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总是存在着那么多的惋惜和错过。
苏白不知道苏余杭心底到底有没有产生过遗憾这种情绪,
没人能知道这个男人心底到底是在想着什么,他有时候让人觉得很真实,但又有些时候却让人觉得他很虚伪。
他能洒脱得和当世鸿儒一样,却也能低贱得如同市井小人。
他是一个矛盾的结合体,现在,这个矛盾又和广播融合了。
站在黄泉边,苏白没急着先证道,而是将属于苏余杭和刘梦雨的墓碑找出来。
双手撑开,而后握紧。
“轰!”
一声巨响,
苏余杭和刘梦雨的墓碑直接粉碎,本源飘散于空中。
一边的希尔斯毫无所动,他见苏白看向他,耸了耸肩,道:“这俩人的本源,我可不敢去要。”
希尔斯也是怕的。
苏白点点头,张开嘴,两道本源被苏白吸收,希尔斯担心,他苏白可不担心。
今生今世,自己最大的人生目标还是食其肉喝其血,眼下的本源,无非是开始的一点利息。
徐福当初想要毁了自己,是因为徐福看出来自己到底想也要以何种方式去证道,但是徐福低估了自己对记忆的坚守,或者说,是徐福低估了苏白对仇恨的坚持。
人们常说,冤家宜解不宜结,但有些事情,没有和解不和解的说法。
滇国玉玺发出璀璨的光芒,悬浮在苏白面前,它似乎能够感受到苏白这次回到这里时是要做什么。
苏白是它的主人,而它的作用,就是成为证道者在这里的法器,有点像是古代举行祭祀时的大鼎,但对于它来说,没什么能比陪伴自己主人一起证道更为开心。
器物有灵,这滇国玉玺的灵则更为单纯。
“我要开始了。”苏白对希尔斯说道。
“请。”希尔斯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你不退远一点么?”苏白问道。
“你是证道又不是洗澡,我还需要回避?”希尔斯笑着问道。
“我怕你被我带了进去。”
希尔斯沉默了一会儿,他没说苏白在故意装逼,而是道:“如果你证道的影响我都抵抗不了,那我这道,也就不证了吧。”
见希尔斯坚持,苏白也就没再说什么,
而是直接向黄泉走去。
滇国玉玺的光辉开始越来越盛,
黄泉的波涛开始越来越凶猛,
无数的怨魂尸骸开始疯狂地鼓噪,
整个东方证道之地在此时彻底地喧嚣起来,如同烈火烹油。
希尔斯看着苏白慢慢地走近黄泉,
然后,
在他的视线之中,
苏白的身体开始慢慢地缩小,肉身开始不见,化作了最为纯净的存在,
也就是灵魂体。
一缕孱弱却又有着属于自己意识的亡魂飘荡出来,
这是苏白,
苏白就是他。
曾几何时,苏白曾有几年的时间,一直是以一只小鬼的身份存在着的,当时,小白还在生活,苏余杭和刘梦雨也在家里生活,而苏白就是一只鬼,飘飘荡荡,在客厅里,在厨房里,在卧室里,他离不开,他跑不掉,被禁锢在这里。
在那段时间里,他领悟过什么叫真正的寂寞,什么叫真正的空虚,在每个孩子都最需要爸爸妈妈的时候,他没人能看得见他,看得见他的人装作看不见他。
这不是被忽视,而是彻底被当作不存在。
这是苏白真正的童年,也是他真正的记忆。
现如今,
证道,
以过去,以今朝,以未来为契机,
先证过去!
明确自己的过去,才能把握自己的现在和未来。
孱弱的亡魂在滇国玉玺的加持之下飞入黄泉之中,四周无数怨魂尸骸跃跃欲试,似乎想要饱餐一顿,但滇国玉玺的光芒让他们不敢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