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吕四爷,老母亲就很生气,情绪激动的要赶吕四爷走。
吕四爷说:“大妈,我今天是专程来看工人甲的!”
一提到工人甲,老母亲就开始抹眼泪,说工人甲快不行了,都是吕四爷害的,自从工人甲给吕四爷修房子回来,就染上了怪病,四处求医问药都治不好,什么偏方都试过了,也只能躺在床上等死。
库瘸子站出来,说他有办法治好工人甲的怪病,让老母亲带他进屋看看工人甲的情况。
老母亲也是没有办法了,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心态,把库瘸子他们请进屋里。
屋子里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就像是猪肉腐烂的那种味道。
吕四爷一张脸憋得通红,实在忍不住,赶紧转身跑出屋外透气。
库瘸子皱起眉头,只见昏暗的房间里面,工人甲神色枯槁的躺在床上,一副病入膏肓,生命垂危的样子。他裹着厚厚的棉衣,阵阵恶臭竟然是从他身上飘散出来的。
看见老母亲,工人甲就说:“娘啊,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当儿子的不孝,你就让我去死吧!”
老母亲哭喊着说:“儿啊,这里有两位医生,说能治好你的病,你让他们看看吧!”
库瘸子和王保长走到床边,感觉恶臭熏人。
工人甲的眼神里露出一丝求生的欲望,他一脸乞求的看着库瘸子和王保长:“你们……真能治好我的病?”
库瘸子让工人甲脱下棉衣,工人甲咬咬牙,费力的脱下棉衣。
眼前的景象,把王保长吓得后退了三步。
工人甲的身上,遍布烂疮,那些烂疮就像铜钱的形状,已经溃烂成了血洞洞,里面还有蛆虫钻进钻出。
这时候,吕四爷正好从外面走进来,看见这一幕,顿时捂住嘴巴,转头跑出房间,嗷嗷大吐。
王保长问库瘸子:“怎么会这样?”
库瘸子眯着眼睛,神色凝重的说:“看上去像是一种诅咒,铜钱咒!”
王保长点点头:“确实有点像!”
库瘸子说:“铜钱咒应该是种在大红棺材里面的,当他们打开棺材的时候,就已经中咒了!”
工人甲见库瘸子竟然能说出他的病症,立马从床上爬起来,对着库瘸子磕头:“大师,活神仙,救救我吧,你能救我对不对?我还不能死,我要是死了,我老母亲一个人怎么办呀?”
库瘸子颔首道:“我会尽量救你的!这样,王保长,你跟吕四爷出去一趟,把那晚上的四个工人统统叫到这里,我给他们统一治疗!还有,回来的时候帮我弄几样东西!”
王保长点点头:“师父,你说!”
库瘸子掰着指头吩咐道:“鸡屎白,最好是三彩公鸡拉出来的;槐树叶,采摘最嫩的叶芽带回来!”
农村里几乎家家户户都养鸡,鸡屎到处都能找到,但是鸡屎白却不容易找到,所谓鸡屎白,就是鸡屎里面的白色部分,这本来就极为稀少。
更为不易的是,三彩公鸡拉出来的鸡屎白。
公鸡虽多,但是三彩公鸡不好找,尾翎上面有三种颜色翎毛的公鸡,才能称作“三彩公鸡”,这种公鸡属于是公鸡里面的极品。
民间传说,修炼得道的三彩公鸡,日后就能飞升成为凤凰。
库瘸子需要的药引子非常奇怪,但是怪病就得奇药医,王保长不敢怠慢,立即领命而去。
工人甲说:“怪不得卫生院治不好我的病,原来我是中了诅咒呀!卫生院的医生说我们是皮肤病,让我们去城里的大医院检查。吕四爷给我们的医药费,在卫生院就用光了,哪里还有钱去城里。再说了,我们这个怪病,城里的医生也看不好。今日幸亏碰上您老活神仙,一眼就能看出我们的病症!”
天色黑尽的时候,王保长才气喘吁吁从外面回来。
虽然是大冬天,王保长也累出一身臭汗。
另外三个工人也跟在后面进了屋,库瘸子让他们脱下衣服看了看,病症都跟工人甲一模一样,那三人也是痛不欲生,早就有了自我了断的念头。今日听说有人能够治好他们的病,也是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赶了过来。
第205章 鸡屎白,槐树叶
“师父,你要的东西,我跑遍了全村子,终于给你找回来了!”
王保长手里拎着两个塑料口袋,一个塑料口袋里面装着鸡屎白,一个塑料口袋里面装着槐树的嫩叶尖。
库瘸子点点头,把那口袋槐树叶递给工人甲的老母亲,让老母亲去烧一桶滚烫的沸水,把这些槐树叶放入沸水里面煮。
然后库瘸子又让王保长找来四个饭碗,每个碗里盛装着半碗清水。
库瘸子摸出四张黄符,依次点燃,将符灰分别融入四个碗里,原本的四碗清水,很快就变成浑浊的四碗符水。
工人甲抢先端起符水,就想仰脖喝下去。
库瘸子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让他不要着急,最重要的一味药材还没有放。
库瘸子指着那袋鸡屎白说:“这便是最重要的药引子!”
四个工人面面相觑,脸上露出怪异的表情,库大仙这是要让他们吃屎的节奏吗?
库瘸子打开口袋,浓浓的鸡屎味飘荡出来,王保长紧紧捏着鼻子,皱起眉头说:“我可能很长时间都不喜欢吃鸡了!”
库瘸子笑了笑,说鸡屎白的臭味这么浓郁,应该是三彩鸡的鸡屎白没错了。
王保长说,这三彩鸡真不好找,找遍了全村,最后才在村长家里找到一只。
那只三彩鸡长得非常雄壮,昂首挺胸,头上的鸡冠鲜艳夺目,就像王者一般,在院子里来回踱着步子,后面跟着一大群母鸡,仿佛是它的后宫佳丽。
三彩鸡虽然找到了,但是这鸡不拉屎呀,王保长就一直守在院子里。
三彩鸡始终不拉屎,王保长实在等不及了,跑去找了点泻药,趁着村长不注意,把那泻药给那三彩鸡灌了下去。
于是乎,三彩鸡开始疯狂拉屎,也不知道现在药效过去没有,要是活脱脱拉死掉了,村长可能会被气得半死。
库瘸子假装训斥了王保长一番,王保长摸着脑袋,嘿嘿笑道:“特殊时期,特殊手段!”
库瘸子让王保长拿来一把勺子,挖出一块鸡屎白,放进其中一碗符水里面,搅拌了几下,鸡屎白很快就在符水里融化开去,这碗神奇的药水,立马飘散出一股奇妙的味道。
库瘸子端起这碗药水,问那四个工人,谁先试试。
四个工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尝试。
如果他们不知道药引子还好,蒙头蒙脑就喝了下去,但现在他们却是亲眼看着库瘸子把鸡屎白加在符水里面,光是看着都觉得恶心,更别说喝下去了。
看见四个工人都不敢动,库瘸子就问他们:“你们不想治好身上的铜钱咒了吗?你们觉得是身体腐烂痛苦,还是喝一碗药水痛苦呢?”
工人甲咬咬牙,终于第一个站出来,他说:“我先喝!我被这铜钱咒折磨的受不了了,反正横竖都是死,就算这是一碗大姨妈,我也得干了!”
工人甲双手捧着碗,就像准备慷慨赴义的壮士,大喊一声:“干!”
然后一仰头,将这碗药水咕咚咚全都喝进肚子里。
那鸡屎白的味道实在是太臭了,工人甲喝下这碗药水,立马弯腰想要呕吐。
库瘸子眼疾手快,赶紧伸手捂住工人甲的嘴巴,叮嘱道:“千万不要吐出来,忍一忍,否则前功尽弃了!”
工人甲双手死死捂着嘴巴,蹲在地上,那副吃屎的痛苦表情,实在是没有词语来形容。
王保长问他:“味道如何?”
工人甲说:“能给我一碗白开水吗?”
库瘸子点点头,王保长端着碗,回身倒了一碗白开水走过来,递给工人甲。
工人甲迫不及待的伸手抢过那碗白开水,仿佛这是世上最美味的琼浆玉露,抱着碗,喉头咕咚咕咚响,一口气把这碗白开水喝了个底朝天,然后打了个饱嗝。
半晌,工人甲总算是缓过一口气来,他的脸上挂满冷汗珠子,就像经历了一件大事。
库瘸子又把剩下的鸡屎白,分成三等份,分别融化进三碗清水里面。
那三个工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副下定决心上梁山的表情,各自端起一个碗,喝之前三人还碰了一下杯。
喝完之后,三人的痛苦表情,比刚才的工人甲有过之而无不及。
王保长给他们一人喝了一碗凉白开,这才慢慢缓过气来。
这时候,老母亲走进来告诉库瘸子,说沸水已经烧好了。
库瘸子跟着老母亲来到灶房,就看见一个大桶里面,咕噜咕噜冒着泡泡,热气腾腾,水里有很多的槐树叶在翻腾。
库瘸子让四个工人脱得精光光,挨个去大桶里泡澡,用这槐树叶浸泡过的水来擦洗身子。
工人甲第一个坐进桶里,一身的烂疮格外吓人,浑身遍布血洞洞,就像被子弹扫射过一样。
最恶心的是每个血洞洞里面,都有白色的蛆虫在蠕动。
说来也怪,当工人甲用水擦洗身子以后,那些烂疮里的蛆虫立马就死掉了,身体僵硬的从血洞洞里面脱落出来。
水面上很快就漂浮着很多的蛆虫和虫卵,看得人头皮发麻。
库瘸子询问工人甲感觉怎么样,工人甲脸上的痛苦表情慢慢舒缓,就连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脸上隐隐带着一丝惬意之色,他回答说:“感觉很舒服,整个人轻松了许多,不痒了,也不疼了!”
约莫过了一刻钟,工人甲体内的蛆虫已经被清除得差不多了。
库瘸子让工人甲起来擦干身子,然后指挥王保长清理掉水面上漂浮的蛆虫,继续把水烧热,又让工人乙坐进桶里。
前后忙碌了一个多钟头,四个工人全都泡了一个澡。
王保长清理着桶里漂浮的蛆虫,自己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感觉身上瘙痒难耐,于是他也忍不住脱光衣服跳进桶里泡了个澡。
库瘸子让老母亲,给四个工人重新找来几套干净的衣服,并且叮嘱四个工人,回去以后,之前生病穿的衣服都不能再穿了,盖过的被子也不能再盖了,统统都得扔掉。
而且不仅是扔掉,还得全部烧掉,以绝后患。
第206章 村史
四个工人点点头,在心里牢记库瘸子的叮嘱。
库瘸子对那四个工人说:“鸡屎白是内服,槐树叶是外敷,两副药方都给你们用上了,过不了几天,这铜钱咒自然就慢慢化解了,你们只需要回家好好休养即可,最好炖点鸡汤什么的补补身体!”
这四个工人,原本都准备好等死了,根本没想过他们的病还能被治好。更没想过会有库瘸子这样一个活神仙从天而降。
此时库瘸子帮他们解除了铜钱咒,这几人简直是喜极而泣,径直跪在地上,对着库瘸子三叩九拜,一口一个神仙的喊着。
按照王保长开玩笑的说法,当时那四个工人,就差没喊库瘸子干爹了。
当天晚上,为了庆祝重获新生,工人甲让老母亲帮衬着做了一桌酒菜,四人拉着库瘸子喝了一夜的酒。
库瘸子酒量惊人,一直喝到外面公鸡打鸣,脸上都没有醉意,倒是那四个工人,一个接一个昏睡过去。
直到天色亮起,库瘸子还吃了一碗面条,这才从工人甲家里走出来。
人皮尸衣烧掉了,四个工人的铜钱咒也解除了,事情到这里也就告一段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