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西安这边的氛围对听众来说实在是太不友好,所以苏白做起事情来时也是显得比以前更谨慎了一些,至于女医生之前所说还会有其他听众来找自己这件事,苏白倒不是很担心,一方面是大家又没有什么确切的联系方式和身份定位,谁也不知道还有谁也接了这个任务,所以女医生这句话的真假还真的有待商榷;
另一方面则是就算这个女医生有自己的人脉圈子能够把苏白的那件事给传播出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现在的西安就是听众的坟墓,血尸也是神出鬼没的,你就算是条龙到了这里你也得盘着,
大家都在装孙子,谁怕谁啊。
苏白回到了病房,他不打算继续住院下去了,当危机明显还笼罩在自己身上的时候继续装鸵鸟把自己的头埋在沙坑里享受医院里的阳光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只是身上的衣服脏了也湿了,想换一套衣服再走。
双人病房里,隔壁床还是乱糟糟的样子,换好衣服的苏白站在了自己床边有点稍微出神。
如果说那个女医生是在自己躺在假山上小憩时对自己出手的话,那昨天晚上的一幕,那个戴着尸环的病人和护士,其实不算是幻境之中的产物,而是真实存在着的?
虽然苏白自己并不擅长这方面的术法,但是多少也了解一些,这种术法更多的是依靠对方的记忆进行编造和改变,制造出一种更有代入感的画面然后以达到更好地摧毁对方精神支柱的效果。
意思就是那个女医生对自己的精神攻击幻境,依据的,还是自己最近的记忆。
走到隔壁床边,苏白把这床上的被子掀开,里面什么都没有;
苏白记得这个病人是去服务站找水喝去了。
其实,有一个地方应该能找到他,那就是医院的太平间,只是苏白没那么无聊而已。
把被子放回去,苏白准备离开了,然而,似乎是被子落下去掀起的风,把一张纸片给刮了起来,这张纸片是蓝色的,和病床被套的颜色很像,之前放在床上很微不起眼,但是被苏白掀开闭合被子的举动给吹出来了。
捡起这张纸片,苏白发现上面并没有什么字,只有一个画像,一个寥寥几笔的人以及一只寥寥几笔的猫脸。
又是猫?
苏白发现自己现在有些对猫过敏了,但是这只猫的意思是什么?
难道说又是吉祥?
一个平日里就晒晒太阳看看画带带孩子的黑猫,现在忽然这么有镜头感,也是让苏白有些出乎意料,但是这张纸片到底预示着什么意思?
是这座医院的鬼留下的,还是血尸留下的?
这时候,苏白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医院的脏东西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活跃起来的?
自己第一次见到隔壁床的病人以及那个护士是什么时候?
是血尸来到这家医院的卫生间捏爆自己手机的那个下午之后。
难道说,现在那具血尸也躺在这家医院的太平间里,正是因为受到血尸气息的牵引,所以让这家医院里的脏东西也开始活跃起来了?
但是,血尸不在兵马俑博物馆待着,继续欣赏它的京观,而是跑到医院太平间里来做什么?
难道是深宅大院的始皇陵住腻了,所以想到太平间里来避避暑换换口味?
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念至此,本来不打算去太平间的苏白,忽然又升起了一点冲动。
血尸那天没有杀自己,让自己以为是那个人回来了,它继续留在这家医院里,为的是什么?
苏白第一反应是等自己,但是转念一想似乎又有点过于自作多情了,如果真的是刻意等自己,那么那天在厕所里有什么不能交流有什么不能交代?
又或者,它是在等这批听众中另一个它需要等待的人。
苏白心里倒是没有多少自己不是那个人的落差感,他没那么幼稚,这个世界也不会完全围绕着自己去转,不过,如果真的是它,自己又想到了是它,要离开这家医院前,不去看看,总是觉得有些不好。
走出了病房,苏白直接走到电梯那边按了向下的按钮,中途还顺便从服务站的台子上顺走了一瓶百岁山。
电梯到底层之后,苏白又走楼梯下去,这一层,就显得有些空幽幽的了,显然不是经常有人来往,往深处走,那边“太平间”三个字,哪怕是用最普通的字体写成的,也让人有点下意识地头皮发麻。
苏白之前也算是见了各种大场面了,但是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对这种鬼神的事情变得比以前更敏感了起来,或许也是因为血尸之前给自己带来的压迫力实在是太大的缘故吧。
太平间是上锁的,苏白用指甲划开了门上的玻璃,然后把手伸进去开门。
里面有冰柜,绝大部分的尸体都被放入了冰柜里,但也有一些尸体是被放在担架车上,对于一家大医院来说,一些来历不明或者是不方便处理的尸体肯定有不少。
苏白掀开了自己面前第一辆担架车上的白布,一张熟悉的脸孔出现在苏白面前,
缠着绷带,手腕上戴着蓝色的尸环。
“给你带水过来了。”
苏白扭开了百岁山的瓶盖,把矿泉水倒入了尸体的嘴里,令人奇怪的是,尸体的嘴里并没有随着矿泉水的涌入而溢出,像是真的被喝下去了似的。
苏白笑了笑,把剩下的半瓶矿泉水放在了担架车上尸体的手臂旁,然后把白布给盖了上去。
又往里走,穿过了四五个担架车,在最深处的一辆担架车面前,苏白停了下来。
深吸一口气,鼓足了勇气,既然是它回来了,自己也就不用再害怕多少了,虽然自己以前和它的交集不多,但是它既然以前没伤害过自己,之前也没伤害过自己,
现在,
应该也不会吧?
或许,这种感觉就是这么的天真,这么的奇妙,但这就是苏白的性格,靠近这具尸体时,苏白的肾上腺素开始加速分泌,那种快感,那种刺激感,不断地充斥着苏白的头皮,苏白从中获得了一种极大的亢奋。
“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现在你是什么处境,既然你回来了,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你可以吩咐。”
苏白说完,伸手去掀开白布,不过苏白这次掀的位置不是头部了,而是下半身位置,应该是太紧张所以弄错了,
里面确实躺着那一具血尸,
但是,苏白的目光却猛地落在了血尸的裆部,
血尸的鸡儿正硬梆梆的矗立在那里,
苏白的手当即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