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看了看这个孩子,有那么一瞬间,他出现把这个孩子吃掉的念头,毕竟他也能够大体猜测出,之前狐狸说的要给和尚的一条腿,绝对不是鸡腿,应该是这个孩子的腿。这孩子,应该是个好东西,有点像是《西游记》里的唐僧,虽说吃一块肉应该不至于能够长生不老,但功效绝对不会差,要不然和尚也不会破了自己的清规戒律敢在这个故事世界里去吃人。
只是,对僵尸都下的去嘴的苏白,对这小婴儿却有些犹豫了,抿了抿嘴唇,苏白把小孩托好,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就这样走了,合适么?”和尚双手撑着地,跪在地上,血泪不停地滴淌着,他的身体还在颤抖,意味着他正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你们盟誓了是吧,而且看起来这誓言的效果挺猛的,和尚,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你这样狼狈。”苏白背对着和尚说道,“以前不管怎么样,都觉得你挺高僧风流的。”
“阿弥陀佛。”和尚念了一声佛号,开始慢慢地站了起来,站得很艰难,但还是站起来了,论起大毅力,苏白都自愧不如这和尚。
“我要走,孩子在我手上,和尚你如果拦我,我大不了不要这主线任务1把孩子弄死,现在还没到原定的分娩日期,也没到主线任务1规定的保护日期。
我现在弄死他,你会不会彻底被誓言反噬死掉?”
和尚没说话,只是站直了身体,看着苏白。
苏白摇了摇头,“原来你们真的约定的是日期,而不是到这孩子生出来为止,那就,再见了。”
当看见苏白带着孩子直接跳出了围墙离开时,狐狸扭过头看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和尚大骂道:
“你死了么,怎么不拦下他!”
“他刚才没第一时间吃了孩子,说明他不会伤害那个孩子,他会保护他。”
“呵,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他是神经病。”和尚这样说道,一个神经病,你不能用任何理性的思维去看他,但是在这之前,和尚一直没看见隐藏在苏白心底的这一面。
事实上,这也不是苏白隐藏得好,而是苏白自己都忘了这个模样的自己。
…………
苏白没离开县城,而是找了一间空出来的民房进去,民房的主人家应该出远门去了,家里水缸里还有水,不过米缸里倒是没有米了,显然也是早做好了万一家里遭贼的准备。
苏白也不饿,躺在床上,孩子就放在床尾,就这样,苏白自己闭上眼,开始了休息。
一觉天亮,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苏白不认为自己距离和尚这么近和尚会找不到自己,只是和尚没选择过来而已,孩子既然在自己身边,自己算是掐住了和尚的命门,如果和尚找上门来,自己直接把孩子掐死,那么和尚就真的呜呼哉哉了。
不过,刚出生,一晚上被放在冰冷干硬的床榻上不管不顾的婴儿,此时已经一动不动了。
死了么,那和尚……呵呵,对不住了和尚。
苏白靠着身体躺在床上,看着那个一动不动的婴儿,心里倒是出奇的平静,昨晚,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忽然那么做,不顾一切地直接掀桌子,这不符合他一贯的思维模式,或者是不符合自己进入故事世界后的应对事情的方式,自己之前一直是战战兢兢的,很小心谨慎,任何事情都会去分析好利弊再去做,但是昨晚,自己却疯狂了一回。
伸手,放在了自己的额头上,其实,苏白心里还是有点底的,昨晚的自己,才是真正的自己,才是最真实的自己,再加上吸血鬼血统和僵尸血统这两种暴戾的血统都同在自己一身,种种一切加上自己之前本就有的心里冲动,那种极度变态的思维模式以及这种思维模式下的行为,
才是最纯粹的自己。
本来,苏白认为自己的精神病会因为自己进入故事世界后被自己忽视掉,因为在故事世界里,自己经常杀人,而且是真正的杀人不眨眼,以前必须要靠杀人才能缓解压力的心理疾病,现在应该不算是什么事了;
然而,苏白还是错了,错得很离谱,那种心理,那种性格,其实真的是如同跗骨之蛆,一直在自己身上趴着,一直跟随着自己,如影随形,而现在,已经渐渐有了一种扩大的趋势。
最重要的是……自己并不反感这种感觉,那种不管不顾,不理会一切束缚的感觉,苏白并不排斥,甚至是……喜欢。
这,才是真正的自己的模样;
苏白的脑海之中,恍惚中看见一只吸血鬼站在尸山血海之中,嘴角流淌着殷红的鲜血,也看见一头僵尸,正在尸骸堆上放肆嘶吼。
拳头放在了床上,发出了一声轻响。
婴儿忽然身体一颤,然后双手揉了揉眼睛,朝着苏白看了过来,随即咧开嘴,
“呀,呀,呀……”
婴儿张开自己的双臂,像是在求抱抱。
“呵呵。”
苏白被这家伙逗乐了,昨天没死就算了,昨晚被自己不管不顾地丢在床上整夜居然现在还没死,这生命力,真的是够顽强的,这家伙哪里需要保护啊,直接找个人迹罕至的峡谷把他丢下去就可以了,自己找不到,敌人也找不到,很保险。
苏白从床上下来,伸手去抱那婴儿,但是动作到一半却停住了。
婴儿正准备迎接苏白的拥抱,却因为苏白的停顿,导致他的重心颠倒,摔在了床上翻了个身,小眼睛里满是疑惑和不解。
一副宝宝很委屈的感觉。
苏白用手指夹住婴儿的手臂,把他提了起来,这个姿势让婴儿很不舒服,他想要用手去抓苏白的衣服,但是小手不够长。
来到水缸边,踢掉了盖子,苏白直接把婴儿丢到了水缸里。
昨晚婴儿是直接从肚子被割破的母亲肚子里出来的,身上还带着鲜血,
苏白嫌脏,先给他洗个澡。
当然,丢进去之后苏白也没去说去帮他洗,而是自己先走到了院子里的井口边,吊了一桶水给自己洗漱。
大概五分钟后,苏白走了回来。
婴儿正身体朝上地飘浮在水缸上,两个小腿儿不停地蹬着水面,让他在水缸里来回打着圈儿,自己玩得倒是不亦乐乎。
苏白从这户人家的房间里找了一件衣服,撕开,走到水缸变把婴儿抓出来,用布包裹住,然后走了出去。
此时已经是上午了,苏白走入了一家面馆,对于他来说,鲜血是一种战时必需品,但是并非意味着他已经不需要吃饭了,苏白还远远没到可以辟谷的境界。
跟老板要了两碗清汤面和两个荷包蛋,苏白选了一个角落位置坐了下来。
把婴儿放在了椅子上,婴儿正吮吸着自己的大拇指,然后看着苏白,见苏白也看向了他,婴儿当即咧开嘴笑了,嘴里不停地发出声音,却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什么。
两碗面和荷包蛋上来了,苏白自己先吃面,没搭理婴儿,等到两碗面吃完了,苏白才看见婴儿看着自己的目光已经水汪汪的了,嘴角还有口水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