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JZ,市公安局,会议室。
程泽本以为应该是一场规模不小的会议,可实际到场的人却连会议桌的周圈都没有坐满。为首的自然是刘成,其下坐着的除了局内七个处的处长,还有就是刑侦五个大队的队长、副队长。
“会议召开的突然,各位也都辛苦了,事关紧急,下面我直接布置任务”
在座的所有人都能察觉到这次会议的重要性,不然也不会在深更半夜的召集所有处长和队长开会。
“BJ方面阅兵在即,需要周边各县市警力抽调,我们局内除去保卫、后勤、行政科留守,其余全部科室干部明早五点局内集合,由我带队七点BJ市局报道;刑侦大队所有人员明早六点局内集合,由娄阳带队八点BJ市局刑侦处报道。要求统一服从安排,职责明确,行动有力,保障到位”
虽然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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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其简单的任务布置,但刘成的话音一落,在座的所有人心中都不由得一震。要求如此紧迫地赶往BJ参与阅兵保障相关工作,那说明一定出现了什么情况。。。这并不是无的放矢,要知道这是从SJZ往BJ输送警力,那么BJ周围郊县、区市的警力肯定早就。。。
“同志们不用对此次的任务有多余的想法,这只是咱们最高领导人交接后的第一次重大事件阅兵,不能出现哪怕一丝一毫的问题”
刘成的解释稍稍安抚了一下在座所有人的情绪,都是从警多年的同志了,类似这样极其重大的任务,任谁都不可能失去敏锐的嗅觉。
“有没有什么问题?”
会议桌上一片静默,越重要越紧急的任务交代起来反而是最简单的,当然也是最容易不产生分歧达成一致的。
“那好,所有人回去抓紧时间休息,明天准时集合”
命令一下雷厉风行,还思索着什么的程泽不自觉地落在了离场众人的最后。
“小程”
就在会议室中还剩下两人的时候,刘成突然叫住了程泽。
“刘局?”
程泽不由得一愣,先是回头茫然地看了看依旧坐在那里的刘成,然后又看了看自己前面,已经快步离开的娄阳背影。
“宋成河的案子最后是小程你结的吧”
刘成的话将程泽拉回的现实,一些莫名的想法突然把程泽弄成了丈二和尚,宋成河的案子?难道和这次的阅兵任务有关系?
“额。。。是的刘局。。。”
火石划动的刺啦声在安静的会议室中显得格外刺耳,只见刘成慢慢点了一颗烟,然后示意程泽又坐回了会议桌,杳杳的烟雾丝丝绕绕,很快将会议室内都氲上了一层烟草味。
“这个案子就像是扎在肉里的一根刺,虽说结案是结案了,但这其中糅杂的理想化东西太多了”
夹杂着烟草味的话语缓缓传进了程泽的耳朵里,就像之前一样,让人听着有些晦涩难懂。
“这次出BJ的任务是一个绝好的时机,我需要你的帮忙,来拔掉这根刺”
刘成的话语之间有种不容拒绝的态度,虽然程泽根本就没法将这两件事联系到一起。
“可是这其中的关联。。。”
“没错,我也不确定这其中的关联,只是直觉告诉我中央这次的任务布置不会如此简单”
“那您的意思是。。。?”
看着刘成原本宽阔厚实的肩膀,程泽紧皱起了眉头。
“所以需要你的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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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会议室外的门边墙内侧,借着顶上监控摄像头的死角站立着一个黑影。虽然在这个位置窃1听到会议室中的谈话有一些难度,但无疑这是最佳的地点,只要再往外多跨半个脚的距离,就会暴露在监控的视线范围之内。
“。。。”
直到屋内两人的谈话告一段落,黑影这才闪身回头,依旧完美躲避着所有的监控摄像,如同闲庭信步一样的在各个交错盲区之中溜了个一干二净。
第140章 .话二十一 情债刺
sJz的凌晨没有什么特别的风景和特别的人,当然和洛杉矶是根本不具备可比性的。
破窝门外的马路上,一道飘忽的身影似乎就在眨眼之间便来到了门口,也没见他手上有任何的东西,总之是右手刚刚接触到破旧的门把手,屋门就缓缓打开了。
“情况怎样?”
“虽然没有实际验证你的推断,但我的直觉告诉我,八九不离十”
随意将帽子扔到一边,借着屋内昏暗灯光映出的正是阿凉那张极具魅力,却让人有些看不真切的脸。
“哦?”
那双丹凤眼的眼角一抖,张子尘还是侧身先把阿凉让进了破窝内,然后关紧了房门。
“不过有点新情况。。。”
阿凉紧接着的话语打断了张子尘自顾自的沉思,虽然不论从神态还是语气上都听不出阿凉这话有任何的感情波动,但两人之间长久以来的默契告诉张子尘。。。应该出了不小的问题。
“。。。”
“你。。。你说什么?!”
即便是张子尘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但还是被阿凉刚才的话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没错。。。”
破窝之内顿时一片寂静。。。寂静的让人有些慌。
“看来我们也需要去趟BJ”
沉默了许久,似乎也是思索了许久,张子尘才缓缓张口,接着那双精光四溢的丹凤眼便对上了坐在那里的阿凉。
“以你现在的身份,恐怕被限制出市了吧”
“这不是有你在呢吗”
“混过去?”
“当然,正好我还有一个投名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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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漆黑的屋内顿时被柔和的灯光所包围,神奇的斑斑点点可以扫清这隐匿于黑暗之中的一切恐惧与污秽。
站在门口的人先是仔细打量着客厅之内的每一个角落,此时屋内的每一个细节在他眼中都是被无限放大的。
足足过了五分钟,这人才缓缓弯腰换上了门口的拖鞋,慢慢悠悠地将目光投向了里面的卧室,当然是卧室内摆放着的那张小方桌。
上面依旧只有一个托盘,放着一个水壶和几个水杯,除此之外卧室之内的每一个角落的细节末梢也都显示着这人离开时的模样。
好像在享受这凌晨之中难得的静谧美好,人影并不急于触摸方桌的边边角角,而是伫立在一旁又足足呆了五分钟。
“。。。”
终于,人影也熬不住内心的悸动,总算是将手摁到了方桌侧面的木板之上,在摸索了一阵之后只见他轻轻一用力。
咔哒。。。
方桌侧面的木板竟然如同一个安装在扭簧之上的机关,无声又轻易地弹开了。与此同时,沿着侧板的上沿,带出了一条极细的金属线,细到如果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甚至根本就看不到。
人影抻着金属线,另一只手轻轻按了一下桌面边角,只见整张桌面顿时翻转而起,那本应该放在上面的托盘瞬间被一整张展开的复杂图纸所代替。
似乎到现在才感受到了时间的紧迫,人影一边卷扯着金属线,一边仔细打量着图纸内的每一个细节。
“嗯?。。。”
随着人影一声轻呼,他手中的动作顿时戛然而止,因为他赫然看到那个金属丝末端连接着的感应器,竟然前后的朝向和自己离开时摆放的位置掉了个个。。。
人影又足足呆滞了三十秒。。。是自己记错了?还是走的时候太匆忙弄错了?还是。。。瞬间席满大脑的想法让人影忍不住闭上了双眼。
滴滴。。。滴滴。。。
不偏不倚,正巧在这个时候,在这个绝对安静的屋内,响起了刺耳的闹铃声。
“妈的”
骤然响起的声音惹来人影的一顿咒骂,这会儿他再也顾不上思索多余的问题,只得将手中的装置扔进了方桌,然后快卷起了图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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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好像是一个普通而又神圣的名词,不知道创造者当时是出于何种感想明了这个词汇,这简简单单两个字组成的东西几乎涵盖了一个人从头到尾的一生,甚至可以看做是一个社会的缩影。
但不出任何意外的是,家庭就如同社会一样,脆弱起来就如同一触就破的泡沫,除了落下满地的渍迹之外,只有湮灭在这大千世界之中。
每一个家庭中都有一颗顶梁柱,顶梁柱在,遮风避雨,顶梁柱不在,那么这个家庭就会瞬间崩塌,毁灭。
这已经是张亚希记不清自己母亲第多少个以泪洗面的日子了,自从那个噩耗被无情地传到这个家里,这个家就已经不能再算作家了。。。当然张亚希也没有好到哪去,此刻他根本提不起任何的精神去安慰安慰自己的妈妈,甚至安慰安慰自己。
那个陪自己走过了二十年的男人,也是自己屈服了二十年的男人就这样突然地消失了,突然消失在了自己的生命里,哪怕自己再有一百年的光阴,在所有漫长的时光中也再不会有半点这个男人的影子。
生命怎么就他妈成了这个样子,怎么一个昨天还生活在一起的人就这样彻底地离开了这个世界。。。张亚希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脑中的想法,也控制不住不去想这梦魇一样的事实,当然。。。更控制不住早就流干过无数次的泪水。
“为。。。为什么。。。”
拥有着的很少有人知道感恩和珍惜,可当这早就融化在自己生命中的人突然消逝了,无论是谁都接受不了。张亚希喃喃的声音颤抖地根本分辨不出任何的语句,但也却一直单调地重复着。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最后还要和爸爸吵架。。。为什么最后自己没有再多看爸爸一眼。。。为什么最后自己让爸爸带着那么大的失望离去。。。为什么。。。为什么。
有太多的为什么和太多的后悔,张亚希甚至回想起了自己小时候每一个因为不想和爸爸呆在一起而逃避的瞬间,每一段能陪在爸爸身边却因为自己毫无意义的事由而放弃的时光,每一次因为自己叛逆而对爸爸刻意的躲避。。。如果能把这些时光统统都换回来的话,自己愿意付出一切。。。
可现实就是这样,那些刻骨铭心的懊悔总有太多的为什么和我不该。子欲养而亲不待,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但真正能做到珍惜着自己心中所爱的人,这世上又有几个。
一个人的成长往往就在此刻悄然而至,有的人长大成人可能需要几年,几十年的光阴,但有的人往往只需要那么一瞬间,只不过是所付出的代价多少而已。
成长的代价是所欠下的情债,这一根可能永远都无法释怀的刺深深扎进了张亚希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谁也不会知道它会疯狂地野蛮生长荆棘遍地,还是被心口滴下的血所融化消释。
“亚。。。亚希。。。”
亚希妈妈拖着濒临崩溃的身体缓步移到了儿子的房间中,当看见蜷缩在角落里的张亚希,泪水再次从这个可怜的女人脸上滑落。
“妈。。。”
似乎是瞬间回过了心神的张亚希急忙起身把门口摇摇欲坠的妈妈搂到了怀里。这个家里之前只有一个男人,但是那个男人悄无声息地走了。。。现在这个家里同样也只有一个男人,只不过他才刚刚二十岁。
“孩子。。。虽然你爸爸。。。你爸爸他不在了。。。但最起码,你以后还有很长的路。。。”
哽咽的话语连不成完整的句子,亚希妈妈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反而安慰起了自己的孩子。毕竟不论在何时,母亲眼中的孩子,始终都是那个还未长大的孩子。
“妈,你放心吧,有我在呢,以后你什么也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