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道:“阿姨,你们上次请的相师,还能找到吗?”
“这个……”
我苦笑:“是了,还能找到就怪了!”
周老板的妻子被吓住了:“魏老师,到底什么事,你如实跟我说吧,你说的云里雾里的,我的心,我心里害怕啊……”
我搬了一张椅子,在周老板的妻子面前坐了下来“天下数术,分为五门,山医命卜相,上一次你们请的相师,便是道术五门中的第五门……”
“……相师相人,无非是人相,面相,手相,身相,骨相,声相,毛发相,痣相,他们能以痣相断人生死荣辱,也就能够改痣相定人生死荣辱!”
“你们没有请相师时,周香凝只是被邪灵附身,也许会大病一场,也许会做出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来,但是应该不致命!”
“但是你们请来的相师,将周香凝的命相改变了,边地有痣主客死他乡,辅角有痣主一世贫困,奸门有痣主刀兵之灾……那名相师在周香凝的双手的手腕处各布下一枚朱砂痣,手有血痣,主血气外泄,也正是因为如此,在殡仪馆我搭阴阳桥引邪灵才会失败!”
“但是,最严重的并不是手腕之上的血痣,而是左胸上的那颗,三颗血痣,形成了厄门三角痣相群,于主有大碍,而左胸上的血痣,将心脏之血气引了出来……”
也是在见到厄门痣相群的时候我才知道,周老板夫妻前面请的那位相师不是水平低下,而是存了心要取周香凝的性命!
“邪灵吸收了心脏的血气,自然会被吸引,这便是邪灵本想从右胸向左胸靠近的原因,因为它想要通过左胸位置的血痣,汲取心脏之血!”
“知道为什么吃了人的老虎或者狮子一定要杀死吗?因为人身上有他们需要的咸味,十分美味,因此,吃了人的凶兽在人和动物之间,会优先选择人!”
“邪灵以动物内脏为食,但是,它一旦通过血痣散发出的血气汲取到了心脏血气,它就会想方设法吸取心脏之血,因此,邪灵本相才会向心脏靠近!”
而它一旦吸到心脏之血,周香凝的身体就像是斩去根叶的花木迅速枯萎,死去!
周老板的妻子似乎听懂了一些“我知道了,魏先生你说的这颗血痣,就像是炒菜时传出肉香味的烟囱,将饥饿的老鼠引了来!而我们请的那们相师,就是建这个“烟囱”之人!”
“没错!”我说道:“不同的是,老鼠吃饱了就会走,而邪灵,除非人死,不然的话,它是不会离开的!”
我的心中冷笑,心说相师啊相师,你只道在周香凝的胸口点上一颗血痣,就能将她的心脏血气引起来,殊不知邪灵一旦尝到了心脏之血的味道,就再也回不去了!
如果它不能杀死周香凝,必定会反噬其主!
“这老巫婆,好狠的心啊!”周老板的妻子咬牙切齿地骂道。
周老板的妻子戴一副金丝眼镜,举止优雅,看起来是个很有修养的人,这时候都忍不住爆粗口骂人了!
也难怪,周老板夫妻花了大价钱将这相师请来,本是为了救治自己的女儿,那相师拿了钱,不但不救周香凝,还置周香凝于死地,这谁受得了?
我问周香凝:“周香凝,你如实跟我说,你是不是结了仇家,不死不休的那种?”
周香凝摇头,很肯定地道:“没有,绝对没有!”
周老板的妻子也说道:“不应该啊,我女儿大学毕业才半年,参加工作才三个月,可以说是才踏入社会,怎么可能会有生死之敌呢?”
问不出来,看来只能通过邪灵往下追查了!
这时候,贴在周香凝额头上的符录又冒起了青烟。
我一看时间,才发现又是半个钟过去了,我问周老板的妻子道:“菜市场离你们家有多远啊,周老板怎么还没有回来?”
周老板的妻子也皱起了眉头,疑惑地道:“按道理来讲,这会儿应该回来了啊!”
我之所以叫周老板去买动物内脏,是想用动物内脏先喂饱邪灵,这么一来,邪灵向胸口血痣靠近的欲念会变弱,我就可以拖上一拖,从长计议。
但是现在看来,这个办法行不通了。
最后一张符录都已经燃烧起来,而周老板还是没有回来!
现在,为了事态进一步恶化,只能用叠雷术了!
魏门叠雷术共分做五层,分别是:震天雷,擒天雷,霸天雷,崩天雷,灭天雷,我现在的水平,尚在叠雷术第一层,震天雷。
我让周老板的妻子退后,深吸了一口气,大喝一声“叠雷震天”一掌拍在周香凝的胸口。
犹如爆竹炸响,周香凝连人带椅子,往后翻了出去,口吐鲜血,染红了地板,与此同时,从她身上窜出一道淡紫色的身影,那身影摇摇晃晃地跃上窗台。
幽怨的目光看了我一眼,跃下了窗台。
我抹去嘴角的血迹,跄然跌坐在椅子里,法术伤人亦会自伤,尤其是叠雷之气,是以神御术,出掌之时,就已经注定了会失神伤身。
而周香凝与邪灵的融合程度很高,我掌击邪灵,自然难免伤到她,看她吐出的鲜血,多半是受了严重的内伤,这也是为什么我一直不愿意使叠雷术的原因!
第8章 咋那么费事呢?
至于邪灵,它受伤比周香凝还重。
在镇符还没有完全被毁的情况下,我就击出了叠雷掌。
也就是说,我这一掌,有八成能量都是作用到它身上。
中掌之后,它如果不逃走的话,只有被我灭掉一途!
它从周香凝身上窜出时,身上的紫气淡了许多,纵越两次才窜上窗台,仓皇而逃。
事实上,在当时的情况下,我明明可以一鼓作气,将它灭了,但是我并没有那么做,留着它还有大用!邪灵已经尝到了心脏之血,而这,最终会反噬到背后黑手的身上……
“香凝,香凝,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周香凝受伤太重,已经昏迷了过去。
“魏老师,你怎么样?要不要紧,香凝她昏过去了,现在要怎么办啊?”
我摁了摁眉心,吃力地道:“先松绑,然后报警啊!”
我和周香凝都被拉去了医院,我的情况还好,无非是神元受损,休息几天也就没事了,周香凝那边也还好,输了一天的液,第二天就醒了来。
周老板的妻子忙完了一切,这才省起都三个钟过去了,周老板还没消息呢!
整整三个钟啊。
别说买动物内脏了,出趟省的时间都够了。
周老板的妻子拨打周老板的电话,打了十多次才被接起。
电话里的周老板茫然问道:“怎么,怎么回事啊……”
这话就像是点燃了火药桶一样,周老板的妻子心中的恐惧,不安,茫然这时候都化做了怒火:“……怎么回事?你问我怎么回事?魏老师让你出门干嘛来的……香凝都快被你害死了……”
然后就是巴啦巴啦……
半个小时后,我终于闹明白周老板为什么迟迟不回了,他在去菜市场的时候被人打晕了,扔在了一个废弃的环卫工休息点,如果不是周老板的妻子不停地打电话将他吵醒的话,他估计能睡到晚上去。
很快,周老板也来了,一家人在病房里团聚。
听说 女儿身上的邪灵已被驱离,周老板喜不自胜,紧握着我的手,一脸激动地道:“魏先生,救命之恩,救命之恩啊,你救了我们一家!”
我干咳一声道:“周老板,当时的情况十分复杂,你没有回来,我布下了镇符也被破坏,不得已采取果断措施,将邪灵镇出周香凝的身体!”
“由此以来,也伤了周香凝,不过应该没什么大事。”我如实说道。
“对了!”周老板像是想起了什么,对我说道:“魏老师,你知道打晕我的人是谁么?”
我嘿嘿一笑道:“这还真不难猜,如果我没有算错的话,是你们上一次请的相师,对不对?”
“魏先生真是神人啊,这都能算出来?”周老板惊愕不已。
呵呵,我心说这算得了什么啊,我都没有用“卜”术,不过是平常的推理而已。
从厄门痣相群基本可以推断出,邪灵的主人十有八九就是那位相师,相师一开始在周香凝身上布下邪灵时,没有想要她的命,不知道为什么,就改变了主意。
想要取人性命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情,于是,那相师借口驱邪灵,改了香凝的痣相,这么一来,除了周香凝的气运被改变之外,留下的厄门痣群,还能辅助邪灵对付周香凝。
前面说了,邪灵想要伤人,主人须得在附近做法。
说不定我们绑好周香凝的时候,那相师正藏身于某幢楼内,将屋中一切都看在眼里呢!
这么一来,周老板出门,她自然也知道。
她猜出了我的缓兵之计,于是将周老板打晕,藏了起来,我找不到东西安抚邪灵,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邪灵吸干周香凝的心血而束手无策!
但是,她没有想到,我还有叠雷术。
直接用暴力将邪灵驱离了周香凝的身体……
我神秘一笑:“我不仅知道是她打晕的你,还知道一星期之内,她肯定会来找我们……”
“真的吗?魏老师也太神了!”周老板夫妻眼中满满的都是敬仰。
当天晚上,周老板夫妻在医院陪了一晚的床,第二天一早,在医生查房之前,周香凝就醒了来。
眼见女儿无恙,周老板夫妻更加高兴,颇费心力地熬了一锅营养粥,我沾周香凝的光,也喝了不少。
周香凝在昏迷之前,见到了邪灵被我打出身体的场景,此时已经不再怀疑我术士的身份,不过碍于那天晚上的事情,彼此有些尴尬。
我迎着周香凝走了过去。
“魏术,谢谢你啊!”见我,靠近,周香凝挤出一声感谢。
“不谢不谢,拿钱办事,两不相欠。”我说着话,在床沿坐了下来。
周香凝顿时有些紧张,抬眼望去,见父亲都不在病房,顿时更加紧张了,下意识地往一旁缩了缩身子。
“你胸口……”
我指向周香凝的胸口,周香凝赶紧 扯过被子,将自己盖得严严实实。
“你胸前的吊坠,挂的是什么啊?”
“给我看看!”
“不给”周香凝双手护胸。
“快,给我看看!”
“不给,快走开,你快走开!”
我不满地道:“我让你给我看看,咋这么费事呢!”便伸手去抢夺。
这时候,周老板的妻子打午饭回来,甫一进门,就见我将周香凝压在床上,吓得不轻:“魏老师,你,你干嘛呢……”
我向周老板的妻子招手道:“阿姨,快过来帮忙!”
周老板的妻子还以为女儿又出事了,将饭往桌上一放,压住了周香凝的双手。
周香凝气得哭了,愤然叫道:“妈,有你这么当妈的么,竟然帮着外人来欺负你女儿!”
“乖女儿,咱们听魏老师的不会错!”周老板的妻子这么说时,我的手已经伸到了周香凝的胸口,将她脖子上挂的吊坠取了下来。
周老板的妻子楞住了,很显然,她没有想到我将周香凝压在床上,就为了抢她的吊坠,支吾着说道:“魏老师,那啥,如果你喜欢的话,就送给你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