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赏不赏心悦目的问题??”万旻给钟冥的逻辑绕的差点没反应过来,“裸奔有伤风化啊!”
“等等你怎么知道老肖几块腹肌的?”林枫敏锐地抓住了重点,蹭一声从自己的床上坐起来,大部分躯体面积离开了床面他才意识到开着空调有点冷,能半裸的钟冥也算是个人才了,“难道你们俩有什么不可告人的py交易……”
“对不起,瞒了你们这么长时间。”钟冥一脸沉痛,“其实肖斌早就和我在一起了,我们已经坦诚相待过了。”
“我靠啊钟狗不要凭空污我清白?!!”提着热水瓶路过他们开着门的寝室的肖斌听到这话差点没把嘴里的大白兔喷墙上,然后慌忙冲里面的林枫和万旻手忙脚乱地解释,“不是,我他妈只是上次他娘的拜托他顶上缺的三对三的学长啊,都是男人在同一个更衣室里换球服很奇怪吗——还有就算我有女朋友也不会是你这种死人头好吗钟狗!!”
“真是狠心啊。”钟冥套上了一件套头衫,把浴巾捞上来擦了擦头发,“明明已经对人家做过这样那样的事了,就要这么狠心离开抛弃我吗,负心汉。”全程棒读毫无感情。
“哎呀钟太太,你听说了吗?”林枫给钟冥的戏乐得差点没笑岔气,爬到床沿上装模作样和钟冥咬耳朵,“隔壁那家小哥啊,听说找了个JK对人家做了不好的事情回头就否认呢——”
“哎呀真是没想到啊——”钟冥立刻反应过来,角色秒速变换,“那个小哥看起来还一表人才的呢!居然是这种人啊,林太太您可让你们家小枫离他远一点啊——”
“他妈的哪来的戏精给自己加戏!!”肖斌给这俩说到想打人,把热水瓶一扔操起旁边挂的不知道谁的毛巾就往钟冥身上扑,钟冥无所畏惧,一把拽过在旁边直翻白眼的万旻挡自己面前,肖斌一看自己抄作业的爸爸变成了攻击目标立刻停了下来,左右试图攻击万旻身后的钟冥,“你们信不信我把你们俩给人肉风火轮了?”
“客官不要啊……妾身已经不能再要了……”外面幽幽飘过一句捏着嗓子装腔作势的话。
“丘八你给我过来!!!”肖斌一听到那个声音立刻炸毛,飞速冲了出去,“老子知道你是在和我说话!!”
“哎呀肖哥我冤枉啊啊啊啊我就练一下戏腔不要拖我去那个给里给气的寝室嗷嗷嗷——”邱音的脚步声没跑出去就被强行停止了,接着他带着笑意的声音由远及近被强行拖了进来,林枫处于上铺的安全地带,淡定地看戏,看着那个灰发的家伙被强行扯着帽子扔了进来,踉跄了两步也麻溜地滑到了万旻身后,和后面的钟冥击了下掌。然后钟冥秒翻脸,装作一脸暴怒地对邱音说:“你说哪个寝室给里给气呢?放眼全校最给的就是你。”
“讨厌啦,人家哪有。”邱音又捏着嗓子扭了两下,紧接着林枫没憋住直接笑喷了,指着邱音彻底笑翻。
“好了别闹了。”万旻无奈,三个戏精一台戏,林枫钟冥邱音看样子各个都是能撑起一个剧院的顶梁柱,虽然平常一个看着冷一个看着闷一个看着是男神,一回宿舍就开始群魔乱舞了,“去复习吧,过两天不还要摸底考吗?”
“……这个人不用看书。”林枫躺在上铺上对底下指指点点,颇有一副指点江山的样子,他首先指向了钟冥,然后又指向了邱音,“这个人多半已经看完了……而那个家伙……”他最后指向肖斌。
“他看书没用。”钟冥毫不留情地一语道破,然后冲肖斌一副我懂的的表情怜悯地点了点头,“不要怕,会没事的。”
“……”肖斌觉得自己脑门上青筋都要爆掉了,钟冥这个人能这么欠打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一种能力了,还和林枫这个家伙狼狈为奸,林枫这个人的欠打程度已经是天神级别的了,肖斌自从和林枫熟了之后接触了钟冥才发现和钟冥一比林枫简直什么都不算。
“开玩笑的开玩笑的。”钟冥微微勾起了嘴角,他露出一个有点悲伤的笑容,“不要生气嘛,你一定能过的。”
肖斌也不是真生气,闹着玩儿嘛,但是钟冥这么一样让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样了,他有点尴尬地觉得钟冥果然是个怪人。
然而就在这个尴尬的一段时间楼上突然传来一阵巨大的音乐声,整个尴尬的场面一下变得更加尴尬,所有人都以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往天花板看去,然后邱音率先做出了动作,他两步窜到阳台上,将手拢作喇叭状冲上面大喊:“搞什么呢老赵?!一大早放什么极乐净土啊?!”
“操你妈的一大早!!”上面居然也传回来一句回话,“马上都五点了!!!也不是他妈的极乐净土啊丘八你个没文化的!!”
“好好我没文化!咋回事啊?!”邱音倒是不生气,又朗声问道。
“桑狗从家里带了个巨好的音箱——我们试音呐——”上面又喊。
“我要听十八摸——”邱音又喊。
“十八摸你妈逼——”对方又喊了回来。
“怎么回事这段对话……”万旻听到十八摸三个字脸都红透了,钟冥倒是完全没在乎邱音说的是什么,也走到阳台上去问:“有没有黄梅戏啊——”
“神他妈黄梅戏!!”郑溪笑喷的声音也从上面传来,“谁他妈要听黄梅戏啊——!!你八十岁啊?!”
钟冥眨眨眼睛,扫视了一圈寝室,然后又抬起头对上面喊道:“林枫要听黄梅戏——”
“听你大爷的黄梅戏啊!!!”本来还在看戏的林枫突然被提到一口水喷到自己背上,麻利地从床上蹭蹭地爬下来,一只手捏住了钟冥的脸,“你怎么不说我要听刘三姐唱山歌呢?!”
“什么……”钟冥故作震惊地看了一眼林枫,颇有种你居然是这样的林枫的感觉,然后迅速又抬起头来,“林枫说他要听刘三姐唱山歌!!!”
“你信不信我从这里把你头给切下去啊啊啊啊啊啊?!”林枫一看钟冥搞事搞上瘾了捏着对方脸的手又往前推推,“嗯?说好的作彼此的翅膀呢?!”
“我一直是你的烤鸡翅啊。”钟冥真诚地看进了林枫的眼睛。
“去你妈的。”林枫也真诚地说。
“……真是帮大忙了,看来大家都在。”
就在他们五个人有三个人在阳台上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笑声,所有人都回过头去,发现郎营站在门口。
“啊,郎营。”万旻先出声,“怎么了?”
“啊?没事哇。”郎营挠了挠脑袋冲他们笑了两声,看起来有点不好意思地低头说,“其实今个儿是我生日……”
“生日快乐……?”邱音先反应过来了,他操起林枫桌上的一本地理书真诚地递给了郎营,“送你这个作生日礼物,我犹豫了好久呢,大概有两秒钟吧,是拿疯子的地理书还是历史书给你比较好。”
“不要随便把我的教科书送给别人当生日礼物?!”林枫立刻跟上吐槽,也很不走心地冲郎营举了下手,可能是因为和郎营不够熟,他的表情看起来有点僵硬,“生日快乐啊。”
刚刚还在那里张牙舞爪搞事的钟冥此刻突然冷静了下来,他靠在阳台的墙上抱着手冷冷地看着郎营,也没有说一句生日快乐。
“啊……不用啦。”郎营赶忙挥挥手,有些尴尬地笑了,“只是今天想请大家吃饭,只是出不了门,大家就来食堂吧?”
“几点啊?”肖斌拍了拍自己的裤子,问了一句。
“六点吧。”郎营微微地笑了起来,“毕竟明天可是个大日子呢。
……如果你们来,我会很开心的。”
Fin。
2.关于我所知道的种种
锌冥邪教。
当我搬来这儿的时候,我绝不知道邻居是怎样的人。如果我在租房子的时候提前向那位往杯子里加五块方糖的先生问清楚了,那么也就不会有以下的事情了。我是多么地愚蠢啊,我竟没有去考虑为何在如此一个交通枢纽处,这间房的房租还能如此的低。后来想起约摸是因为那脾性古怪的邻居。
喝甜咖啡的先生只和我说了隔壁住着两位男士,可能是为爱情所驱使才住在一起。后来我才意识到这句话只有前半句是正确的,而后半句,我想,我永远也不会用爱情来形容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这样对于他们而言未免太过恬不知耻。
当我第一次搬去我的东西的时候。我站在门前往口袋里找寻我的钥匙,行李被我胡乱地放在地上,等待着我将它们全部清理进去。就在这短暂的时间里,我身后的门猛然间发出一声巨响,我诧异地回过头去,发现那属于我敬爱的邻居的木门已经被撞塌了,它奄奄一息地躺在我的棉花胎上,再上面是一位青年,他看起来不是很好,满头是血,从头骨处流出来的血液已经沿着他面部的轮廓流入了单薄的衣物下。他的头淡然地歪在一边,一动不动,骨节突出而又惨白的左手凄然地垂落在门边,指甲轻微碰着水泥地,如同已薨的侯爵,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了他尚且没有辞世。
我在上前帮忙救人与转头就跑这两个选择中迟疑片刻,最终毫不意外地试图选择折中的联系警方的方法。而就在这时,大概是这里所居住的另一位男士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看起来也糟糕透顶,他的刘海被汗水与血水沾湿,一缕一缕极端滑稽而又服帖地黏在他的面庞上,而再上一些,甚至还有玻璃渣尚且还扎在他的额头上,他的左手姿势扭曲,看起来像是骨折了。但他的眼神沉静如水,我本以为他会先查看那位躺在地上已然晕过去的青年的伤势(虽然这个好像是他们互殴造成的,但是打成这样应该还是会上前略微检查一下的吧,我这么想。),然而他没有,他径直踩上了哪位青年的胸膛,皮鞋碾过了青年瘦削的胸脯走到我的面前,然后伸出宽大的手掌抓住我的手机,在我还没意识到的情况下直接将它捏做了齑粉。
就在这时被他踩在脚底的青年发出一阵难耐的轻咳,瞪大了双眼伸出双手握住了还踩在他身上的脚的脚踝,看似发力。我在那一瞬间听到了很清晰的闷响,他把另一位青年的脚踝掰断了。
在此之前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世界上是有人可以徒手掰断人的骨骼的。可在此之前我也不知道骨折也可以一声不吭,被掰断脚踝的青年无可抑制地向一旁倒了过去,他伸出手撑住墙壁才沿着油漆才刷新几天的雪白壁垒滑坐下去。而被他踩着的青年终于站了起来,睁着他红色的眼瞳看着倒在地上的青年发出一声讥讽的冷笑。
“野兽。”倒在地上的男人没有愤怒,反而是被逗乐了一样扯出一个嘲谑的笑容,然后淡淡地吐出这两个字。
站着的红眼青年眯了眯眼睛,回头淡然地扫了我一眼,我没忍住后退一步,但他并没有管我,只是上前拎起了那个倒在地上的青年的领子,一把把他拉入了房间里,然后嘭一声关上了门,那里面很快就传来各种东西爆裂砸碎的声音,只留我与他们只有一张沙发一张茶几和一台二十五寸闪着雪花的黑白电视的客厅面面相觑。
第二天那个被折断踝骨的青年敲响了我们家的门,难以置信地完好无损的他面无表情地向我棒读了他对捏碎我手机(事实上,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捏碎我手机的,认真的,捏碎手机?)的歉意以及对我成为他邻居的欢迎,然后留下了一个破破烂烂的礼盒,就去上班了。我打开发现里面放着整整齐齐的一万块钱。我的内心才在霎时间感到惊悚,我的邻居家看起来并不十分富裕,但是却这样简简单单地将一万块钱拱手相让。
而当我洗漱完毕收拾物什准备再一次出门清理在以前房子里的东西的时候,我遇见了那位红眼青年,他好像正好结束了与家居公司的电话,把手机回手扔到了客厅里,古老的翻盖手机在地上磕碰发出一声脆弱的呻吟。但青年管都没管,只是蹲下去试图用单手扶起地上的木门。
“您好。”面对面撞上出于礼貌我还是选择了打招呼,要不然显得太过尴尬。然而红眼青年好像对于我与他打招呼这件事分外震惊,他迟疑片刻冲我点了点头。
趁着他滞然我才能仔细观察他为什么非要单手去扶那扇门,他的左手缩成一团,看起来骨骼已经完全错位,并且血肉模糊地垂在那里,他的手上的肉好像并不成块状,而像是被一张名为皮肤的布包裹的稀泥。看到我考究的眼神他略微蹙了蹙眉头,和我解释说这是为了挣脱手铐所必要做出的牺牲。
看着我呆然的表情他一直都是看似不耐烦的表情好像终于得到了一定的宽慰,他短促地笑了声,往地上吐了口血,单手用力拽起了一直躺在那里的木门,将它小心翼翼地置于一边,然后用完好的右手揉了揉他本来就不够服帖的头发,兀自下楼去了,完全不在乎他们家大门敞开,随时可能有可能遭到洗劫。
稍过几日我略微了解了他们两位的姓名,沉寂的黑发男人姓名是金锌,更不耐烦的红眼男人姓名是钟冥。他俩切实在同居,并且有着难以言喻的肉体关系。我经常在他们尚未将木门装好时出门,而他们如果两者都在,那么要么他们就在狂暴地互相厮打,要么就是金锌先生把钟冥先生按在地上,两人仅着下装地互相撕咬对方的嘴唇,金锌先生单手用力扼住钟冥先生的咽喉,而钟冥先生则操起了一旁的水果刀。最后在下楼时身后会传来钟冥先生暴怒的低吼,他说你他妈滚出老子的身体,老子今天一定要杀了你。最后是一声沉闷的关门声。
区区几日失去了三台手机的我已经意识到了,不能妄图去管他们的事情,他们不会逾距对我造成什么伤害,但是两者都会把我试图用来报警的手机给摧毁掉。
我曾目睹了钟冥被从五楼的窗户打碎玻璃扔了下去,而他只是略微正了正脖子就浑身浴血地立马冲回来把金锌的脑袋踩在抽水马桶里冲水。我也曾目睹钟冥把金锌直接丢进了垃圾车,然后拍拍手转身离去,傍晚带着恶臭回来的金锌用刀插入钟冥的腹部,将他钉在地上强暴他。
他们的自愈能力都过于超于常人了。他们每天都至少能杀死对方数十次,但是第二天他们依旧是没有伤痕地出门。我本能地知道这一切可能都有问题,可我一向擅于秉持人类自欺欺人的本能,将其归纳于他们坚实的体格与强大的现代医疗水平。
就在我萌生出意图搬家的想法的时候,钟冥好像终于厌倦了这种不停争斗的生活,在某个又是一番互相殴打的清晨结束后,躺在地上头破血流身上还插着一把管制刀具的钟冥把刀子拔了出来,像一个吸毒的人一样恹恹地靠在过道的墙上,他拨了拨自己有点儿乱的刘海,长吐一口气,没过两分钟他肚子上的伤口就长好了,然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烟点燃,猛吸一口之后他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垂着眼皮走到了阳台上,轻轻松松拿起了一个钢罐。
“快跑吧。”他淡然地说,又吐出一口烟,把烟叼回嘴里。之后他拧开罐子,往地上倾倒里面的东西的时候我才意识到那是一罐汽油。
钟冥疯了。我不知道我是跑还是阻止他比较好,当我最终绝望地想要用手机报警的时候,钟冥叹了一口气,左手放下了汽油罐,右手把烟取了下来,看起来十分厌倦的样子,然后左手轻轻拿起桌上的水果刀,慢慢亲和地走过来,从我手中把手机轻轻掰过来,一刀钉在了墙上。
我只能转身逃命,四处让别人和我一起逃跑,我跑出去不到五分钟,我的邻居家彻底陷入一片火海。
幸亏钟冥还算比较良心,这火势不大的火灾仅仅殃及了他们独此一家,当晚我就可以越过警戒线回家去了,而我看到金锌坐在楼梯道上若有所思。
我不知道钟冥是在火场里烧死了自己还是离开了这里,金锌打了家具公司的电话,时不时回来看看装修,他穿着西装面无表情地抱着胳膊看里面的人把烧坏的黑白电视搬出来,然后把80寸的液晶电视搬进去。
他们之间明明没有爱情,我不知道他这是为了什么,为了让自己住得舒服点?或是庆祝仇人的离去?怪可惜的,钟冥虽然和金锌厮打但客观来说他是个好人,有时他吃饭回来还会帮我把报纸带上来。
等一切尘埃落定,房子也重新装修好的时候,金锌又来赔了我的手机,我直觉觉得他连冰冷的神情都有些微松动。之后他好似请假了,但是昼出夜伏看起来过得也很忙碌。
即便如此我也想要搬家了,再没什么邻居能让我如此惊吓。我退了这间房,喝甜咖啡的男人一脸我早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向我推荐了另一栋公寓,和我说隔壁也是两位男人在居住,但是感情很好,就是其中一位是演员,可能会在附近看到粉丝或狗仔,但是不必大惊小怪。
我打点行装准备离去的最后一天,看到金锌扛着钟冥回来了,钟冥还在昏迷中,满头满脸都是血。身上还有被捅的痕迹。金锌看了我一眼,又回首看了看钟冥,摒弃了将他直接摔在地上的做法,而是将他轻轻放了下来。
之后他打开门把钟冥扔进去,门在他的身后关闭。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