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发生了什么?真相到底是什么?那滴鲜血的主人究竟是谁?
池澄看了一眼窗户,窗外的世界此刻仿佛变成了末日。
宁雨柔,你究竟在哪儿?
作者有话要说: 恰好写到这个转折点,五十章纪念。
☆、Chapter·51
“怎么了?”
祝安生从来没见过池澄这般焦躁的模样,她走到池澄的身旁,安慰式地伸出手搭上了他的肩膀,并轻声问道。
“血液的检验结果出来了,那滴血不是宁雨柔的。”
有了祝安生的安慰,池澄好像平静了很多,他将乔治娜的电话内容告诉了祝安生。
“怎么会这样呢?”祝安生终于明白为什么池澄刚才会有那样的反应了,连她听到这个结果都觉得很疑惑。
“我也觉得奇怪,那滴血液的位置、形状,都不可能是正常情况下会产生的,所以我们都顺理成章地认为,那滴血液是宁雨柔在厄洛斯号游轮上遇害时产生的,而凶手在清理血迹时忽略了那一小滴血迹,可如今检测结果出来了,那滴血液的DNA却并不属于宁雨柔。”
“难道厄洛斯号游轮上还发生过另外一起凶杀案?”
祝安生终于说出了那个令她都震悚不已的推断。从宁雨柔到现在这滴无名血液的主人,厄洛斯号游轮上究竟还有多少不可告人的秘密?
池澄沉默着,他没有回答祝安生的问题,因为他的心里有和祝安生一样多的疑问。
“安生,我记得你说汉纳姆他们从厄洛斯号游轮上取证回来了对吧,我们先去看看他们收集的证据吧。”
祝安生点了点头,她和池澄现在简直就好像又回到了这个案件一开始的阶段,他们需要得到更多有力的证据才能找出那个真相。
两个人当即再次起身,几分钟后,当他们到达那间办公室的时候,汉纳姆正在办公室里等着他们。
“你们来了。”见到二人,汉纳姆立刻迎了上去。
“你们的调查结果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池澄向汉纳姆问道,可汉纳姆却明显地脸色一难。
“我们这次申请到的搜查令调查范围很大,可是我们基本上已经把厄洛斯号游轮从里到外都粗略地检查了一遍,甚至一些可疑的地方也做了细致的检查,但都没有什么发现,除了在你们发现那滴血液的地方,在那里我们用鲁米诺做了实验,最后确实拍到了很大一块区域的血溅痕迹。”
“照片呢?”池澄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失望,不过他也能够理解,宁雨柔即使真在厄洛斯号游轮上遇害了,但已经过了这么多天,这些时间里凶手有足够的时间清理犯罪现场,想要找到证据,确实很难。
汉纳姆闻言后转身拿起了一叠相片递到了池澄手中,池澄则分出了一半照片交给祝安生。
随着祝安生和池澄在灯光下看起现场的血迹照片,汉纳姆就在一旁为他们讲述自己的发现。
“现场出现的血液痕迹非常之多,所以基本可以判断那里曾经就是一个凶杀现场。而根据现场的痕迹,我们可以判断死者生前一定是遭到了非常残忍虐杀。而且我们还发现血液的痕迹里有覆盖现象,这说明最开始挥溅到墙壁上的血液已经开始凝固,所以后续飞溅到墙壁上的血液才会形成覆盖,而两种血液的凝固时间不一样,所以血液形态也会不同。”
听完汉纳姆的话,池澄重新站直了身体,他用一种迷离的眼神看着自己手中的血迹照片。
“覆盖现象,意思就是,凶手不仅虐杀了死者,而且还是长时间、持续性地虐杀。”
池澄说完这句话,他就仿佛再次看到了当初的犯罪现场,而汉纳姆也不禁撇过了头,他都无法形容自己喷完鲁米诺试剂,然后关掉灯,看见那黑暗中无数蓝光后的心情。
汉纳姆无法想象,究竟是多么残忍的暴行才能留下如此恐怖的血液痕迹。
池澄看着照片也陷入了沉思,尤其他还知道,这些血液痕迹都不属于宁雨柔,它们都属于另外一个死者。
“你究竟经历了什么?”
池澄喃喃自语地说道,冥冥之中他感觉自己仿佛能听到一个声音,那个声音在默默向他倾诉自己的冤屈。
“汉纳姆。”
突然,祝安生叫了汉纳姆一声,她的声音响亮且激动,一下子打断了池澄和汉纳姆的思绪,他们俩人都好奇地走到了她身旁。
见汉纳姆走近后,祝安生才拿着一张照片向他问道:“汉纳姆,你们做鲁米诺实验的时候只调查了池澄发现血迹的那块区域吗?”
“嗯,是的,厄洛斯号游轮实在太大了,我们还需要时间去调查其他地方,所以只在这里进行了鲁米诺实验,怎么了?”
“照片能放大吗?”祝安生焦急地问道。
“当然可以。”
汉纳姆说完随后就坐到了这间办公室的电脑前,他在电脑上找到了祝安生手中的那张照片:“你要放大哪个地方?”
“这里。”
祝安生为他指明了区域,汉纳姆很快就将祝安生指定的照片区域进行了放大,看着那个被放大的照片区域,池澄的脑海中似乎一下子闪过了一道精光。
“这些照片里的血迹虽然很多,而且也出现了你说的覆盖现象,可是你能够发现,不管血迹再多,它们的运动轨迹都是一致的,这证明这些血迹都是出自同一个死者。可是你看这里,你看这一点血迹,虽然很少,但你有没有发现,这些血迹的运动轨迹和其他血迹是完全不同的!”
好似有一道巨雷劈进了汉纳姆的脑袋,他怔怔地看着电脑,耳边充斥着耳鸣,心里,却是满满的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怎么会出现这些血迹呢?”汉纳姆难以置信地惊呼道。
刹那之间,一个更加疯狂,更加可怕的想法在三个人的脑海里浮现。
“安生!我们要立刻去人鱼湾!”
池澄用十分迫切地语气对祝安生说道,祝安生也想都没想就点了头。
“我们今天取证这么早回来就是因为听说今天可能会有风暴,你们现在要去人鱼湾,恐怕会有危险!”汉纳姆担忧地劝阻道。
“那我去,安生你留下。”池澄也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疏忽,他立马改了口。
“池澄,你要去厄洛斯号游轮,却故意把我这个助手撇下,你是不是想故意借机扣我的工资的?”祝安生就好像听不懂池澄的话一样,她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池澄说道。
“安生,刚才我们过来之前城里的天气你也看到了,今天恐怕真的会有风暴,你还是留下来吧。”
“你怕我有危险?池澄,真遇到危险的时候,还不知道是谁救谁呢!况且如果真论怕死,你该比我更惜命才对,我一穷二白的,我怕什么,反倒是你,你已经这么成功了,好日子都还没享受多久呢,现在就死了,多可惜啊。”
池澄再也反驳不了祝安生了,因为他无法将那些反驳的话说出口。
他该怎么告诉祝安生呢?祝安生简直是他见到过最勇敢,最厉害,最可怕,也最漂亮的人了,就算浩瀚星辰也无法比拟她身上夺目的光辉,每和祝安生多相处一天,她就在池澄的心里多了一分位置,池澄真害怕有一天祝安生会占据掉他的整颗心。
祝安生不明白为什么池澄会突然用那种带着无奈意味,可又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看着她,她不敢去直视池澄的眼睛,所以她只能默默地微微低下头。
“好吧,我们走。”
池澄叹了一口气,然后笑着说道。
祝安生自觉地去收拾了一些工具,并且从汉纳姆那里拿到了厄洛斯号游轮的万能门卡,没多久,她就和池澄一起坐上车驶向了人鱼湾。
————
当祝安生和池澄赶到人鱼湾的码头时,整个码头都空无一人,除了狂风和巨浪拍打着那些渔船。不过这些风浪虽大,但显然都无法对厄洛斯号游轮这个庞然巨物造成影响。
因为警方查封的原因,厄洛斯号游轮上如今只剩下一个留守的船员和一个陪同的警官,祝安生和池澄穿着毫无作用的雨衣打了好几次电话才有人接听,最终得以上船。
上船后,祝安生和池澄两人都顾不得淋湿了一大半的衣裳,径直前往了游轮的第四层,那名船员和警官则回到了各自的岗位。
打着电筒,祝安生和池澄两个人都顺利地到达了游轮第四层,他们随后关掉了电筒,打开了紫外线灯,旋即一片星星点点的诡异蓝光在黑暗中幽幽亮起。
“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祝安生眉头紧蹙地说道,看着那密密麻麻连成一片的蓝光,她无法想象这里究竟发生过怎样的惨状。
而靠着记忆,祝安生很快找到了自己在照片上看到的那部分血迹,正当她想要进一步调查时,池澄却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
“跟我来。”
祝安生奇怪地看着池澄,不过身体却还是随着池澄行动,她跟着池澄一直走到了一间客房的门外,祝安生看了一眼房门号,竟然正是她先前入住的202号房。
“池澄,我们到这里做什么?”
“安生,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池澄说着,并用房卡打开了202号房的大门,“昨晚我在刚进你这间房的时候,一直都在观察你的房间,你知道那是为什么吗?”
祝安生回忆了一下,她和池澄从走廊走进她的房间后,池澄确实一直在查看着她的房间,只不过当时祝安生没放在心上。
“为什么?”
“因为其实当时我的心里有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直到后来我们找到的血迹与宁雨柔的DNA对比失败,以及你发现的那个血迹线索后,我突然意识到了我为什么会觉得你的房间很奇怪。”
祝安生闻言环视了一眼黑乎乎的202号房,可是她并没有看出什么奇怪的地方。
池澄也不过多地解释,他只是打开工具箱并拿出了已经做成喷剂的鲁米诺,然后池澄在整个房间的每一个地方都喷洒了鲁米诺,他没有放过任何一个地方。
在祝安生疑惑的目光中做完这些,最终,池澄再次打开了紫外线灯。
一瞬间,祝安生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被猛烈地撞击了一下,她捂住嘴巴无比惊恐地看着眼前的场景,那是她此生都没见过的恐怖场面!
“轰!”
一道惊雷劈过,仿佛要将世界照成白昼!
然后世界重归黑暗,整个202号房再次亮起了无数幽蓝色的光点,它们在墙上,在天花板上,宛若忘川河里无穷无尽的冤魂恶灵!
但祝安生最忘不了的还是202号的房门上,那几个无助又绝望的蓝色手掌印,以及那个也发出了幽蓝色光芒的门柄,最后,是房门上那张拖长,并一直向下滑去,最终变得扭曲,仿佛鬼魅般的人脸!
这是地狱吗?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池澄对202号房的观察,前面几章是有描写的哦,开始挖伏笔了。
☆、Chapter·52
这是地狱吗?
这是祝安生心里唯一的想法,到底要经历怎样的惨烈,这个房间才会变成这样炼狱般的场景?
滚烫的热泪毫无意识地从祝安生眼里夺眶而出,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究竟是谁遭受了这样的酷刑?
她一定很痛吧,这么多血迹,她肯定已经被抽打得体无完肤,血肉模糊。鲜血伴随着抽打溅满了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
她肯定很痛,可是没有人能听见她的呼喊。
她一定很想逃,可是她打不开那扇死亡的大门,她只能那么绝望地拍打着,而恶魔就站在她的身后。
她终于没有力气了,恶魔给了她最后一击,她的脸就那么贴着门一路下滑,她终于死了,她终于可以死了,她要离开这个地狱了。
祝安生再也忍不住,她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么害怕过,她一下子扑到了池澄的怀里,她开始放声大哭,池澄就那么咬紧牙关,然后轻轻地抚慰着她的后背。
“到底是谁?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是宁雨柔吗?”
祝安生哽咽着问道,她无法相信这世界上还有这样惨烈的情状,那该是多么痛苦的死法?生不如死,她一定觉得生不如死,她甚至渴求着死亡,只有能远离那个恶魔。
“安生,你要振作,她们还等着我们去帮她们,只有我们能帮她们了。”
池澄几乎是从喉咙里逼出这句话,他强忍着鼻酸,默默地看着眼前的惨烈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