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草人“轰”的燃起黑色火焰,迅速焚毁。
远处的国师身上也腾起黑色火焰,漆黑坚韧的皮肤出现熔化趋势,痛苦的嘶吼起来。
咒杀术!
这个时候,宫主的“孕育”技能在接连失败后,终于成功。
国师的腹部不断膨胀,很快就如同即将临盆的孕妇,肚子里传来婴儿的啼哭声。
国师的力量进一步削弱。
张元清吼道:“宫主,把雷矛给我。”
止杀宫主迅速打开物品栏,朝他甩出一杆电光闪烁的雷矛。
突然,国师衣袍裂开,圆滚滚的腹部凸显出一张婴儿的脸孔,脸孔迅速狰狞,发出刺耳的尖叫。
腹中的胎儿被国师转化成了鬼婴。
所有人脑子“嗡”一声,鼻腔流淌出温热的血液,耳鸣阵阵,头疼的像是要被撕裂。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精神打击!
婴儿的啼哭声,造成了类似精神打击的效果。
国师施展阴毒法术,将自己腹中的胎儿转化成了具备攻击力的鬼婴。
止杀宫主强忍剧痛,红唇微动,哼唱起悠扬轻柔的旋律——摇篮曲。
不断尖叫的鬼婴受到了母亲的安抚,在温柔的母爱中渐渐平静下来,陷入沉睡。
张元清接住雷矛,朝国师投掷出去。
雷属灵力至刚至阳,同样是对付阴物的利器。
刺眼的电光一闪而过,雷光命中国师的脑袋,飞向远处。
国师脑袋再次生长。
张元清召回雷矛,又一次投掷。
国师的脑袋再次炸裂。
张元清再次召回雷矛,投掷。
反复四次后,张元清的双臂化作焦炭,国师的脑袋却又一次再生,但再生速度明显变慢,足足用了十几秒才复原。
“他的力量减弱了!”张元清叫道。
“没问题,交给我。”分身张元清脱掉祭天套装,丢回本体,俯冲向国师:
“分身存在的意义,就是替本体去死!”
他脑后浮现一枚微缩的太阳。
“轰!”
分身撞上国师的瞬间,引爆了体内的日之神力,金色的光球疾速膨胀,轰然爆炸,在夜空中凝固了足足三秒,如同一颗巨大的太阳。
国师身躯四分五裂,无力坠落。
突然,那张面目全非的脸庞上,惨绿的眸子霍然睁开,用嘶哑低沉的嗓音念动咒语。
坠落的断手断脚活了过来,没有重组,而是化作一道道黑烟,撞入宫主、小圆、段帮主和张元清体内。
四人身体僵住,腾起阵阵黑烟,长出獠牙、利爪,皮肤血色退去,转为死者的惨白。
他们的身体朝着阴物转化。
张元清当即开启日升,逐步消磨体内的阴寒气息。
再看小圆等人,只能凭借意志和灵力抵抗,没有克制阴气的有效手段,喉咙里发出阵阵野兽般的低吼。
另一边,国师的躯干血肉蠕动,竭力再生,却力有不逮,他的气息衰弱到了极点。
张元清“呼”出一口寒意,体内的阴气被驱逐大半,成功遏制异变。
“竖子!”国师满脸不甘,眼神怨毒的盯着张元清,突然冷笑起来,“拓跋光赫已经赶来国都,你杀贫道,天人五衰,而你的同伙中了贫道的尸咒,纵使日之神力能压制,也已元气大伤,待拓跋光赫一到,必死无疑。国都沦陷,南朝灭亡。”
拓跋光赫来了?
张元清心里一凛。
“你覆灭郑家之后,贫道便派遣阴尸前往临夏,见到了拓跋光赫。”国师厉声道:“伱害我数十年谋划功亏一篑,贫道若赢,便助他灭了南朝泄愤。贫道若输,你也跟着陪葬。”
张元清掠至国师面前,掐住他的脖颈,“那便请国师先行一步。”
掌心喷吐出强盛的日之神力,将国师的残躯吞没。
金色的焰流喷涌了足足数十秒才平息,手里只剩半具骨架。
形神俱灭。
张元清松开手,任由骨架坠向地表,他看向同伴,语气虚弱:
“朝我靠近!”
小圆等人沐浴着金色的日华,就如同冻僵之人感受到火光,四肢渐渐恢复知觉,体内的阴气正在逐步消散。
但这个过程很慢。
直到张元清灵力耗尽,他们身体才恢复正常人状态,肤色依旧惨白,眼神里透着死人的空洞。
余毒未消。
恢复说话能力的段帮主,急促道:
“刚才国师说的可是真话?拓跋光赫正率兵赶来国都?临夏失守了吗。”
“是真话!”张元清语气凝重的给出肯定答复,“但应该不是临夏失守,而是拓跋光赫分兵奇袭。”
段帮主长叹一声:“又有一场恶战!”
小圆和宫主蹙起眉头,脸色低沉,眼神忧虑。
他们刚和国师大战一场,元气大损,元始的诸位压箱底道具进入冷却状态,怎么和九级的拓跋光赫战斗?
那是比国师还要强大的存在。
张元清沉默几秒,叹了口气:
“以杨策的机敏,应该已经发现拓跋光赫的计划,我们想办法拖延时间……”
话音未落,四人同时扭头,遥望北方。
一股强大绝伦的气息正朝国都涌来。
与此同时,北城门鼓声大作,号角长吹。
第78章 三招三条命
“怎么回事?两支北朝军怎么打起来了?”
“嘶,是巨阙军的军旗,那支部队是北朝的巨阙军。”
“拓跋光赫打到国都来了……临夏失守了?!”
夜色沉沉,号角长吹,鼓声大作,负责北城门的守军们惊愕的看着城外厮杀的两支军队。
一支是不久前兵临城下的北朝军,围而不攻,与守军对峙。
另一支是刚刚抵达的,眼力好的士卒通过晃动的火光,看清了巨阙军的旗帜,正吓的遍体生寒,就看见两支队伍在城外厮杀起来。
与其说是厮杀,倒不如说是单方面的屠戮。
守军们不明白北朝军内讧的原因,但也乐得坐山观虎斗,趁机擂鼓召唤示警,做着战前准备。
城外战火如荼,城内也没好到哪里,天机楼化作鬼楼,冲出阴尸、灵仆,凭着嗜血的本能,在城中见人就杀,一部分闯入民宅大开杀戒。
一部分与城防军展开激斗。
而效忠郑家的皇城司及部分城防军高层,此刻也陷入了混乱和纠结,因为郑文翰死了。
他们深知郑文翰的谋逆之心,也知道自己干的是灭九族的大事,如今郑文翰伏诛,皇帝一定会清算郑家党羽。
他们一个都逃不了。
但投降北朝同样是与虎谋皮,郑文翰与拓拔光赫的协议是建立在郑家得势,掌控南朝的情况下。
现在郑文翰和郑文势两兄弟被杀,郑家已经完了,协议自然也就作废。
若是让拓跋光赫的巨阙军攻入国都,烧伤劫掠在所难免,甚至是屠城,而他们的宗族都在国都。
张元清乘坐五爪金龙,遨游在国都上空,低头俯瞰,城外火光熊熊,巨阙军如同尖刀插入城防军的阵营,所过之处,人马俱碎。
这支军队是杨家的势力,原本伪装成北朝军攻城,牵制郑家兵马。
现在倒好,直接成了牺牲品。
国都本就有限的守备力量又减弱了,雪上加霜。
负责外城的城防军如蚂蚁般涌上城墙,民夫、辅兵举着火把,扛着守城器械,沿着台阶往城头攀爬。
内城,阴尸灵仆嗅着人味,在城中大开杀戒,一些高门大宅里血流成河,街道上几支城防军正与阴尸激斗。
广平街、霞光街和承乐街多处起火,到现在还没扑灭,总之一片大乱。
再看皇城方向,异常的平静,皇城司的八千精锐似乎什么动静都没听到,集体成了聋子瞎子。
这怎么守?拓跋光赫分分钟就能破城!张元清心里默默叹息。
本来是想干掉郑家和国师后,接管国都,再组织起力量迎接从临夏退回来的守军,最后与北朝决一死战。
可惜世事不会尽如人意,国师虽然败了,临死反扑的这步棋让张元清好不容易盘活的局面,再次陷入绝境。
张元清收敛心神,凝聚日之神力,于头顶形成一轮微缩的太阳。
纯净的金光照向下方的国都,驱散了恐惧与鲜血交织的黑暗。
内城肆虐的阴物、灵仆,纷纷腾起黑烟,哭嚎着惨叫着化为灰烬。
恐惧逃窜的百姓、激烈交战的城防军茫然又惊愕的抬起头看向天空,一个个用手挡着金光,刺的眼球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