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怪异下,我与蔡秋葵忍不住笑,露出大白牙齿的同时,也不禁调侃。
我说道:“赵哥,我终于明白为啥锅底灰涂抹了之后鬼就看不见了,整的跟非洲人一样,大半夜的出门,谁看都以为是个黑影,何况鬼呢。”
“嘿嘿嘿......”蔡秋葵以笑,同意了我的说法。
我这样的调侃,只是想活动一下气氛,赵海鹏会意间,也尴尬的笑了笑,然后又是一副认真,将牛头,碗,米醋,食盐一一拿出,开始“备料”。
随后,赵海鹏以小刀刺入牛头天灵,然后用刀刃挑起牛皮,将牛头翻过来,用小碗接住了些许鲜红的血液。
如料人张所说,这用蒙式杀牛法处理的牛头很新鲜。
半碗血好后,赵海鹏又拿出醋,互相打在一起,搞成一种血醋糊,唯独那一碗青海细盐和一小罐密封严实的小尾羊油没有调用。
一切妥当之后,赵海鹏拧着眉头,让我把王策划儿子王锐峰的“神经病束缚床”调高角度,直到让捆绑在束缚床上的王锐峰与地面成四十五度夹角,倾斜着“立”起来为止。
在之后,赵海鹏把血与油的混合物均匀涂抹在镜子上,又将镜子立起来,对着那精神换散的王锐峰调整角度。
好半天之后,赵海鹏终于找到了某一个角度,随后他备好镜子,冲我说道:“牛血见阴,你们一会儿从镜子侧面看看这孩子的影像会不会有什么变化。”
说话间,赵海鹏又示意了我一句道:“把装盐的碗拿起来,我让你扔的时候,你就往我镜子上撒盐,明白么?”
面对赵海鹏的吩咐,我肯定是不明白的,不过咱这人嘴不欠,知道现在需要的是执行,不明白我也不问。
略微点了一下头后,我便光荣的接受了这个艰巨的任务。
随后,赵海鹏又拿出他那只当兵时部队配的军用指南针,交给我说道:“找方位,西南角‘里鬼门’的位置,正负五度,要想看见阴邪,你和蔡记者轮流站在那个角度就好。”
赵海鹏的吩咐,我明白一点儿,因为上次给蔡秋葵“封头僵”的时候,他也说过,房子从东北到西南有一条线,被称作鬼门线,这条线比较凶险,一般家中闹鬼,出“阴灾”,那些魑魅魍魉都从这两个点进出。
如此以来我反推,认为如果谁想更好的见“阴邪”,就站在那房间的特定角落中,也许就能在特殊的时间,特殊的地点,看见不一样的“世界”。
闲话少说,待我鼓捣会赵海鹏的军用指南针后,终于在蔡秋葵的帮助下找到了所谓的鬼门,随后我尽量在那狭窄的“正负五度”间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一个勉强能看清镜子中,王瑞峰脸的位置。
在之后,只剩下了沉沉的等待。
赵海鹏举着镜子,虽然有蔡秋葵的帮助,但也很累,我虽然只是个观察员,可手里一边拿着蔡秋葵的摄像机,一边端着碗,站久了也有些吃不消。
又过去十几分钟后,我看着渐渐接近十二点的表,有些无奈的问赵海鹏道:“我说赵哥,咱行不行?那窗户外边一堆人等着呢,咱们不行改天......看过黄历再来呗。”
老举着镜子,赵海鹏也有点吃不消,听完我的话只后,他也放下镜子,冲我说道:“这藏在孩子体内的东西太深,得用点手段。”
说着话,赵海鹏又把那一小罐子羊油拿过来,随手扣开了那上边严实的塑料带密封。
随着赵海鹏的动作,我立刻闻道一股淡淡的羊膻性味道,而与此同时,我也看见原本在束缚床上“癫痫”的王锐峰突然抖动了一下,原本迷离的眼也睁开了一条缝隙,两个暗红色的眼睛仁,都直直的盯向羊油的方位。
这一切,全被我们看在眼里。
我哼了一声道:“一个爱吃的鬼......老赵你这玩意能把他引出来,为啥早点不用?”
赵海鹏摇头道:“王策划说过,供奉这养魂罐里东西的时候,用的一直是羊,所以我想,羊油的味道怕是能让他狂,但是那孩子身体里的东西狂对咱们都没有好处,所以......”
赵海鹏停顿了一下,又继续道:“......所以一会儿你们千万记住,不管出现什么状况,都不要让镜子碎掉。”
我点头,牢牢记住的同时也顿感好奇。
这镜子就在我们几个人手里,怎么会碎掉呢?
带着这份不解,赵海鹏又把那羊油均匀涂抹在镜子上,羊油脂很快与血液交融成更加难以理解的红色胶状物质,甚至照耀的我们每一个人的脸都莫名其妙的扭曲变形甚至阴森。
那种怪异的感觉没有持续多久,很快赵海鹏便将镜子再次举起,对着已经跃跃欲试的王锐峰。
镜子转过去,我便在那个角度上,只能从镜子中看见那孩子“血红色”的脸了。
此时的王锐峰,毫不客气的形容,便是和打了鸡血没啥区别,他原本涣散的脸上变得狰狞,狰狞之中透着张狂,而且不停的伸出舌头,向前够着,似乎想挣脱“束缚”,去****那上边的油迹。
王锐峰狂的力量......很让我惊异。
因为我看的非常清楚,就连结实的钢管束缚床都因为王锐峰向前伸脖子,****镜子上羊油的动作而“咯吱吱”的响动,仿佛会突然散架解体一般。
我突然明白,赵海鹏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
在渐渐紧张的局势中,我不敢怠慢,于是更加急迫的凝视盯着那个血红血红的镜子,等待着“阴邪”现身,等待着我出手撒盐的那一刻。
须臾后,在王锐峰越来越大的动静中,他的脸面终于有了那么一丝的......变化?
在血红扭曲的镜子里,王锐峰那张原本可爱的脸似乎在变长,变尖,两只殷虹的眼睛不知是光线的作用还是事实如此,总之在不停的往眼睛框子外边凸起,向太阳穴的方向移动。
又过去几十秒钟后,这种变化更是加深,毫不客气的说,他整个五官都在移动位置,甚至我都完全看不出一点儿人脸的形状来了。
而最为诡异的是,镜子里那颗脑袋似乎还在生长着毛,我虽然还看不出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也感觉着特别熟悉......
第四十一章 :熟悉的脸
在镜子中,王锐峰的脸渐渐扭曲变形,尤其那两只眼睛,更是生了难以理解的位移。
最终,镜子里的王瑞峰不在是一颗人头,而是一种长着黑色毛的“怪物”!
“只差一点儿!”我紧盯镜子道:“我马上就知道那是什么了!”
可就在我即将彻底看清那张隐藏在镜子里的脸的时候,意外生了!
伴随着王锐峰激烈的晃动,束缚床上捆着他手的尼龙带子“撕拉”的一声开了,原本捆绑着王锐峰右手的尼龙带子,被这个年仅十岁的少年一下子拽断!
始料......未及。
与此同时,孩子的那只手突然变长了一些,如个会伸缩的爪子一般,居然能抓向原本应该够不到的赵海鹏!直打在他捧在胸膛里的镜子上?!
啪啦的一声击打过后,赵海鹏手里的镜子立刻碎裂开一条缝!巨大的冲击力更让赵海鹏接连踉跄后退出好几步。
在这重击之下,赵海鹏手中的镜子啪啦啪啦碎裂开来,镜片又掉在地上,分解成更小的块。
这一次,不是我不保护镜子,也不是我不撒盐,而是这“东西”的度太快,这束缚床的质量太次,大家根本就来不及反应。
惊异中,我头脑里闪过了一丝绝望,但还是奋不顾身冲过去,抓住那王锐峰挣脱的手臂,想把他按置回束缚床中。
可是当我的手接触到他的膀时,我才现......真的太难!
王锐峰的手臂,仿佛一颗碗口粗细的老树枝杈般,结实坚硬,我甚至都感觉自己能用他的手来荡秋千了,更遑论我把他按回去。
而于我手接触到他臂膀的同时,那竹诗的警报声再次响起,这一回的响动如开水沸腾般激烈,透着浓浓的恐惧气息。
伴随我刀灵极鸣的,是王锐峰猛然将头转移向我。
他的眼神不是犀利,而是恶毒中透着兴奋,透着我全然不理解的兴奋,那血红色的眼睛仿佛看见了猎物,更让我明白,刀灵绝对是在恐惧这个隐藏在王瑞峰体内的家伙,更不想让我接近!
既然这样,那我还摁个屁!
迅反应间,我后撤,在那中邪的王锐峰伸爪,抓向我的同时,也按照竹诗的提示迅往后退,虽然结果还是被王锐峰的爪子抓掉了半个袖子,可好歹保住了一条命。
焦急后退中,我先对蔡秋葵道:“报警!找护士!”
蔡秋葵回神点头,转身匆忙拿起直通护士间的免拨电话,求助。
随后,我又把头扭向赵海鹏道:“镜子碎了,怎么补救?”
赵海鹏显然也没想到事情会突然展成这个样子,因此他与我一样惊慌,而且那王锐峰的一击显然也对他造成了不小的伤害,让他到现在都无法直立起来。
不过好在于,捂着胸口的老赵还保存着理智,他闻我言,还是说道:“镜子上的血!别让他碰触镜子上的血!”
我闻言,立刻低头,往破碎的镜子处看去。
随后......我傻了。
不知道为什么,那些破碎成千万块的镜子上,原本的牛血羊油都“跑”了下来,他们仿佛有思想般冲被魑魅附身的王锐峰处移动着,度不快,但面积很广,眼看就要到了他的床跟前。
移动的血仿佛有生命般,让人捉摸不透,不过我再不透也是明白,这些血一旦汇集到王锐峰体内,后果不堪设想。
这个以血肉为祭祀牺牲的阴邪之物,一旦碰触到血,恐怕能在挣脱的绝不仅仅是一根不牢固的束缚床带那么简单了,而当他彻底挣脱掉医院的束缚床时......我们必死无疑!
绝不能让这样的事情生。
要阻止这些血的流动,先我想到的是撒盐!
毕竟,赵海鹏一直告诉我不行了就撒盐,既然这样那么说明这盐的确有某些镇邪的功效,而且赵海鹏又拿它压过鬼门线,想必也是这么个道理。
因此,我先毫不犹豫的把盐撒了出去,撒向那些最靠近王锐峰,不停流窜的牛血羊油。
但是,当食盐粒子接触到那些流动的血时......我却现我有点失算。
倒不是盐不管用,而是因为我们的盐太少了。我那碗盐面子撒出去,接触到牛血的倒是立刻与盐固化,停止了流动,但还有后续的一部分却如长了眼睛一般,绕开了那些盐,继续往王锐峰的方向流去。
那些血离着王瑞峰越来越近,那小子也越来越兴奋,他甚至不由自主的狂叫着喊道:“我的,我的,我的......”
眼看着那些血渐渐重新汇集起来,我却现已经......实在没啥东西能够阻挡他们的了。
还有什么能用的呢?我总不能拿手去堵截吧!
必须的找一个什么吸水的东西擦一下,最好是干墩布,可神经科病房中没有,王瑞峰的床单?我还想留条命呢。
焦急间......我想不出来。
就在我焦急且无以左右的时候,蔡秋葵突然开口了!
她拿着通往病房值班室的直播电话,对我说道:“已经打了,护士马上来!”
说话时,蔡秋葵与我们同样精神慌乱,她还穿着那身在“一尸猴”吃饭时的冲锋衣服,浑身是碎玻璃片子,还有些小擦伤。
看着蔡记者,我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激动中,我冲他吼道:“卫生巾!一只猴时的卫生巾!快给我俩!”
蔡秋葵听了我的话,表情由惊悚变成了诧异,最后又变为厌恶,她显然不理解我的意图,而且我这么冲一个漂亮的飞机场唐突的要卫生巾,也的确引人嫌疑。
也因此,蔡没给我,而是张开骂我道:“变态!”
又挨骂!当好人总要挨骂么?我不服。
虽然心中不服,但我还真真没时间僵僵什么,眼见蔡秋葵不给,我便一个健步冲过去,用暴力的方法把她的卫生巾抢过来,然后撕开包装,取出里边的包料。
得益于铺天盖地的女士用品广告,我很早就知道卫生巾的吸水能力极端变态,比卫生纸和食盐都大好几倍,而且能固水,总归......我知道这是很强大的存在!
而眼下那些牛血,应该也吃这一套。
包装撕开之后,我就直接那东西往地上的血液处擦去,还别说,这东西擦牛血真是一绝,稍微沾到些便吸收殆尽,完全不给它们从新逃脱的机会。
看着我的动作,蔡秋葵这才明白过来,随后她红着脸,也主动拿出两贴,跟着我屁股后边,在随时可能挣脱束缚的王锐峰面前,埋头用卫生巾擦地。
奋斗了一半分钟后,我们终于......没能让血流进王的体内。
失去了血和羊油的刺激,这王策划的儿子渐渐归于平静,再之后护士赶了进来,于男护工的帮助下重新固定了王锐峰,并给他打了镇静剂。
过程中,这个十岁的孩子一直在拿眼睛盯着我,而与此同时,我现王锐峰头间正中的那根脑门黑线,已经延伸进了他的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