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话,吴妖老转身欲走。
看着吴妖老那佝偻的背,我内心的疑问却堵在胸口中闷的发慌。
不顾腹部的伤痛,我立起了身体,冲老猫妖的方向大喊道:“你先别走!我还有好多话要问!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为什么我的刀会怕那个食盒鬼!这个王蓝月生出的怪胎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我的刀灵会反水,帮你和那个她曾经想吃掉的旗袍女鬼!”
听着我的质问,吴妖老在门口猛然停住了步伐。
他回头过来,以一种非常鄙视的目光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随后开口。
丫竟然告诉我道:“看来你是一点儿都不了解自己的刀呀!实话告诉你!你的刀从来没有想吃掉过蓝月,她只是不停地对你说……她想帮蓝月,因为……蓝月长的像刀灵生前的母亲!”
闻言,我愕然汗颜了……
再之后,吴妖老头也不回的走了,而我……也没什么脸在追出去。
头脑中回想着吴妖老最后的话,我感觉挺无奈的。
做为除了赵海鹏之外我最重要的队友……我却连她的言辞和心思都揣摩不透么?我……是一个如此差劲的主人么?
心中划过一阵失望之后,我如个卸了气的气球一般倒回床铺上,开始闭目休息。
……那一整天,在我的头脑中,不停的飘过一个年老而佝偻的身影,那个影子塌坐在一张轮椅中,正是我记忆里那位十九爷的背影。
看着那背影,我真的感觉自己进退维谷,而且……颇为无奈。
我知道,自己已经招惹了又一种可怕的力量,而这次的东西,比吴妖老还要难缠,还要危险。
最重要的是……我连他真正的样子,都没能见过呢!
【《阴阳食谱》,妖老篇,完结,2017.7.1】
第一章 :伤痛
我叫霍三思,思是不假思索的思。
因为我的点背,遇人不查和经营不善,我又一次因为遭遇阴灾的种种事由,住进了医院。
起初,我以为自己能很快离开,投入扩建店面的事宜,但是随着治疗的深入,我发现自己错了。
和我死斗的那只食盒鬼对我腹部造成的伤害,远比我想象的要大,再加上我于阴阳界挣扎时不停地跑动,便造成了非常不好的后果。
医生说,我的肠子被自己打个一个结节,形成了肠梗阻,不但要缝针而且……还要拿下去一部分才能活命。
也因此,医生告诉我,从手术到恢复,没有半个月是不成的,就算能下地回家,我也得过三个月,才能干体力活。
这……真是要人命的事情,如果不是吴妖老这个王八蛋给我放了半个月的“假期”,我估计自己会立刻出去,买毛里求斯寿衣的。
事已至此,我也真没什么可以选择和抱怨的。
后来我奇迹般的想通了,与其担忧那些有的没的的问题,不如安心养伤,为接下来的奋斗养精蓄锐,同时适当放放手,让老四和赵水菏这样的年轻人,施展一下本领,代替我做一些扩充店面的事宜……
不过即便如此,这手术之后,接下来的头几天,我休息的非常不好,因为一直有一个影子在我脑中挥之不去,搞的我心情非常郁闷。
而那个影子,便是阴十九。
虽然食盒鬼的事情告一段落了,我饭店的店面扩充计划也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但是只要还有“阴十九”和“吴妖老”这双重的阴霾,使我惶惶不可终日,令我久久不能安宁。
这二位,都是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春秋的大妖精。一个犹抱琵琶,另一个刁钻古怪,全都不是好惹的善茬,而我……却偏偏阴错阳差的都招惹了一遍。
尤其是那位不惧刀枪、不怕时光,却怎么杀也杀不死,仿佛如水蛭一般生存的阴十九,则更是让我如芒在背,最为头痛。
对于阴十九的恐惧,令我夜不能寐,以至于无数次我都从混沌的梦中惊醒,而在那些梦中,阴十九总是以各种不可思议的骇人形象,时男时女的出现着,令我胆战心惊。
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我便会崩溃而被吓死。
也因此,我在医院的这段时间,更多的希望保持一种清醒的状态,好让自己的头脑尽量不去思索那些乱七八糟的问题。
清醒,吃饭,看电影和梅子聊天,便成了我内心中最重要,最能排解压力的事情。
这样的状况一直持续了三天,直到第四天我实在受不过,申请了心里康复治疗,才逐渐有些好转。
在康复中心,医生说,我这样的焦虑是需要排解的,因此劝我放下一切,在医院里找点乐子,好让自己转移一下对未知恐惧的注意力。
这些话说的容易,但是在医院中,能找到什么乐趣呢?
但是医生既然说了,我便也只好照办,于是开始在枯燥的疗养中,硬着头皮找乐子去了。
而找来找去,我发现自己能找到的最大爱好,就是和我的准女朋友,小梅子整天粘在一起,看她吃、看她笑、看她跳,看她睡觉觉。
说实话,梅子永远是我心中为数不多的依靠之一,这几天我也发现,跟她处在一起时那种感觉是与众不同的,似乎自己只有跟她在一起时,才能忘却那些生意场和五脏庙里的恩恩怨怨,更能够全身心,毫无顾忌的说话和大笑。
这种惬意的,毫无压力的快乐,远不是陈八妙或者徽嗣杺所能给予我的。
甚至,在梅子带给我的那种亲切感和释然里,有些不能自拔,更让我明白,我有多么在乎她,虽然我现在的一切,都是因她而起的。
在我眼里,梅子真的什么都好,当然她如果不失忆的话,那便是更加完美的事情了。
也因为我对她的担忧与执着,阴女梅那反反复复的健忘症病情,也在住院期间,逐渐成了我中唯一关心的事情。
通过一阵观察,我发现梅子的头脑似乎比前几天又恢复了一些,甚至能记起他和我去坟地找她爷爷的那一段过往,更能记着自己曾经出过车祸,手臂上现在还留着一段接骨的伤疤。
但是,每当我提示她,希望她能进一步记忆起别的事情,特别是我们俩在一起,又或者她失意之前的那一部分内容时,又总是徒劳无功。
如此反复过几回之后,我脑子里甚至产生了某种奇怪的想法,我总感觉,有某种力量或者东西,似乎在阻止女梅回想起某些重要的内容。
至于阻止的内容是什么,我想不出来,不过凭借直觉,我觉得那应该是梅子失意前的记忆,又或者有关于梅子反复做梦中,那个黑色的,右手放光的男人的某些事情。
凡此种种的事情,替代了阴十九,成了我在夜晚思索最多的内容,它虽然算不上一种煎熬,但也是我心里隐隐戳戳的疑惑,我想搞清楚,但是又觉得无从下手。
然而就在我为梅子的事情担忧不已之时,一个真正对我威胁至大的问题,突然像车祸般摆在了我的面前!
就在我即将出院的前一天早晨,一个我熟悉的对头,主动找到了我
那一日,阳光明媚,鸟语花香,空气清新,我收拾完出院前即将带走的东西,便待在小梅子的病房中,听她给我讲小飞象,铁壁阿童木,以及孙悟空去西天取经的童话故事。
当故事进行到真假美猴王的部分时,我突然听见病房的门被什么人猛的推开了。
来人推门的动静很大,以至于门楣大敞之后,一股劲风扑面而来,打乱了我面前梅子那漂亮柔顺的头发,也打乱了我原本欢喜的心思。
凝眉扭头,我的眼睛紧紧盯着门的方向,而后看着一个西装革履,黑色墨镜,瘦高冷峻,秃头无毛的保镖走了进来。
看着这个马仔样,毫无礼貌的秃脑袋男人,坐在梅子身边的我老不爽了,更立刻有了一种想抓起凳子打人的冲动。
第二章 :愣头青
突如其来的秃头男人,让我心情不爽。
如果不是因为肚子上的伤口,我想我早就抓起椅子打他的脸了。
不过我终究没有那么做,一来身体不允许,二来我也怕吓到梅子。
略微调整了一下情绪,我不紧不慢的质问那位不速之客道:“你是谁?不会敲门么?知不知道这里是单人病房?”
听了我的话,那男人摘掉墨镜,看了我一眼,随后用憨厚的声音道:“事情着急,忘了规矩,还望霍老板见谅!”
小子说话带鼻音,虽然道了歉,但我也感觉心里扎扎的纳闷。
他知道我姓霍,但是在我的记忆中,却想不起自己认识这么一个五大三粗的光头汉子呀?!
带着隐忍,我尽量客气的回敬道:“好说,您哪位?有什么事儿?”
听见我问,那男的猛一抱拳,仰头冲天开口道:“我大哥有急事想和霍老板商量一下,能不能请霍老板移步,去一楼会客间单谈!”
“你大哥?”我愕然,旋即又问道:“你大哥谁?”
见问,那家伙又是冲天一抱拳道:“我大哥就是我大哥!他老人家吩咐过了,不让我告诉你他的名讳,说只要你见到他了,自然就会知道!”
听完这家伙的话,我沉默了一下,并仔细的打量了一番这黑衣的秃驴。
很明显,这个家伙江湖气息浓厚,动不动抱拳敬天的,好像他“大哥”是老天爷一样。
这样的人,愣头愣脑的仿佛某个帮会的打手,但又截然不同于那种街头斗殴的一般混混,这种人,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自然也就不知道该怎么和他打交道。
不过通过他的这几句话,我感觉这个人的执行力很强,如果我说不去的话,恐怕他也是会用强力手法把我弄去的。
综上分析,挺好奇,我也挺想知道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大哥”,能派出这么一个愣头青约我谈话呢?
带着强烈的好奇心,我决定试一试这个人的底线。
略微正色后,我指了指自己的腹部道:“我今天不舒服,不想出去!”
听了我的话,那光头脸色一沉,又是猛一抱拳道:“我大哥说了!请霍老板务必去一趟!有要紧的事情面谈!”
闻言,我挥了挥手道:“我说了!我不想去!退一万步说,这腿在我身上,我自己要去什么地方,您管不着吧?”
听了我的话,这男人猛然摘下了自己的眼镜,露出了方头方脸的脑袋,随后一边撸起袖子,一边冲我坚决道:“大哥的话就是命令!霍老板不去!那我崔大虎就是扛着,也得把你扛去!”
闻言,我愕然了。
这光头的话,突然让我感觉……他小时候脑袋不会被驴踢过吧?
一位我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的“大哥”,非要和我面谈鸟事情,而且还找了这个叫崔大虎的愣头青,硬要扛着我去谈。
虽然对这突然的情况莫名所以,不过凭借眼前的形式,我还是立刻明白了一些东西。
我明白,这个崔大虎的脑子是缺根弦的,基本属于不会拐弯的那种,他说扛我去见他大哥,保不齐就真的会扛。
对此,我心里郁闷的可以,不是因为崔大虎,而是因为他的老大。
想不出什么样的失败老板会派这种脑子连弯都不会拐的家伙出山请人,就算请到了又能如何呢?
太伤和气呀!
心中不解中,我一方面不想把事情闹大,另一方面,感觉自己越发对这愣头愣脑的崔大虎以及他身后的那位老板感兴趣了,更由衷的想看一看大虎口中的“大哥”到底是何方神圣。
不过即便如此,我还是耐着性子,继续冲崔大虎试探道:“姓催的!老子不想去!你能把我怎么样!”
闻言,这崔大虎还是冲天抱拳,摆出一副关云长护嫂的架势,如复读机般说道:“大哥的话就是命令!你不去,我就扛着你去!”
闻言,我冷笑质问道:“你当真要让我去?”
“当真要去!”
“果然要让我去?”
“果然要去!”
“我不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