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急切间我猛然起身,但却不知被什么东西拽的死死的。
如果不是身后那个拉着我的东西,我早就冲出去救她了,故而在这样关键的时刻,我对身后绊住我的玩意感觉到恼怒异常。
暗骂,转身,可就在我想对那“玩意”飙的时候,却突然没了火气,取而代之的是……震惊!深深的震惊!
因为在我身后拉着我的……是竹诗!
我的刀灵竹诗,居然就低着头站立在我的身后,她依旧是那副死人模样,胸口贯穿刀疤,浑身血迹遍布,小孩的脸复仇的心,吓死人不偿命的架势,如果没有心理准备,准会把魂都吓出来。
一阵惊慌过后,当略微于震惊中略微平静,在仔细看这小鬼丫头时,现她和以前比......还是有那么一丝变化的。似乎,她身上的刀疤和血迹少了那么一点儿,脸色也好了几分。
对竹诗的外貌变化,我吃不准,也没兴趣研究,相比于她,我更关心的是女梅,更关心的是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湖水吃人,食盒有怪,环山的野坟,现在就连一向只在我脑子里嗡嗡的竹诗都“跑”了出来?
完全……不是正常的世界!
迫切间,我索性开口问竹诗道:“你出来干什么?为什么不让我救人?”
刀灵低着头,依旧死死的拽着我的衣角,故而我一如既往看不见她的脸,但是她那张紫红色的小嘴却在我疑问之后不停的重复着一个字!
她好像在很小声的和我说……跑?!
就在我刚刚明白了那个字的含义时,我身后的湖面上突然响起了一阵悠长,阴沉的笑!
那笑声悠悠然传递开来,环绕在我们的四周,钻进我的耳朵,甚至穿透我的灵魂。
那声音像是女梅的,但又不太一样,听的我耳朵根子麻之余,更让我猛然回身,去寻那湖水中梅子的安危!
而此时的湖里……已经不见了阴女梅?!
女梅的失踪,让我浮想甚至惊恐,我无助的往四周湖岸甚至山峦上看去,却只换来了更加的恐悚恐惧!
因为,我隐约间看见围湖山上的孤坟……居然在动?
起先我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眼花了。
可是随后我现……我并没有看错!
目光所致,那些坟茔的确都在微微的颤抖,有些倾斜的墓碑在往土地里陷,有些墓碑则在往外边拱。
但不管往里还是往外,那些碑的确在颤抖,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一般!
形势诡谲间,我头脑中又响起了一声竹诗出的,急切的“嗡鸣”,那嗡鸣声与众不同,在穿过我脑锥的同时,还如哀嚎般明确的“说”出了一个字!
“~逃”!
竹诗的破锣嗓子犹如一把沉重的锤,猛然敲醒了我混沌的脑。
立刻,我回身向后,这才现刚才“实体”的竹诗自己不见,我从我后侧拽着衣服的……仅仅是一根树叉。
幻觉么?绝对没那么简单!
来不及分辨那竹诗或者树叉谁真谁假,我拔腿跑下了土丘,随后在那湖面的妖异笑声中,快跑路,唯恐那些坟地里潜伏的东西追上来。
一路狂奔,当我走到进山的山口附近时,才停下来,喘息了几口粗气。
惊魂未定中,我为女梅的去向担心着,同时又对那些所有不可理解的玩意感觉诧异。
我知道,自己很可能进入了一个与众不同的地方甚至时空,但……我完全无从理解。
思绪略微平静后,我觉得,既然现在的一切都那么不可琢磨,便索性不去琢磨。
毕竟,我有一个团队,我相信依靠大家的力量,能够解决这些问题,能救出梅子的……
抱着这样的心,我整个人略微放松了一些,随后拖拽着身上沉重的步伐,往这环湖山脉的山口处走去,心思疲惫之间,忍不住为我小梅子的安危担忧着……
踉跄间,我即将走出这一片阴霾之地,抬眼在望甚至能看见出山的路口,在往前走,或许我就能摆脱这似梦似幻的地方。
可这个时候,我头脑中竹诗突然再次“警报”了起来,那声音急切的频率和当处碰见油狼儿时,很有几分相似。
有情况!!!
在竹诗的告警下,我心中明了之余,也不由的走的慢了些。
为了防身,我随手从路边拿了一块石头,放在衣服袖子里,随后扭头转身,继续往山间石路的出口处走去。
就在这个时候,那山峦间环绕的青色雾气突然压的很低,雾气汇集间,狭窄的山谷出口渐渐被雾水的气息所掩盖,消失……
随着雾气的汇聚,我面前的山峦开始模糊不清,脚下的石路在走着走着的过程中,也开始变窄变细。
抵压的雾气中,竹诗在我脑子里的叫声越来越急,而当那声音连成一条线的时候,我立刻停下了脚步。
因为与此同时,在我面前充斥大雾的路面上,突然出现了一个豆丁大的“火苗”。
那火苗猩红猩红,隐隐绰绰的,蹦跳着往过走,仿佛是夜里催命的灯火。
随着那光影的接近,我站在原地,凝神戒备。
与此同时,一阵稀稀落落的脚步声渐渐响起,伴随着那声音的,是一个人形的影子渐渐浮在在雾气火苗的那一边。
我看着那影子,一动不动,而当影子彻底从雾气中浮现出来时,我则对着那人面露惊讶。
那家伙……是赵海鹏?
此刻的老赵,正叼着他的北戴河烟卷在抽,我看到的那个斑斑点点的火光,便是那烟蒂的明暗。
老赵看着我,一见面便道:“阴女梅呢?”
从老赵出现,到他开口,我头脑中的竹诗一直在以高分贝的方式警告着我。
因此,我心中已经觉得,这家伙恐怕不是赵海鹏,甚至他与这雾气一起,都是这山里的某种东西变换出来的。
一切,就如阴女梅在湖水中倒影的幻觉!
有了这个基本的判断,我自然不会对其加以信任,但无奈他和赵海鹏长的实在太像,为了防止误伤,我还是觉得应该用言语试探一番,在决定是否干掉他不迟。
心念一定,我咳嗽了一声,随后问道:“梅子去山里后便失踪了,对了,你……怎么在这里?”
那个“赵海鹏”一听我问,嘴倒是接的挺快。
他略抻迟了一下,便回答我道:“这个……我其实早就跟着你了,怕你有危险。”
“哦,那谢谢赵哥了!”说话间,我又伸手指了指赵海鹏的左手道:“赵哥,你手腕子上的伤不要紧吧?天气阴冷,别旧病复。”
闻言,赵海鹏特意活动了一下手腕道:“这个……不要紧!咱们赶紧进山吧!晚了我怕女梅出事。”
我点头,同时心里已然明白,这个人根本就不是赵海鹏!
他,甚至不一定是人……
第十一章 :不是人
赵海鹏的手的确是有旧伤,但那伤不是在左手手腕,而是在右手肩膀。
这样明显的错误,我想除了不知之人,任何当事者是不会犯的。
有了这个基本的判断,再加上竹诗的警告声,我已经拿定了主意,要不惜一切的除掉这个冒牌货,绝不能让他们像欺骗梅子一样,再欺骗我。
那怕是......杀掉他!
定念后,我在隐忍中偷偷把袖口里的石块准备好,满握在手心,伺机待。
随后我开口,回身指着那进山的山路道:“顺着这路走就到了,我带你去找找吧,说不定能找到梅子的下落。”
那个“赵海鹏”点了点头后,便跟着我又往回走去。
起初我们并排而行,但就在两个人走出十几步远的时候,我逐渐开始放慢了脚步。
我走路间,和他走出了一个“步差”,利用那个渐渐拉开的差距,我很快便到了能用余光看见他后脑勺的地步。
我知道,机不可失!如果再拉距离,那他估计就现我了!
电念间,我猛然挥出袖口中藏着的石头从斜侧后狠狠的打在“赵海鹏”的后脑上!
“碰!”的一声沉闷中,那个赵海鹏当场血溅三尺,抽搐了几下,瘫倒在地上。
随后,他出不住的哀鸣。
“唔!唔!唔!”
那哀鸣声极端不正常,从某种程度上说根本就不是人的,而更像是猫狗或者别的什么动物的,极端难听之余,还让人背脊梁上汗毛倒立!
最为重要的是,我都那么使劲的给了“赵海鹏”一下了,他居然还能叫出声,翻滚着,当真......太扛打了一些吧!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是我当初在工地打架时学到的第一点,你的敌人在失去战斗力之前,那怕已经站不稳了,但还是有可能突然窜出来,抱住你的腿啃!
绝不能心慈手软,更不能让他再有爬起来的几会和力量!
于是,我又冲过去,不想那么许多,一脚踹在那“赵海鹏”的后背上,用石块不停的击打着他的后脑。
一下,两下,三下......
在血腥的味道和骨骼的碎裂声中,狠的我自己都不知道击打了多少下,直到那“东西”一动不动,我这才喘息着停了下来。
我拿着自己手中的石块,颤抖戒备着,向大概山口的方向倒退,在越来越浓的夜中,一面又捡起路边的一根松木树杈防身,另一边辨识着方向,往雾气外退。
认路,转身,可就在我即将迈腿离开的时候,我忽然又听见在赵海鹏的那个方向上......又响起了一声低沉的“哀鸣!”
“唔~!”那声音嘶哑中带着愤怒,更让我听的不住停下脚步。
我机械的转身,把树枝和石块都护住胸口,凝眉往那“赵海鹏”的死尸处看去。
果不其然,他......又动了起来。
即使遭受了那样的创伤,“赵海鹏”居然还能动,还能往起站立,这根本就不可能!
愤怒和惊异中,我破口大喊道:“你他(和谐)妈到底是什么东西!别披着别人的皮招摇撞骗!给老子现原形!”
随着我的话,后脑已经被我砸出一个血洞的“赵海鹏”突然扭头,用殷红充血的眼睛望着我。
随后,他哼了一声,整个人的身体急剧变矮,萎缩,最后......整个人都坍缩进了赵海鹏的衣物中。
“缩水了?”我愕然,旋即很快意识到自己错了。
那“东西”并没有缩水,而是变成了......一条狗的模样!
狗!从赵海鹏的衣服里,走出了一条黄狗!
完全想不出来,老赵的衣服极退却,消失之后,居然从里边走出了一条黄狗。
狗距离我大概十几米远,因为中间隔着一片薄雾,所以我看不太分明,但是那黄狗双眼幽蓝色的光泽,以及它外漏的雪白獠牙,我还是看的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