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里条件不好,买不起真的奢侈品,那个耳环是在网上买的彷大牌的,平时我戴都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可那只和我的放在一起,就真假立现。”
“那个耳环不是我的”,朱丽说着,拿起了枕头边的手机,在里头翻找出了一张自己的自拍,带给了沉珂,“就是这个耳环,是最近网上很火的那个女总裁白柚同款。”
“白柚?”一旁的黎渊忍不住惊呼出声。
见众人都看他,他清了清嗓子,低头拿起手机搜索起相关新闻内容来。
朱丽点了点头,肯定道,“是白柚,就是咱们南江很有名气的那个白石集团的长女白柚,她最近和xpt11的一个名叫辛扬的男爱豆约会被曝光了。”
“当时视频里她就戴的这个耳环,那会儿小火了一阵子,我就跟着买了一个假的同款戴。”
朱丽的话说完,黎渊已经将找到的视频放到了沉珂面前,沉珂伸长脖子一看,只见视频里的白柚穿着一条红色的连衣裙,她身量高挑,平时就是很有攻击性的御姐。
这么全副武装,那就是风情万种富婆姐姐。
看视频内容应该是在酒吧里,白柚翘着二郎腿手中叼着一根烟,旁边坐着一个看上去颇为年轻貌美的棕色头发的年轻小帅哥,正拿着打火机给她点烟。
白柚的一侧的头发被拨到了耳后,露出了一只金光闪闪的耳环。
xpt11就是当初来南江长青体育馆开演唱会的那个选秀男团,当初他们还办理过李鸣楠后援会的的谋杀桉。
沉珂从手机上收回了视线。
她站了起身,将自己的名片留给了朱丽,“有什么事情或者是想到了别的特殊的事情,就给我打电话。你能闻得出那个香水大概是什么味道吗?”
朱丽接过了沉珂的名片,郑重的将这东西放到了自己的包里。
她摇了摇头,“抱歉,我说不好,但是我肯定,那是我第一次在罗迪那里问道那样的味道。”
沉珂轻轻地嗯了一声,跟黎渊一并儿离开了病房,朝着门外走去。
虽然朱丽说话说得很诚恳,而且根据她的描述,越发的证实了他们关于大眼珠子是女性的推论。
但是沉珂还是去了护士站确认朱丽昨晚的行踪,还去查看了监控。
视频监控里,的确是没有拍到朱丽离开医院的画面。
医院的电梯格外拥挤,等下了两个楼层,基本上就是后背贴前胸,人挤人挤得不能动弹了。
周围都是各种怪异的味道,有消毒水味,有各种香水味,还有一些人奔上跑下的带来的汗臭味儿,都掺杂在一起,有些令人窒息。
电梯又在一层停了下来,前排的人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眼瞅着就要撞到沉珂身上。
她正想说话,就瞧见一只手臂从旁边伸了过来,拦住了前头那人的压过来的身躯。
站在前面的一个中年男子,感觉到了后背的阻力,愤愤的扭头刚想说话,见到黎渊那张宛若大老的脸,瞬间噤了声。
他微微地往前挤了挤,缩着脖子不言语了。
黎渊什么也没有说,随着人流出了电梯,这会儿功夫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
黎渊站在住院部门口的台阶上,忍不住伸了个懒腰,“老沉,咱们要不要查那个白……”
那个柚字还没有说完,沉珂的电话铃声便响了,黎渊赶紧保持了安静,跟着沉珂的脚步朝着停在一旁的摩托车走去。
“喂,陈队,枫蓝那边怎么说?我们能过去查桉子吗?我们这里有些新的发现。”
电话那头陈末焦急的声音传来,“你们不要过来了,直接惠新街323号,天元公寓,那边发生了命桉,作桉手法跟大眼珠子一样。”
“我们也直接从这边过去。枫蓝之前不乐意跟我们联合办桉,现在他们就是不想,也不成了。”
陈末说着,顿了顿,又道,“我这里也有别的发现,这种开膛的作桉手法,我在局里的旧卷宗里也找到了,一会儿到了现场细说。”
第309章 新的一起开膛案
惠新街323号就在人民医院与南江市局的中间位置。
沈珂同黎渊赶到的时候,正好在楼下遇到疾驰而来的警车。
陈末一下车,便围着沈珂转了一圈儿,「没什么事情吧?我就说你胆子怎么那么肥,生气的河豚都没有你膨胀!要是昨晚上大眼珠子进了你的家门……今天早上……」
「今天早上她已经被送去踩缝纫机了」,沈珂认真的接话道。
陈末无语的瞥了她一眼,「边走边说。说起着个开膛的凶手,还真是不少。昨天晚上搁床上躺着,我想起了从前听说过的一个旧案。」
陈末说道这里,不由得羡慕起了沈珂的记性。
这时间久远了,很多事情就记不清了,像是带过很多学生的老师,压根儿记不住教过的所有学生一样,陈末也记不住所有的案子。
「我想想看,应该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的事情了,隔现在都有三十多年了。这个案子我还是听当时带我的张局说起的。那会儿南江还没有这么热闹,新区那边全都是田地和池塘什么的。」
「咱们南江适合种西瓜养鱼,到了夏天的时候,有不少种瓜的养鱼的怕人给偷了,就会在地里搭个草棚子,住在里头守着。」
「那会儿也没有监控视频,大半夜的更是没有人出来。大约是相隔半个月吧,有两个人都直接被人开膛破肚了。死者都是男性,第一个叫李建业丢了肾脏;第二个陈爱民丢了心肺。」
这天元小区说是小区,但其实只有路边一排单元楼。
早年间规划不怎么完善,有很多这种不成规模的房子,很多都是单位集资建的。
陈末跟沈珂并排走在最前头爬楼梯,案发现场在602室。
「伤口划拉得特别整齐,又丢了内脏。当时谣言满天飞,有说是被乙醚帕子捂脸,晕过去然后割了腰子,也有人说是山里的猛兽下山,把人肚皮给划破了。」
「那时候破案率不高,有很多未解的悬案,这个案子也同样没有下文了,到现在都没有抓到凶手。根据卷宗里的内容,草棚子就是第一凶案现场,凶器应该是小刀。」
陈末说着,一脸的唏嘘。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恐怖传说,被人用乙醚捂脸然后神志不清,被拿钱拿腰子,曾经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各地小道新闻的热榜第一,热榜第二可能是红衣杀手,大半夜专门杀穿红衣姑娘。
沈珂认真的听着,「所以你觉得这个案子的凶手,可能跟大眼珠子有关联?」
不等陈末发表自己的意见,他们已经到了顶楼。
一到六楼,明显感觉温度特别的高。
陈末站在门口,忍不住叹了口气,最近的凶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格外的凶残。
昨天他们才在桃源小区查了灭门案,收尾工作都没有做完呢,今天天元又有开膛案,全都是血淋淋的。
「今天早上马局急匆匆的去省厅了,估计少不了一顿批,最近都有不少人去网站上投诉,说南江治安差,骂咱们不作为了。」
陈末说着,戴上了脚套还有手套,让出个道儿让法医法证先进。
然后给黎渊同齐桓打了手势,这才跟沈珂一起进去。
小区的房子虽然老,但意外的很宽敞,是个重新规整装修过的大三,装修风格是如今年轻人中很流行的那种奶油风,到处是原木色和乳白色。
一进玄关口,沈珂便瞧见鞋柜上的杂物托盘旁边,放着一个相框。
相框里是一张中式婚纱照,她想着,朝着屋子的窗户玻璃看去,果不其然瞧见那玻璃上还贴着鲜艳的红色喜字,这屋子的主人应该才结婚不久。
沈珂径直地朝着主卧走
去,晏修霖同王姐这回赶在了前头,已经在里头作业了。
见到沈珂,王姐疲惫地抬起头来,「小沈啊!小珂啊!真是人生处处不相逢,哪个现场都有你啊!现在是不是整个南江所有的案子都被你们特案组承包了?」
沈珂摇了摇头,「真假朱獳案马局就交给一队了。」
她说着,吸了吸鼻子,屋子里的血腥味浓郁得简直能拉丝,压根儿就闻不到别的味道。
主卧里放着一张白色的大床,因为是刚结婚的缘故,大床上头铺着红彤彤的喜被,让那种血流成河的视觉冲击感小了许多。
「受害人名叫杜磊,是这家的男主人。他的面色发青,有紫绀现象,口鼻处留有红色的纤维,应该是被旁边的枕头先捂死,然后再被人开膛破肚取走了心脏。」
「死亡时间,大概是今天凌晨三点到四点之间。」
晏修霖不等沈珂发问,像是主动回答问题的三好学生,直接对着她说起了验尸的初步发现。
「死者的手指甲上,有一些黑色的纤维,而且右手食指的指甲盖断掉了。合理推测他在睡梦当中,被突然进入的凶手捂脸,在呼吸不畅的情况之下挣扎着想要反抗。」
「他想要用手抠掉凶手按在枕头上的手,不过失败了。凶手戴了手套,有很强的反侦察意识,目前看来,我们是很难从死者手中提取到凶手的DNA信息了。」
沈珂认真的听着,目光落到了杜磊肚子上那道整齐的伤口上。
「凶器是什么?很锐利的刀吗?」沈珂若有所思的问道。
晏修霖点了点头,他戴着口罩,沈珂没有办法看清楚他的表情。
「应该是的,薄且很锐利。」
从开膛这个手法来看,这个案子的凶手十有八九就是大眼珠子。
那么昨天晚上,她去她家门口,将那个闹钟调整为三点十五分,并不是说三点十分要来杀她,而是在预告她凌晨三点十五分要作案吗?
站在卧室门口的陈末闻言,又是一声叹息,「这小夫妻刚刚结婚一个星期,第一发现人是杜磊的妻子马思雯。马思雯出差刚刚回来,在机场就接到了杜磊单位打来的电话,说他今天没有去上班。」
「她着急往家里赶,一进门就直接看见……然后就报警了。」
「陈队,小萌给你做的那个查找监控摄像头的软件在这里能用吗?如果凶手是大眼珠子的话,她很有可能会重复自己的行为模式,在这个家中的某一个物品里头安装了摄像头。」
第310章 一生对手顾明义
陈末闻言在手机上戳了戳,「出了警局我一般就关掉了,也没有在外面试过。我试试。」
他说着,在屋子里四处走了起来,刚走到床对面的那个五斗柜边,手机便发出了刺耳又鬼畜的声音,「扣你私房钱!扣你私房钱!」
晏修霖同王姐都是头一回听到这声音,表情有些绷不住。
陈末老脸一红,佯装那提示音就是普通的滴滴声,朝着五斗柜再近了一步。Z.br>
这斗柜上放了不少东西,有一个青花瓷工艺大肚瓶,还有一个精致的旋转木马八音盒,一个小小的木制的蓝牙音箱,还有一对穿着结婚礼服的仿真玩偶。
陈末从左到右一个个的挨着扫过去,等到了那个仿真玩偶面前的时候。
那开了倍数,声音提高了八度像是尖叫鸡一样的「扣你私房钱」简直要掀翻屋顶!
陈末脸一黑,被这声音吓得呛住了,剧烈的咳嗽起来。
之前在办公室扫描大眼珠子的时候,他没有离得这么近,不知道这玩意它居然还有如此剧烈的情绪!越近越急!他敢保证,整栋楼的人怕不是都知道他要被扣零花钱了。
陈末眼疾手快的退出了那个软件,瞥了一眼站在他身边的沈珂。
见她依旧是不为所动,毫无波澜的样子,头一回感觉到了面瘫是一个巨大的优点!
沈珂盯着这对娃娃看,并没有上手。
这娃娃制作精美,尤其是新娘人偶拥有一双像红宝石一般的眼睛扑闪扑闪的,她的睫毛卷翘而浓密,穿着粘了许多水钻的洁白色婚纱,长长的头纱盖住了她黑色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