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后祝安生再次看了一眼那个唇红齿白,天使面容的少年,然后她开始搜刮起了自己的英语知识,少顷过后,祝安生喃喃地说出了那四个字。
“恶魔之子。”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是真·四千字了,哈哈,肥不肥?
☆、Chapter·32
“恶魔之子。”说出这四个字,祝安生心里的疑惑就更加浓重了,“这是什么意思?”
“这就是达米安不愿意开口告诉你真相的原因啊。”
池澄继续买着关子,他非常喜欢这种吊人胃口的感觉,可是他不知道,电话那头的祝安生已经恨不得将他从电话里揪出来然后暴揍一顿泄气了。
“池澄,你信不信我把口袋里的这几根纤维扔进垃圾桶?”
“千万别,我这就告诉你,不过你得答应我,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不相干的人知晓半分。”
“你是觉得我守不住秘密吗?”祝安生这下更生气了,她觉得池澄是在质疑她为人的原则性问题。
“不是怕你守不住秘密,我只是怕会伤及无辜人的性命。”
“什么意思?”
祝安生再次茫然了,池澄要说的真相究竟是什么?达米安有什么秘密竟然会牵扯到生命危险?
“你知道神偷‘半月骑士’吗?”
“半月骑士?”祝安生讶异地重复了一句,她不明白池澄怎么又会一下子扯到半月骑士这位传奇人物上了。
半月骑士和达米安能有什么关系?因为那幅价值百万的油画吗?
祝安生只能想到这一点了,因为半月骑士乃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一位闻名世界的诡异神偷,没有人知道他的长相,也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大家只知道他酷爱各类名画,而被他盗窃的名画据不完全统计,价值最起码超过了六亿美金!
其中祝安生最了解的是半月骑士偷盗生涯中涉及金额最高的一起案子,那是一幅价值一亿两千万美金的世界名画,自从被一个收藏家拍卖到后,这幅油画就被封存到了当时号称世界上最安全的银行里,可即便如此,半月骑士依然偷到了那幅油画,正是这件案子让半月骑士的名声响彻了世界。
从此以后,许多人都知道了世界上有一个只喜欢在半月时分偷盗名画的江洋大盗!而且每次当他得手以后他总会留下一张宝剑骑士的塔罗牌作为犯案的标记,也正是因此,这位江洋大盗逐渐有了“半月骑士”这样一个绰号。
可这么一个人物,他和达米安有什么关系呢?难道那幅埃德蒙.欧文的油画也是他偷的?可达米安总不可能就是半月骑士本人吧,毕竟半月骑士本人到现在恐怕都快要五十岁了才对。
正在祝安生刚想再次开口询问池澄真相的时候,她却忽然重新把已经到喉咙的话给咽下去了,因为祝安生突然想起了池澄之前问她的问题。
达米安这个名字,在英文里的含义是什么呢?
祝安生重新抬头看向达米安,一瞬间,她感觉自己仿佛在达米安的身上看见了另一个鬼魅一般的身影。
“达米安是半月骑士的儿子?”
祝安生突然开口说道,电话里的池澄先沉默了几秒,然后随即发出了一阵笑声。
“所以我让你千万不要泄露这个秘密呀,你知道半月骑士有多少仇敌吗?要是让他们知道了达米安的身份,恐怕不出两天达米安就会横死街头了。”
当猜出了达米安的真实身份,祝安生就已经明白为什么池澄要先警告她保住这个秘密了,所以她并没有把池澄的后一句话听进去,她只是依旧沉浸在达米安真实身份带给她的震惊之中。
“达米安真得是半月骑士的儿子?”
“应该不会有错了,不过昨天查到的资料里显示,达米安的父亲已经去世好几年了。”
“半月骑士已经死了?”
祝安生又一次被震惊到了,她实在无法形容此刻自己的感受,世界上多少警探都梦寐以求抓到的神偷半月骑士,今天却被她知道了真实身份,而且她继而得知了半月骑士已死的消息。
这是真的吗?自己真得没有在做梦吗?
祝安生狠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神经系统里传来的痛觉让她不得不承认这件事实。
达米安真是半月骑士的儿子。半月骑士真的已经死了。
“池澄,你到底查到了什么?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呢?”
“其实拿到那幅油画的那天我就叫了我的一个画家朋友帮我打听,像这么一幅价值不菲的油画,肯定不可能毫无传闻,最终在昨天晚上我终于得到了关于这幅画的信息。”
“这幅油画最后一次出现是在二十年前大收藏家丹尼斯.格兰杰举办的一次私人宴会上,而丹尼斯.格兰杰举办那次宴会的目的原本是为了炫耀自己的眼力。当初有个人拿了三幅一模一样的油画想要卖给他,但是油画里只有一幅是真迹,那个人卖画的人低估了丹尼斯.格兰杰的眼力,最终丹尼斯.格兰杰选出了真迹,并以极低的价格买到了这幅价值百万的油画。”
“而为了向朋友炫耀这次经历,丹尼斯.格兰杰在宴会上也拿出了那三幅油画,原来当初他在找出真迹后,一并把剩下两幅模仿得几乎可以乱真的假画也买了下来,他在宴会上向朋友承诺,只有有人可以找出真迹,并说出切实的理由,不是胡乱猜测的话,那么就能免费获得这幅价值百万的油画。”
“丹尼斯.格兰杰原本信心满满,他自信他的朋友里没有人的眼力能超过他,但他却并不知道,其实那一天神偷半月骑士也乔装混迹在宴会的客人里,而半月骑士那天的目的就是为了去偷这幅埃德蒙.欧文的油画,可是他却意外获得了一条更加光明正大的道路。”
“最终半月骑士果然凭借着自己的艺术眼光得到了这幅埃德蒙.欧文的油画,同时他还调皮地留下了解释信与塔罗牌,只是很可惜,那封信与那张塔罗牌是五天后才被丹尼斯.格兰杰发现。”
“这件趣闻只在艺术品收藏圈里小小地流传,毕竟当他参加宴会的客人都是丹尼斯.格兰杰的朋友,没人去故意传播这件事折煞丹尼斯.格兰杰的面子,也是我那个画家朋友人缘很广,他才能打听到,你我才能听到这个鲜为人知的故事。”
听完池澄久久的叙述,祝安生轻叹了一口气,那个半月骑士不愧是著名的神偷,连他的故事都是这么离奇,可惜这样的传奇人物终究还是去了。
“所以你就判断给你寄油画的达米安是半月骑士的儿子?”
“没错,因为在半月骑士得到这幅油画后不久,他就在世界上销声匿迹了,当初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会消失,但我想我们现在应该知道他退隐的理由了。”
“因为他当父亲了。”祝安生说出了池澄的想法,同时她发觉达米安正朝她这边看过来,她没有躲避达米安的目光,反而迎上了去,达米安最后好像心虚一样挪开了视线。
“应该就是这样了,只是我还有一个问题,你能帮我问一问达米安吗?等我到塔图镇的时候你再告诉我。”
“什么问题?”
“你帮我问问,他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父亲身份的?还有,为什么他要把那些油画都还回去?”
“你说什么?还回去?达米安把半月骑士偷的油画都还回去了?”
“是呀,如果不是有这次调查,我都还不知道这件事呢。从好几年前就已经开始了,那些曾经被半月骑士盗窃的油画全都一一物归原主了,只不过那些油画的主人全都是杯弓蛇影,他们的宝贝已经被盗了一次,这一次这些失主便默契地全都向外隐瞒了这件事,只是这世界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呢?”
“可是你问这个干嘛?”
“因为我相信,这一次他肯定会告诉你真相。”
祝安生这才明白,原来池澄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达米安一直不肯把自己知道的案情告诉他们,想来肯定是害怕自己的身份暴露才不敢说的,但如今达米安显然可以放下这个顾虑了。
“好的,我明白了。”
挂断电话,祝安生随即起身走到吧台拦下了还在擦杯子的达米安。
“你如果再擦,那个杯子就快被你擦破了,我需要再问你一些事情。”
达米安放下杯子,可眼神里却依旧无比倔强。
“你死心吧,我不会说的。”
“你怎么知道我想要问你什么呢?也许我们可以聊一聊半月骑士呢?”
祝安生能看见达米安的眼睛在这一刻瞪大,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祝安生,神情中充满了警惕。
“你怎么知道?”
“现在我们可以聊一聊了吧。”
祝安生微笑着说道,达米安感觉自己此时就好一只被拎住了脖子的猫,他再也无法动弹了。
拜托了同事再次帮忙看一下收银台后,达米安便随着祝安生来到了他们之前入座的那张咖啡桌。
“说吧,你到底想做什么?”坐下后,达米安没好气儿地说道。
“你什么时候知道你父亲真实身份的?”
“我必须回答吗?”
祝安生听着达米安不耐的语气倏地笑了,她感觉达米安真得就像个固执的孩子,明明他对你竖起了全身的尖刺,但你却明白,那只是他自我保护的方式,而在这尖刺下是他最柔软的内心。
“你如果不想回答,那就不回答好了。”祝安生诚挚地说道。
“真的?”达米安被祝安生真诚的表情打动了,可是他还是怀疑地问道,“你不会去揭发我吗?”
“我揭发你干什么?就算有人应该受到法律的惩罚,那也应该是你的父亲,和你有什么关系?”
“可是想要惩罚我父亲的并不止法律,还有那个走私名画却被他截胡偷走了油画的意大利黑手党,还有很多其他人,他们也想要惩罚我的父亲,甚至是我。”
“但如果我将你的身份暴露给他们,对我有什么好处呢?况且我已经知道你在你父亲死后帮他把他偷的油画都全部还回去了,另外我还可以告诉你,你找不到失主的那幅埃德蒙.欧文的油画并不是你父亲偷的,而是他光明正大赢回来的。”
祝安生听池澄的叙述里说这幅画只在小范围的收藏家里才有名气,便猜到达米安肯定还不知道那幅埃德蒙.欧文的油画的真正来历,果然当达米安听到这个消息,他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你确定吗?”
“我骗你又有什么好处呢?”
达米安这一次是发自内心地笑了,虽然他的父亲是个盗贼,但达米安并不以自己的父亲为耻,不过他也明白他父亲的那些行径并不正确,所以他才会在他父亲死后将那些油画还回去,达米安了解他的父亲只是爱画成痴了,所以他偷的名画一幅都没有出手过。
祝安生看见达米安的脸上终于有了他这个年龄本该拥有的笑容,她觉得在艾玛.贝尔特遇害的这件惨案中似乎终于有了点温暖的地方。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关于艾玛遇害的案子里,你知道的实情了吗?”
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祝安生忽然打了个冷颤,因为她有一种预感,艾玛.贝尔特的遇害案,终于要真相大白了!
☆、Chapter·33
“你能抓住他吗?”
在说出真相前,达米安迟疑地问了祝安生一句,祝安生看见达米安琥珀绿色的眼睛里闪动着晶莹的亮光。
“那要看你能告诉我什么,以及我们是否能找到指认凶手的证据了。”祝安生斟酌着说道,她没有给达米安肯定的答案,而是使用了严谨的词句。
“你想知道些什么?”达米安的语气终于缓和了,他身上那种抵抗的态度也终于消失了。
“你和艾玛.贝尔特是什么关系?”
祝安生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没有关系,她从前看完电影就喜欢到我们店里喝一杯咖啡,然后看会儿书,我很喜欢她,但从来没有对她说过,直到她那次被那个失踪的流浪汉骚扰过后。”
“你是说网上流传的那段监控视频吗?”
祝安生不知何时已经拿出了笔记本,达米安一边说她就一边记一些重点,但其实她是可以用手机录音的,只不过她担心达米安的话里会牵扯出关于他父亲的事情,所以祝安生最后选择了记笔记。
“不是那次。”
突然,达米安的话让低头记笔记的祝安生震惊地抬起了头,祝安生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不是那次?难道那个流浪汉不止骚扰过艾玛一次吗?”
“对,就在网上那段监控传开的几天后,那天我刚从树林里画完画回来,在一条没人的小路上撞见了那个流浪汉正在骚扰艾玛。”
“然后呢?”祝安生急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