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客笑着点点头,毫不在乎的说道:
“但是事先说好喽,既然让我带路,就是信了我,你们可别想的太多,再怀疑我害你们…
呵呵……还有就是……你们可要跟紧了,我的脚程可有点快!速度慢的,可是要被甩到后面了呦…”
白客说完之后,转身便走。
而在这一刻那间,所有人都意识到白客的速度已经到了什么程度,这家伙真的已经不是人类了.......
如果用风火雷电来形容武士的话,那白客的速度,就是超越了雷电,简直是像一道光一般向前行走着,那种速度基本已经超过所有人的极限了!
在前期,武士们在他的身后跟得很紧,但到了后期的时候,作为普通人类的胖威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陈智最后做出一个沾黏性的气流泡,将自己和胖威全部包在里面,然后将气流粘连在白客的身上,
这样做的目的,其实是把重力托付的气流中,让白客一直牵着他们走……
到了后期,白客开始展现自己真正的出实力,大家已经看不见他的影子了,只是顺着他留下的空气感觉向前奔袭,陈智也看不清周围的东西了,所有的东西都变成了模糊的影像…
在模糊和恍惚之间,陈智似乎看见一些古时的居所和器皿,风格都是几千年前战国时期的样式,但是都看不太清楚,陈智甚至无法确定这些东西是不是自己想象出来的…
陈智似乎还影影绰绰的看见了一些手拿着兵器的兵俑,那些兵俑的样子很奇怪,身穿甲胄,但所持的武器却大的离谱,虽然只是用眼睛一扫而过,但陈智总感觉,那些身披着甲胄的兵俑们,似乎一直在看着他,就好像活的一样……
第五百五十六章 捷径(二)
接下来的路程,白客的速度丝毫都没有减慢,他们这一路走得太快了,以至于最后到了目的地的时候,陈智感觉自己结界泡的边缘,都燃起了赤青色的的火焰,那是结界在急速运动中,和空气摩擦的结果。
当白客停止运动时,惯性却导致结界泡无法控制的向前疾飞出去,力量非常大,就在陈智刚要用气流控制住结界泡时,白客却一把按住了泡体,用不可思议的力量,将整个结界泡压在了地上。
“到了!”
白客此时在结界泡外面的面容依然在笑着,但他双眼冒着红光,下巴变尖,让他显得更加诡异,他目不转睛的看了陈智片刻,随后又看向了陈智身后的黑暗。
就在这时,阿索如一道闪电一般出现了,陈智看到阿索的上半身,已是绷带分离,左臂上那密密麻麻的黑色咒文,全都被烧成了赤金色,犹如一条条染着金色血液的游龙,在他的臂膀上翱翔驰骋。
阿索已经发挥出他全部的能力了,他浑身上下像散开的金色的火焰一般,伴随着一条光带跳落下来…
在阿索到达不久,姬盈也到了,两人都有些喘息,尤其是姬盈,额头上已经渗出汗水…
然而大概是过了四五分钟之后,所有的蓝带武士才气喘吁吁的跟了过来。
这些蓝带武士们都面有怒色,那种感觉,就好像恨不得将前方的白客碎尸万段,他们感觉作为武士的尊严,已经被这个少年彻底践踏,体术的悬殊差距,令他们颜面扫地。
此时已经已经距离刚才的入口处非常遥远了,这里的空气都与刚才截然不同,味道有些奇怪,那种感觉好像是穿过了几千年的岁月,重新来到战国时代…
阿索到达目的地后的第一个反应,便是长刀出鞘落到白客的脖颈上,随后对身后的陈智说道,
“族长小心!”
他现在每一秒都在不停的变强……
即便如此,如果我们所有武士现在齐心协力,依然能克制他!
但再过一段时间,属下则不能预测,请族长下令,需要现在处决他吗?”
“不必了……”
陈智拍了拍阿鼠的肩膀,一脸从容的看着白客,
“就让他快速的变强吧!
他还没到可以杀了我的地步,这一点我心里明白,他也明白!”
“哈哈,外乡兄弟!”
白客咧开嘴,露出一副雪白的牙齿,那双眼睛因为激动更加的血红了,如同在琉璃珠中注入一股鲜血一般,像极了隐匿在黑暗中的鬼魅。
“你终于学会有话直说了!怎么样?感觉不错吧?
你整天装成是人类,像他们一样去思考,但你毕竟不是人类啊,哈哈…”
白客说完之后又笑着看了姬盈一眼,看着她额头渗出细汗,想把手里的水壶递过去,但姬盈摇摇头没有接。
随后白客转回头去,十分熟悉的在旁边的黑暗墙壁上摸索了一下,竟奇迹般的抽出了一个像火把似的东西。
白客从怀中抽出了火石,啪啪…的打了两下,点在火把上,随着他抬起手臂,将火把挥了挥,向上一扔、
一瞬间,身旁两侧的墙壁上方,竟像是一排电灯一样闪出了一条火线,前方的一切,便在这微弱的火光中若隐若现。
“看看吧!”白客笑着说道,
“这就是你们人类的君王,在几千年前为战神白起建立的武侯爷宫,在白起战无不胜的时候,秦王倾尽全国之力建立了这奢华的宫殿送给白起,为他歌功颂德,称赞他的勇猛善战,用兵如神。
秦王自谦为王兄,称白起为天造之物,武学奇才,是才德兼备之人,命能工巧匠将白起平生之战绩,皆绘刻于墙上。
看看吧,你们人类的君王,有多么的虚伪……”
漆黑的神墓中一阵阵寒风吹来,那风中掺杂着一丝奇怪的声音,好像是人在低声哀叫,让这里黑暗中的影子看起来更加朦胧。
白客在说这些话时,已经不再笑了,他此时的面目似乎也开始变化了,过去单纯的模样早已经没了踪影,他们现在脸上是冷血,无情,且带着几分对人类的蔑视……
他不再管其他人的反应,而是拿起火把,自顾自的向前方黑暗深处走去。
陈智点了点头,所有人开始跟着白客向前走,武士们的队形非常有秩序,他们此时都把兵器都抽出来了,分成三队,一对跟在陈智他们的身后,另外两队像翅膀一样,分散到两边,保护中心的安全。
他们一路向前走,这里的空气十分不好,含氧量非常低,如果没有头罩中的氧气供应的话,估计大家都要处于半窒息状态了!
这里的一切看起来都是内室,没有法阵,没有机关,没有任何的危险性。
很明显,让白客带路是正确的选择,刚才他们已经成功的度过外面那片危险地带,而这里,应该就是神墓的中心地带了!
入目处都是无尽的黑暗,而黑暗中能看见模糊的墙壁,那些墙壁上没有太多的装饰,只是方方正正,棱角简单的线条。
他们先是走过一段长长的墓道,接下来便看到一个接一个的隔断,将前后分开来很多空间,而作为隔断墙,一面面雕工粗狂的石屏壁画出现在他们面前。
而看到这些凹凸起伏的壁画时,昔日那些著名战役的场景,也浮现在他们的面前……
这里有很多战役,有历史上记载的,也有没记载的,陈智能认出上党之争、长平之战,这都是那个时代白起著名的战役。
但这些壁画的线条很简单,不喜欢用繁琐的装饰,但上面战争的场面却非常惨烈,到处都是战火纷飞,尸横遍野,但人们脸上的表情却很奇怪,那是一种奇怪的漠然,甚至兴奋,好像在那个时代,除了战争就不该有别的东西。
而画面上留下了几行文字,却非常有趣,那些都是当时的秦王,秦昭襄王嬴稷留下的……
第五百五十七章 秦昭襄王
这些凹凸不平的浮雕壁画,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表面上洋溢着淡淡的灰色烟雾,那烟雾朦朦胧胧的,有一些仙气,似乎把上面的战场景象也映活了,所有的人物都浮现出来,演绎着曾经在历史上真正发生过的事情……
这些画面上有很多身穿甲胄的士兵,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感觉他们与普通人不太一样,他们或是骑马横枪,或是手拿长戟站在地上,但有一个非常明显的特点,那就是几乎每个人手中都提着一串人头。
那些兵勇都带着厚重的金属头盔,看不见面容,但依然能感觉到,他们十分的骄傲,好像这些人头对他们来说是值得荣耀装饰品,丝毫感觉不到怜惜和罪孽!
而每一幅壁画上,都有一个身穿厚重盔甲的人,他的盔甲与别人不同,双肩部高高的隆起,头盔上呈现刀锋一样的弧形,看起来沉重的吓人。
而他手中持着一柄巨大的长刀,骑在战马上,站在士兵们的中间傲身挺立,脸上戴着面具,而他的战马上绑着一串串的头颅。
前方的敌人十分害怕他,见到他的样子如同见到鬼怪一般,无不脱盔卸甲,仓皇而逃,而陈智看得清清楚楚,那柄巨刀雕刻得十分清晰,就和阿索现在背上背的把柄一模一样……
陈智一面一面的看着这些石屏浮雕,似乎看着那些被历史遗忘的战争场面,原来是那样的宏伟,那样的惨无人道,与史书上所粉饰的,完全不同。
但几乎每一面石屏上面,都有洋洋洒洒的几行文字,是老秦体书写,内容非常清晰……
那是当时的秦王国君嬴稷,为白起写的辞赋,其内容非常夸张,极尽歌功颂德,其中夸赞白起的军事才能举世无双,一夫可敌万人大军,说白起的用兵之道神鬼莫测,即便集合百家精华也不能较之万一。
用词谄媚到了极致,甚至让人反感的地步,让人看了浑身发麻……
而在一面特别的石屏面前,陈智忽然站住了,因为这面石屏有些特别,上面没有人物和战争场面,只有一副古地图。
但上面的文字非常多,密密麻麻的刻了几千字有余,全都是秦襄王嬴稷的口述,其中他自称为白起的王兄,表示自己是愚昧之辈,战争之事多有赖于其弟白起。
在这些文字中,除了描述白起在战役中的英勇无敌外,其它多为在长平之战时,对坑杀四十万赵人所做的解释,说当时军粮急迫,此乃无奈之举……
而后,就提到了那个在历史上一夜之间消失的城市,鄢城!
鄢城是楚国的第二大都城,经济繁荣,人口密集,但却在一夜之间忽然消失了,这件事的始末已经被记载在华夏文明历史上,已经永远不会被人忘记了……
周赧王三十六年,白起率军数万沿汉江东下,攻取沿岸重镇,掠取汉水流域丰饶的粮草补给军需,出敌不意突入楚境。
为鼓舞士气,白起命令秦国的军队在过河之后拆除桥梁,烧毁船只,自断归路,以此表示决一死战的信心。
在这种气势下,秦国军队长驱直入,势如破竹,迅速攻打并占领了楚国在汉水流域的要地邓,一直到达楚国的别都鄢。
鄢城距离楚国都城郢很近,是拱卫郢都的军事重镇,是楚国绝不会放弃的重要城池,楚人早已集结重兵在鄢城,企图阻止秦军南下进攻郢。
于是秦军在鄢城时,遭到进入楚境以来最顽强的抵抗,屡攻不克,而秦国军队孤军深入,不宜持久。
于是白起突发奇想,利用夷水从楚西山长谷出而流向东南的有利条件,在鄢城西边百里处筑堤蓄水,并修长渠直达鄢城,开渠灌城,引来滔天洪水,将鄢城吞没,城中百姓被淹死五十余十万,而秦军却未费一兵一卒。
秦襄王在文字中,对这场战役极力解释,声称当时秦国不忍将几十万楚人置于水祸之中,便多次派人在山中击鼓,说秦军要放水屠城,让百姓们速速离开,无奈当时楚人无人相信,没有一个愿意离开鄢城,最后便与鄢城一夜之间葬身洪水。
秦襄王对这件事非常遗憾,并称白起当时也是无奈之举,鄢城被淹后,白起心情抑郁,数日不思饮食云云……把这种让人发指的大规模屠杀事件,粉饰成一场功绩!
“你们人类有一句话,我觉得说的很明白!”
白客这时也站在了这面地图前,笑着对陈智说:
“你们人类说,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我觉得,这是最诚实的一句话了!
征战沙场的军人,本就是用来杀人的,无论用多么好听的故事去遮掩,最终不也是杀人吗?
但这些军人杀了人,被后世称为人屠,那国君呢?国君该叫什么呢?
你们人类总是说国君仁慈,国君怜悯子民,但有时会被奸人蒙蔽,就好像这世上真的有仁慈的君主一样。
其实要我说,国君怎么会有仁呢?真是太荒唐了……
别忘了,在那个时代,军功是以斩杀的人头数量计算,无功者会被断臂,而制定这个规则的,就是国君本人呀!
呵呵……”
“奇怪……”
陈智的双眼一直在盯着那副古地图,似乎并没有仔细听白客的话,最后用手指测量了一下那两张山脉的距离,
“在这种位置放水,怎么会不被察觉……除非那时鄢城的百姓都是聋子。
这上面说,秦军在放水前在山中击鼓,警告鄢城的百姓,这根本就不可能!”
“本来就不可能……为什么要警告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