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白虎老大,”花菇小心翼翼的跟白虎汇报道:“刚才那个下注在‘不’身上的家伙,这次竟然丧心病狂的押了五十万!就是那个坐在贵宾席上……正在打屁股的女人,老大,她会不会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白虎冷冷的道:“拿钱出来的就是大爷!她有没有问题不重要,只要剑客没问题,那就没问题!”
“是是是……”花菇连忙应和,白虎的话他也很认同,没错,只要剑客没问题就没问题,但是剑客会有问题吗?
看着潘小闲胸口上又长又深几乎将他斜着斩为两段的刀口,白虎和花菇纷纷表示情绪稳定。
潘小闲的情绪却并不稳定,在遭受到了生命威胁之后的他体内的猛兽发出了愤怒的咆哮,可是不知道什么缘故,这头猛兽就像是也受了重伤生命垂危,即便潘小闲眼睛血红血红的,身上也在散发出强烈的恐怖气息,但他的身体却失去了那惊人的爆发力。
此时此刻的他红着眼睛剧烈喘息,动作更加迟缓,背部更加佝偻,浑身鲜血淋漓,就像是已经穷途末路想要拼命的凶徒,却已经没有了还手之力,只是色厉内荏的困兽犹斗而已。
“如果你只是这种水准,那就让我太失望了。”剑客冷冷的盯着潘小闲,忽地身形一闪简直是快如闪电,在接近了潘小闲的瞬间,剑客的手臂就仿佛出鞘的剑,“唰”地再次当胸斩来!
好快的人!
好快的剑!
观众们竟然都是下意识的摒住了呼吸,嘶吼声也是戛然而止,他们绝大多数人只是看到寒光一闪,却是让他们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唯恐错过了最刺激最血腥的画面。
剑客是快到了极致,潘小闲却是慢到了极致,剑客都已经冲上前的时候,潘小闲才缓缓的转身、扣脚、分手……
接下来他该是收脚抱手双手成十字交叉上步,再握拳、弓步、斜靠,这是完整版的第八式斜身靠。
但是剑客根本就不给他打完这一式的机会,在潘小闲缓缓转身避开了剑客当胸一剑的时候,剑客的另一条胳膊也就是另一口剑已经“唰”地劈斩在了潘小闲的后背上。
顿时又是血光四溅,潘小闲的后背上也出现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巨大伤口,简直像是要把潘小闲从背后斩成两段!
转眼间潘小闲便已经变成了血葫芦,前胸后背都是血肉模糊、鲜血淋漓,而潘小闲这一刻感觉浑身冰凉冰凉的,死亡从来都没有如此接近过他……
他完全没有想到,受了这么重的伤,一般人估计都不能动了,为什么他还能行动自如?
当然,这个行动自如是要打引号的,需要先忽略掉他僵硬、迟缓的动作。
潘小闲踉踉跄跄的后退着,前胸背后两道巨大的伤口对此时虚弱的他而言简直就是雪上加霜、火上浇油。
他感觉身体就像被掏空了一样,失去了自愈能力的他此时看起来十分的惨烈,浑身浴血、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可能倒下,但却始终都没有倒下。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糟,只是他那一双血红的眼却越来越红,红得仿佛要流淌出鲜血来,完全分不出哪里是瞳孔哪里是眼白!
“嗷嗷嗷——”观众们顿时被剑客的先声夺人刺激得发出了阵阵狼嗥,他们早已见惯了鲜血淋漓的场面,可是仍然每一次都会不由自主的热血沸腾,一定要用沙哑的吼声发泄出来才痛快。
“剑客!砍死他!剑客!砍死他!剑客!砍死他……”人们疯狂的呐喊着,浑然忘记了他们之前还在潘小闲撕掉大白鲨双臂时,声嘶力竭的为潘小闲呐喊助威过。
或者说他们并没有忘,只不过他们来这里就是为了寻求刺激,根本没有什么忠诚可言。
就好比他们进夜场里看跳艳舞一样,你跳得好我给你砸钱,她比你跳得好我就给她砸钱,至于你和她跳艳舞的时候突发心脏病,又或者跳完艳舞之后出门遇到抢劫犯——那关老子鸟事!
西门风月的睡凤眼不知何时已经瞪得溜圆,她目不转睛的盯着擂台上的潘小闲,手里的酒也忘记了去喝,就连兔女郎送到她唇边的葡萄果肉都顾不上张口去吃……
现在知道后悔了?活该!挨打了的兔女郎眼中含泪捂着屁股,谁让你不听劝的,这一把能赔死你!
“已经结束了。”白虎放松的笑了,转过身来对一旁哆哆嗦嗦的兔女郎招了招手。
兔女郎乖乖的过来,跪在了白虎的面前,白虎粗鲁的一把抓住她的头发,把自己还带着血丝的把柄蛮横的塞入她口中:“给老子舔干净!”
至于旁边的花菇,早已习惯了一样,只当没看见,专心致志的看着擂台上的发展。
“已经结束了。”擂台上的剑客也是淡然的自言自语着,看着潘小闲的目光中是满满的轻蔑与不屑。
就让我送你一剑归西吧!
剑客的目光渐渐凝实,忽然身形一闪已经到了潘小闲的面前,他的手臂在半空中兜了个美妙的弧线,“噗哧”一下深深的刺入了潘小闲的胸口,这一下竟是硬生生将潘小闲刺了个对穿!
在潘小闲背后方向的观众们瞬间集体高潮了,他们扯着嘶哑的嗓子尖叫起来,因为他们看到了剑客的手刀出现在了潘小闲的后背,鲜血染红了剑客的每一根手指。
竟然在千钧一发之刻扭了下身体避开了心脏吗?剑客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这,只不过会延长你的痛苦时间而已,呵呵,本来你可以毫无痛苦的死去的!
等一下!
他这是……剑客呆了一呆,潘小闲的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搭上了他的双肩。
麻痹!剑客脸色一变,刚想用另一只手臂给潘小闲致命一击,却是骤然感觉到双肩剧痛传来!
“噗哧!”
潘小闲的十根手指,就如同十把锋利的小刀,瞬间就穿透了剑客的肩头血肉,牢牢地抠住了剑客的肩胛骨!
如果是正常情况下,潘小闲的双手足以攥碎剑客的肩胛骨,但此时的他无比的虚弱,身体疲倦得已经没有那样的力气。
但饶是如此,也仍然让剑客痛得冷汗淋漓、脸色苍白,一双手臂完全抬不起来。
卧槽……怎么会这样……剑客简直不敢相信,明明刚才的潘小闲已经是随时可能会倒下,为什么现在又能做出如此犀利的反击,而且……这种反击方式根本不像人,反倒更像是……野兽!
对!
野兽!
就好比是……狼!
剑客小的时候听家里的老人讲过“狼搭肩,莫回头”的故事,据说狼会跟在人身后,把前爪搭到人的双肩上,人被搭肩肯定会下意识的回头去看,而人一回头,狼就会咬住人的喉管!
此时此刻与那个故事何其相像?剑客下意识的抬起眼,正迎上潘小闲那散发着凶光的血红双瞳!
艾玛好可怕!剑客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这双血色眼眸,凶残、狠辣、嗜血,简直就像是一匹饥肠辘辘饿得发疯的狼!
虚弱的恐慌、受创的愤怒和嗜血的疯狂欲望给潘小闲带来了三重折磨,也仿佛洪水滔天冲垮了潘小闲一直坚守着的人性堤坝。
他鲜血淋漓的双手死死抠住剑客的肩胛骨,一双血红瞳孔死死地盯着剑客的脖子,不由自主的张开嘴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两颗不知何时已经长长了些的犬齿分外尖锐!
第57章 生啖其肉、饮其血
“嗷吃!”
潘小闲始终禁锢在心中的猛兽终于冲出了牢笼,狠狠一口咬在了剑客的脖子上!
他的牙齿锋利得远远超出他的想象,犬齿瞬间便深深刺入了血肉之中,鲜血的腥味刺激得潘小闲心中的猛兽愈加疯狂,他死死咬住了这一块皮肉,极其疯狂的狠狠一撕!
这一大片皮肉竟是硬生生的被潘小闲给撕掉了,顿时鲜血四溅、碎肉横飞,剑客的脖子上被撕出了一个大血窟窿!
潘小闲咀嚼了两下嘴里的皮肉却是厌恶的一口吐掉,跟着又一口咬在了剑客脖子的大血窟窿上,顿时大量的鲜血泉水般涌入到了潘小闲的嘴里……
“嗬……嗬……”剑客想要认输求饶,可是却只能发出这样单调的声音,他感觉自己的喉咙漏了个大洞,滚烫的鲜血在不断的涌出去,倒灌进来的却是冰冷的空气。
不,不可能……
我,我是剑体门新一代的天骄!我只不过是到黑拳赛场来锤炼自己的意志!我不该默默无闻的死在这种黑暗的角落!我,我还要成长起来之后在江湖上扬名立万……
然而,我就要死了……
剑客的目光中充满了绝望、恐惧和不甘,他一身的本事都在这一双修炼得如同宝剑的手臂上,但被潘小闲锁住了肩胛骨,根本做不出任何反抗,只能是任凭潘小闲肆虐疯狂……
潘小闲大口大口的畅饮着剑客的鲜血,他心中那凶残的猛兽对新鲜的血液渴望已久。
鲜血就仿佛是醇香、辛辣的美酒,让他整个人都沉醉其中,在大口喝了几口鲜血之后潘小闲忽然就感觉味道变了。
很奇怪,最初的几口鲜血是如此的芬芳可口,可是忽然就变得一股子铁锈味,难以下咽。
潘小闲喷出一口血沫子,血红的双眼中闪烁着暴戾、疯狂之色,双手从剑客的肩头血淋淋的拔出来,又一起插进了剑客脖子上的大血窟窿上,向着相反的方向狠狠一撕!
“嘶啦”一下,剑客的头竟然就这样被硬生生的撕了下来,被潘小闲随手丢弃在了一旁,圆滚滚、血淋淋的在擂台地板上滴溜溜的打转。
被暴力扯去头颅的血腔子里瞬间爆出一团血雾,染红了潘小闲,也染红了虚空!
潘小闲又抓着剑客的肩胛处狠狠一撕,顿时剑客的尸体便颓然倒地,霎那间鲜血染红了洁白的擂台。
而他的那一只断臂却还插在潘小闲的胸腔里,推倒了剑客尸体的潘小闲身不由己的踉跄了一下,身形晃晃荡荡的他仿佛弱不禁风,随时都可能倒下,却是霸气侧漏的张开双臂仰天发出一声凄厉又霸道的长啸!
只见此时此刻的潘小闲双眼血红,整个身体都被鲜血染红,前胸、后背各有一道鲜血淋漓的长长刀口,一只断了的手臂还插在他胸口上,他大张开的嘴里露出了一口被血染红的牙齿,鲜血还在从他嘴角流淌,俊美的脸颊扭曲狰狞,状若疯狂,那仰天长啸的佝偻身影这一刻就仿佛是望月而哭的孤狼……
“……”所有观众都是被震惊得哑口无言发不出半点儿声音,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这个擂台上发生过很多次生死之战,打断手、脚司空见惯,斩首、挖心也不新鲜了,可是像这样直接生啖其肉、饮其血的近乎于野兽般的行为就实在是太凶残了!
生啖其肉、饮其血通常是一种夸张的形容,没有人想到过竟然有人会真的做出来,不但如此甚至还徒手将人的脑袋撕掉,如此野性到原始的血腥屠杀方式,让这些即便是这些黑拳常客也是不禁毛骨悚然。
这一刻,面对潘小闲那浑身浴血仰天长啸的身姿,他们竟然是发自内心的生出恐惧,甚至不敢去直视。
“卧槽,这小子太特么狠了……”花菇看得脸色煞白,忍不住对白虎道:“老大,我们怎么办?”
白虎沉默地盯着擂台上的潘小闲,眼角一跳一跳的。
兔女郎跪在他面前恐惧的发现把柄越来越小了,不管她再怎么努力,使出了十八般口技也是于事无补。
完了,老大一定会怪我办事不力……兔女郎吓得面如土色,原本灵活的舌头都僵硬起来。
“算了……”白虎徐徐吐出一口气,一把推开了兔女郎,拉上了裤链:“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兔女郎如遇大赦的退到一边,花菇却是愣了一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在他看来,这个小子的行为简直就是在踢场子,依着白虎的脾气怎么都该派人收拾这小子才对,怎么看白虎的意思是要放过呢?
“白痴!”白虎冷冷的盯了花菇一眼,这个小弟忠心是没问题,就是脑回路太少:“去跟那小子洽谈,最少也要给我签下十场比赛的合约,分成还是买断随便他,我只要看到他为我打拳!”
“是是是,老大我知道了!”花菇这才明白过来,连连答应着跑了出去。
西门风月一直是瞪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潘小闲和剑客战斗,直到剑客尸体倒地,她这才又眯起了睡凤眼,把大酒葫芦凑到小嘴边,“咕咚咕咚”的灌下一大口,哈哈笑道:“真尼玛爽!”
“老板……”兔女郎双手捧着铺了大红丝绒的托盘跪在了西门风月的身旁,上面整整齐齐的码好了一叠一叠的白金色千元大钞,这一托盘是整整两百万星币,而西门风月本金只不过是最初的十万星币而已。
西门风月随手抽出两叠来,两个兔女郎每人丢了一叠,然后竟然就大大咧咧的把铺托盘的大红丝绒直接一兜,非常熟练的把这两百万星币打了个大红包,随手往肩头一挎。
两个兔女郎都是看得嘴角直抽抽,这不是老板,这特么是名副其实的土豪啊!
“BIU——”
西门风月瞬间便到了潘小闲身旁,一把搂住潘小闲的腰杆,又“BIU”的一下消失了。
“艾玛?”两个兔女郎眨巴眨巴眼睛,什么情况?明明刚才“土豪”就在这里的,为什么“BIU”的一下就不见了?
“卧槽!人呢?”
“不知道啊!我刚才就眨巴了下眼睛,人就没了!”
“幻觉!全都是幻觉!”
“这特么也太牛逼了!来无影去无踪啊!”
观众们终于是回过神来了,但潘小闲的瞬间消失让他们再次受惊了,连续的受惊反而是让他们生出了抗体,一个个脸色煞白却无比激动的议论起了刚才的那一场惊心动魄震撼人心的血战。
毫无疑问,这场拳赛将会成为他们心目中的绝响,不敢说后无来者,至少是前无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