来普通人的饭菜已经满足不了自己了……潘小闲心里合计着,那天晚上在树林里喝西北风是不错,但是生命鸡尾酒和黑色星期五的效果明显更好,到现在还让自己回味悠长。
虫兽之血就不用说了,那是违禁品,普通人很难弄到。天成草木精华又太贵,十毫升的一小瓶,售价就高达十万元星币,可是现在潘小闲就算是不眠不休的打一个月工也只能赚到三千元星币,这还没刨除衣食住行日常用度。
唉,赚钱真的太艰难了……潘小闲暗暗叹了口气,其实就算真有十万元,他也不绝舍不得用来买草木精华的,有这钱肯定是先交给更需要钱的家里。
每个男孩都有一个大侠梦,潘小闲也不例外,他最想报的专业是炎黄系武功专业,那也就和宁玉碎是同学了。
但他却报的野战系单兵专业,不为别的,只因为这是联邦军方和学校联合举办的专业,不但可以免学费,而且毕业之后包分配,也就是直接进入军队系统,这对于贫民窟里的孩子而言简直就是量身打造的机会。
……又快到给医院交保护费的时候了,自己手里已经攒了些钱,不如就趁着下午没课给家里送去吧。潘小闲看着餐盘心疼了,刚刚看到血怎么就冲动了呢,还不如把钱省下来……
第23章 外人,亲人
吃完饭潘小闲就告别了三贱客独自去车站等车,不一会儿一辆公共汽车缓缓的停了下来,“呯”的一声电动车门开启,潘小闲刚刚把腿抬起来,公交司机却是一眼就认了出来他。
“卧槽!碰瓷儿新姿势!”无巧不巧的正碰上那天晚上送他回来的公交司机,吓得这哥们儿毫不犹豫的关门一脚地板油,把公共汽车硬是开出了跑车的效果……
“尼玛……”潘小闲风中凌乱,只能是悲催的继续等待下一辆。
乘坐下一辆公交汽车潘小闲来到了城市的另外一端,同样是B区临近C区的边缘地带。
山城基地是繁华的,而这里就像是繁华的背后,与灯红酒绿、霓虹闪烁的城市相比,这里的主基调就是灰色,贫穷、落后、荒废就好像是废墟中生存着一批衣衫褴褛的难民。
这里的官方地名叫做“金街”,因为在五十年前这里是山城基地最繁华的地带,但是五十年后这里却成了贫民窟,虽然是沧海桑田但这个地名也实在是很讽刺。
潘小闲的家就在这里,公交汽车只到金街的街口,不会深入。潘小闲只能是徒步走进去,从街口到他家里还有整整三公里,不过他早已经习惯了,刚好还能顺便锻炼身体。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潘小闲拖着沉重的步伐,仿佛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在龟裂的柏油路上,这条路真尼玛长啊……
不过他并没有因此而心情压抑,相反还努力牵扯出笑容来,不时的和路边的街坊邻居打招呼。
以往的时候就凭潘小闲的利索嘴皮子,大叔大妈大爷的一路喊过去,人缘特别好。
可现在潘小闲只能是艰难的抬起手,一路的挥手,肩关节传来的让人牙酸的关节摩擦声就没停过。
“小闲哥回来了!小闲哥回来了!”一群孩子围了上来,他们穿着用大人衣服改小了的衣服,光着脚把地上的积水踩得“啪啪”的。孩子长得快,家里困难的都舍不得给他们买合适的鞋子穿。
潘小闲小时候家里情况比他们要好多了,平时都是穿鞋的,只有在踢球的时候才会光脚。
微笑着从衣兜里掏出了一把五颜六色的糖果,这是最廉价的水果糖,花不了多少钱,但却能让每个孩子脸上都洋溢着快乐的笑容。
潘小闲出去上学的时候,街坊邻居之间没少帮衬着他家里,所以潘小闲也会力所能及的回馈些什么。
孩子们拿到糖就幸福的一阵风跑了,潘小闲则是继续蹒跚向前,直到看到家门口时他停了下来。
他看到了自己的老爸潘老实,潘老实正坐着小马扎在家门口替人修鞋。
潘老实今年刚刚四十出头,但是艰难的生活已然折磨得他满脸皱纹,头发花白,看起来好像五十多岁的老人。他穿着打着补丁的破牛仔布工装,脖子上套着围裙,正在用满是老茧的手用锥子用力的去穿透厚实的鞋沿,鼻梁上架着的眼镜滑了下来,他都没能腾出手来去扶一把。
潘小闲的鼻子酸酸的,但却没有眼泪,现在的他要笑很艰难,想哭就更是难上加难。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个卷毛男青年跑了过来,一把薅住潘老实的围裙用力一扯!
围裙的带子被拽断了,围裙落到了那卷毛男青年的手里,卷毛男青年跳到一边伸手往围裙肚兜里一掏,掏出了一把五颜六色的零钱,这是潘老实一天的收入,那卷毛男青年“呸”的吐了口浓痰在地上:“麻痹就这点儿啊?都不够老子打一炮的!”
潘老实反应了过来,焦急的喊着:“钱!我的钱!”
“哈哈!什么你的钱,这是我的钱!”卷毛男青年有恃无恐的把围裙像旗子一样甩来甩去:“有本事你来抓我呀!”
“还给我!”潘老实挣扎着站起身来,踉踉跄跄的向卷毛男青年跑去,但是他跑得很慢,明明很平的地面却是深一脚浅一脚的,就好像他的腿有什么问题。
“哈哈!来呀!抓我呀!”卷毛男青年倒退着跑,还晃动着围裙仿佛是个斗牛士。
周围的街坊邻居见了有人却是都敢怒不敢言,显然他们都是认识这个卷毛男青年的,而且还都很惧怕这个卷毛男青年。
“站住!还我钱!”潘老实跑着跑着忽然一脚踩进了龟裂柏油路的裂缝里,顿时摔倒在地。
他的一只脚竟然是齐着膝盖的卡在了裂缝里,仔细看去,原来那是条人造的假腿,而且是很原始的那种假腿,假腿的接口处沾着鲜血,还有干涸得发黑的血迹。
“站住……”只有一条腿的潘老实在地上趴着仍然在拼命向着卷毛男青年爬去,他的断腿处血肉模糊,在地面上留下一滴滴的血迹。
“哈哈!我特么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喜欢喊站住!难道你们以为你们喊站住,大爷我就会站住了吗?”卷毛男青年嚣张的大笑着,戏谑的俯视着潘老实,倒退着走去。
忽然一只冰冷有力的大手掐住了他的后脖颈,卷毛男青年吃了一惊,然后毫不犹豫的就拔出刀子来往身后捅去!
这里是贫民窟,比如在A区里根本都见不到的打架斗殴在这里简直是司空见惯,而紧邻C区的便利条件也让这里成为了黑帮发展的温暖土壤,流氓混混比好人都多。
卷毛男青年就是一个地痞流氓,平时打架下手也特狠,而且已经跟C区的一个黑帮勾搭上了,算是编外人员,随时可以过去C区转正的。所以街坊邻居都很怕他,而他也就愈加嚣张。
他也想好了,捅死刚好就去C区,反正老子是个黑户,光脚不怕穿鞋的!
哪知道他这刀子捅出去之后明明是捅到了,而且也捅进去了,可是身后的人竟然没有半点反应。
什么情况?卷毛男青年有点儿懵逼,然后他就感觉到手腕被一只冰冷有力的大手握住了。
这只手真特么的凉啊,还贼拉有劲儿,就跟个老虎钳子似的……卷毛男青年下意识的挣了下却没能挣脱开,还想再挣的时候,那只大手却是用力一握,“喀嚓”一声,这只手腕不但骨头断了,竟是被硬生生的捏成了一团肉酱!
“啊——”卷毛男青年疼得尖叫起来,条件反射的尥蹶子去踢身后那人,哪知道他的脚腕竟然也落到了那只大手里。
“放开我!”卷毛男青年色厉内荏地吼道:“我认识C区斧头帮大哥!我找人砍死你!”
“喀嚓!”
回答他的是清脆的一声,骨骼碎裂,卷毛男青年的脚腕同样被捏成了一团肉酱!
“大哥!大哥我错了!饶了我吧……”卷毛男青年硬不下去了,他哭喊着求饶,因为身后的人实在是太可怕了,在沉默中一根接着一根的废掉他的胳膊腿儿,这种伤害,心理上的远远大过于肉体上的。
但是身后的人什么都没说,那只大手又抓向了他的另一只手腕,卷毛男青年下意识的拼命甩动躲避。
尼玛……潘小闲也是醉了,他现在虽然拥有了惊人的力量,却失去了灵活,竟然一时抓不住卷毛男青年的手。
不过这不重要,潘小闲的手搭在了卷毛男青年的肩头上,“喀嚓”,直接从肩头捏碎也是可以的。
“啊——杀人啦!救命啊……”卷毛男青年痛得眼泪哗哗的,撕心裂肺的喊着。
但是和刚才的情况一样,没人敢站出来阻止。不同的是,之前是没人敢阻止,现在却是没人想阻止。
潘小闲感觉要弯下腰来捏碎卷毛男青年的另一只脚太艰难了,所以他拔出插在自己肚子上的刀子狠狠刺入卷毛男青年的大腿根,这样一来也算是废掉了卷毛男青年的四肢,然后潘小闲夺过老爸的围裙,把卷毛男青年像个破布娃娃一样丢在了地上。
杀人固然容易,但潘小闲有家有口的承担不起这个代价。
废人四肢就问题不大了,在贫民窟向来是民不举官不究,卷毛男青年这么个黑户,谁会替他去告状?
再说卷毛男青年劣迹斑斑,还有多次强奸嫌疑,如果不是没有人肯站出来指证他,他早就进去坐牢了。而且他又跟C区的黑帮有勾连,这样的一个人哪敢打电话报警?
街坊邻居们都是畏畏缩缩的看着潘小闲,这个残忍的凶手,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不管发生什么事总是笑呵呵的乐观骚年吗?
诚然潘小闲是干了他们想干又不敢干的事,但却让街坊邻居们对他也充满了畏惧。
对于这个潘小闲并不在乎,以往他是真觉得街坊邻居关系好得跟亲人一样,可是在刚刚看到大家都是明哲保身时,潘小闲就知道,其实是自己以前太天真了。
所谓的远亲不如近邻,没错,平时生活中大家帮个小忙还是可以的,比如你家没饭吃了来我家凑合一顿、你家有事把孩子放我家一天这些都没问题,可是涉及到有危险或者损害自身利益的事情,街坊邻居终究也只是不相干的外人罢了,谁会为了你跟黑帮分子拼命?
心情沉重的潘小闲拖着更为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走向自己那趴在地上的老爸,这才是他真正的亲人。
第24章 人心
“啊啊啊!救命啊……”卷毛男青年趴在地上奋力挣扎着,但是他断了两只手一只脚,仅存的一条腿还插着刀子在不断的流血,怎么挣扎也起不来,他哭嚎着向四周围观的街坊邻居们求救,他其实也是出生在这里的孩子。
“呸!禽兽你也有今天!”
“卷毛你个畜生,活该你扑街啊!”
“救你?卷毛你特么是不是忘了,老子这条腿就是被你打瘸了的啊!”
“我们家房子就是被你烧了的,我不烧死你就不错了!”
街坊邻居们见潘小闲走了,卷毛又是穷途末路成了废人,顿时个个胆子都大了起来,平时被卷毛欺负过的人都是围上来对卷毛开始了口诛笔伐血泪控诉,这卷毛从小就是痞子,这条金街上多少人家都被他祸害过。
别看卷毛身体健康四肢健全的时候他们都是唯唯诺诺不敢反抗,但打落水狗这种事都是无师自通的。
“卷毛你吃我们家包子从来就没给过钱,多少年了!”一个大婶捧着一屉刚出笼的热气腾腾的灌汤包出来了,冲着卷毛骂道:“你特么不是爱吃包子吗?今天大婶请你吃!吃!吃!你随便吃!”
一边破口大骂,大婶一边把灌汤包一个一个的往卷毛头上砸,灌汤包砸在卷毛脑袋上裂开,顿时滚烫的汤汁就淌得卷毛满头满脸,烫得卷毛更是鬼哭狼嚎起来。
大婶的报复行为提醒了大家,可不是嘛,骂他他也不疼不痒的,不趁这个时候动手还等什么?
“小王八犊子你还记得吗?”一位拄着拐杖的老大爷过来,用拐杖使劲儿往卷毛的嘴里捅:“两年前你嫌我走得慢挡了你的路,又欺负我没有儿女,打了我多少个耳光,把我牙都给打掉了两颗!我特么都八十多岁的人了,你怎么下得去手?”
“超耐磨!”一个最多能有一米六身高的黑瘦汉子哭着一脚一脚的踹卷毛胯下:“要不是你个流氓!我老婆怎么会喝农药?你特么就会欺负老实人!超耐磨的!你还我的老婆!”
老大爷和黑瘦汉子就像是吹响了冲锋的号角,把口诛笔伐直接升级到了拳脚相加。
大家围着卷毛你一拳我一脚的打着,打得卷毛惨叫连连,人群中还混着几个咬牙切齿的姑娘,别看闷不做声,下手却是最狠的,也不知道藏着什么深仇大恨……
潘小闲走到了潘老实的面前,他想要去扶起老爸,可是僵硬的身体却让他先跪在了地上。
潘老实一把揪住了潘小闲的衣服,慌手忙脚的去察看潘小闲的肚子,他刚刚趴在地上看到卷毛拿刀子去捅潘小闲,没看太清楚,也不知道捅着没有。
“爸……”潘小闲想给潘老实解释,可惜嘴巴不给力,倒像是受了重伤奄奄一息似的:“没……事……”
潘老实更是吓得脸色煞白,直接撕开了潘小闲的衣服,一看肚子上真的没有伤口,还不敢相信的四处检查了一下,最终确认了真的没事之后,潘老实才长长松了口气。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潘老实把潘小闲手里的肚兜抢过来,把里面的钱全都掏出来塞到潘小闲手里,焦急的催促道:“小闲你快走!拿着这些钱马上去C区!再晚就怕来不及了!”
“不……”潘小闲下意识的一摇头,“喀”,颈骨差点断了,潘小闲也是醉了:“不……用……”
“怎么不用!”潘老实吓得脸色苍白:“你这是犯了法的啊!赶紧跑吧,等巡警来了,你就跑不了了!”
“真……不……啊……”潘小闲越着急解释反而就越说得慢,竟然还一不小心咬了舌头,潘小闲真是被自己给蠢哭了,这么下去怎么才能跟老爸说清楚啊!
“放心吧老实哥,”这时挤不进去报复卷毛的街坊邻居过来了,一个眼镜大叔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给潘老实解释道:“联邦的法律向来是民不举官不究,咱们没人报案,除非卷毛死在这里,否则警方不会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