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把今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会长先生。
屎黄色的会长分析道:
“我好歹也是虚空职业的半神,属于第一大区,又是商人公会会长,我都没听说过的事,灵拓怎么知道?除非他和第一大区的交集,比我更深。
“灵拓是堕落的夜游神,那么能和他有交集的,就只有邪恶阵营的。教廷的覆灭是自由盟约一手推动,没有人比自由盟约更懂教廷,自由盟约一定知道教皇遗物。
“如果那两位星官是暗夜玫瑰成员,灵拓和自由盟约一定有勾结。”
张元清边听边点头,表示认可。
知道教皇有遗物的,除了自由盟约,最大的可能就是参与过围剿教廷的守序强者。
但他们是不可能把教皇遗物告诉灵拓的,他们完全可以自己寻找,何必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的告诉灵拓?
而且灵拓是堕落的夜游神。
阵营决定了立场,守序阵营的强者,能做到的极限就是像蔡长老那样,出于共同目标短暂合作,但不会让这么大的利益给邪恶阵营。
所以灵拓只能从自由盟约那里得知。
会长继续道:
“如果两个星官不是暗夜玫瑰成员,那就有两种可能,一:这场夺取教皇遗物的行动,是守序组织策划。二:是自由盟约策划,与暗夜玫瑰无关。”
“反正不是守序组织就是邪恶阵营,是谁都无所谓,会长,这些不是重点。”张元清说:“重点是教皇遗物能让背后势力惦记一百多年,很有料啊,咱们要发财了。”
会长呵一声:“不,谁是两名星官的幕后主使很重要。”
张元清心里一动:“怎么说?”
“两名星官已经被你杀了,现在,你要在猎人app后台结算任务,然后前往美盛银行,取走贾飞章留在保险柜里的东西,以贾飞章的形象去取,告诉各方,人被你杀了,东西在你身上。”会长先生笑道:
“接下来就等着吧,如果你遇到了来自天罚的刁难、逮捕,那么这场行动的策划者是天罚。反之,如果猎人公会试图接触你,问及贾飞章保险柜物品的事,那策划行动的就是自由盟约。”
没必要没必要,没必要那么激进啊……张元清听懂了,叹息道:
“您是想让我抓住机会,提前打入自由盟约内部?但风险太大了,我不熟悉自由盟约的做事风格。我就怕他们直接杀人夺宝。”
会长先生语气既肯定又镇定:
“强大的邪恶职业,有天赋的邪恶职业,只要你表露出两个信息,自由盟约就一定会容忍你,试图与你合作,而不是强取。
“至于天罚那边,他们不是不管唐人街的案子嘛,如果突然一反常态,说明在发现两名星官失联后,天罚急了,便坐实是天罚策划,嗯,天罚可以不用管,咱们后续的重心就在教皇遗物上。”
枯燥无聊的生活一下子多姿多彩起来了……张元清龇了龇牙,不管是被天罚盯上,还是被自由盟约盯上,都是极度危险的。
一旦取走贾飞章存在银行保险柜里的东西,他就等于走上了钢丝。
“我打算先去看看保险柜里有什么,再做决定,如果教皇留下的遗物足够强力,我可以卷着宝物走人,改头换面。”张元清捏了捏眉心:
“就是不知道教皇的遗物到底是什么,让天罚或者自由盟约惦记了一个世纪。”
……
“景叔,到底怎么回事,现在贾飞章死了,敌人也逃了,你可以说了吧。”
曼岛,某个地下密室里,刚过完五十岁生日的邓经国沉声道。
他神色有些疲惫,眼皮耷拉着,似乎刚从睡眠中醒来,还带着沉沉的困意。
邓经国是7级雷法师,脸型方正,剑眉又黑又浓,一米九的身高魁梧健硕,正是反黑白联盟的盟主。
除了他之外,密室里还有两人,一个是7级海妖卢景,穿着大褂布鞋,满头银发,是个清癯老头。
一个是7级风法师,叫陶思明,有着一股淡淡书卷气的中年人。
三人都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不久前,他们遭到了敌人的袭击,袭击方式很简单,对方锁定了他们的大致位置,然后开始睡觉。
没错,袭击者是永夜职业的主宰。
没有什么比拉着主宰一起沉睡更有效的拖延手段。
对于守序职业来说,永夜职业最棘手的就是沉睡领域,凡是身处领域范围的一切生灵,都会被强制入眠,包括永夜职业自己,能量类的攻击在进入领域后,也会因为“睡眠”而消散。
物理层面的输出,子弹、弓箭等,也会失去动能。
就连人类科技水平中的绝对杀手锏核弹都不奏效。
自由联邦几十年前曾经找到过夜神教会夜首的沉睡地,联邦当局当机立断丢了颗核弹,没能引爆。
陶思明也看向大褂布鞋的清癯老人:“景叔,贾飞章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能引来两个星官?星官背后的组织又是哪个?”
在六组递交了连环凶杀案的分析后,卢景就连忙召开了三人会议,会议内容很简单,两个核心:一,贾飞章是前任盟主的私生子。二,前任盟主留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给贾飞章,这件东西不容有失。
卢景是前任盟主的结义兄弟,自幼相识,随后一起成立了反黑白联盟,抵背而战一辈子,情谊比亲兄弟还亲。
他的话,邓经国自然是信的,一个混黑帮的大佬,主宰级的灵境行者,在外面金屋藏娇,那是家常便饭,他老子只有一个私生子,都是黑帮大佬中的男德典范了。
邓经国并不介意父亲有私生子,甚至还想嘲笑一下死鬼老爹,找一个陪酒女生孩子,什么档次?
他想不通的是,父亲为什么要把重要的东西交给一个私生子,还是个普通人。
完全没道理。
满头银发的卢景叹了口气,“还是没能保住盟主的遗物……罢了,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隐瞒的,那件东西是教皇的遗物。”
“教皇的遗物?”陶思明没听懂:“喜欢可爱小男孩的那种教皇?”
卢景摇摇头:
“当然不是那种教皇,那是普通人世界里的教皇,我说的教皇遗物,指的是灵境行者世界里的教皇,你们不知道,一个世纪前,在第二大区还没开启前,第一大区就已经诞生了强大的,由守序职业组建的组织,也就是教廷。”
邓经国浓眉紧皱:“一百年前的教皇,和我爸有什么关系?”
“和你爸没关系,但和你爷爷有关系,那件东西,是你爸从你爷爷那里继承的,他也是你爷爷的私生子。”卢景说道。
“这是什么见鬼的私生子传承!”邓经国气的拍桌子。
陶思明连忙压了压手,示意邓经国稍安勿躁,然后看向卢景:“景叔,您继续说,你说教皇和经国的爷爷有关系?”
……
第19章 霍正魁
卢景不答反问道:“你知道经国的爷爷是谁吗。”
陶思明摇摇头,他加入反黑白联盟只有二十年,二十年前,邓经国的父亲就已经回归灵境。
反黑白联盟其实是邓家的基业,他顶多是后起之秀,凭借业务能力突出成为股东,当然,陶思明和邓经国是志同道合的好兄弟,并不算外人。
因此今晚的这场谈话,他才能坐在这里。
“我爷爷……”邓经国同样皱起眉头,“从小到大,我就没听父亲提及爷爷。”
卢景点点头:
“他当然不敢说,说了可能活不到成年,你爷爷叫霍正魁。”
霍正魁三个字,在邓经国和陶思明心里掀起轩然大波,两位见识过大风大浪的主宰都愣住了。
在新约郡的华裔行者里,几乎没有人不知道霍正魁,嗯,新一代的娃娃们可能不了解,但他们这些中老年人,很清楚霍正魁是谁。
他是新约郡唐人街灵境行者组织(黑帮)的创建者,活跃于上个世纪的灵境行者。
新约郡的华裔自移民以来,始终遭遇着不公的待遇、资本的压迫和种族歧视,先侨们从事着矿场、农场、雪茄厂、木材厂等白人不愿意做的脏活累活。
在自由联邦经济危机到来时期,白人大量失业,做着脏活累活的华裔反倒能温饱,于是又成了政府转移矛盾的靶子。
白人民众口诛笔伐,政府顺势而为颁布排华法案等等,华裔日子过的甚是艰难。
在这样的背景下,一个灵境行者组织(黑帮)应运而生,这个黑帮叫“兄弟会”,下连穷苦民众,上连富裕阶级,一边跟政府合作、博弈,一边应对资本阶级的压榨,必要的时候甚至采取武力反抗。
兄弟会最巅峰的时候,十个华裔九个都是该组织成员。
但庞杂的成员结构也导致了内部的不稳定,霍正魁活着的时候,大家都服他,兄弟会跌跌撞撞的维持了下来。
霍正魁回归灵境后,在新约郡政府的推波助澜下,兄弟会分裂成了三大组织,正是如今大名鼎鼎的华裔灵境行者组织:黑龙堂、宝林堂、鸿帮。
“我爸是霍正魁的私生子?”邓经国喃喃自语。
卢景点点头,语调沧桑:
“霍老爷子回归灵境时,你爸还只是个小人物,兄弟会分裂,他没敢暴露自己的身份,带着我独自出来打拼,随着我们等级越来越高,就成立了反黑白联盟,之所以取这个名字,一方面是继承霍老爷子的遗志,另一方面嘛,在自由联邦混,谁没被那些家伙压榨过?”
清癯老头端起茶杯润润嗓子,继续道:
“霍老爷子是一个惊才绝艳的灵境行者,年轻时游历欧洲,在那里当了一段时间的赏金猎人,结识了教皇,怎么结识的我并不清楚,你爸没有说,可能他也不知道。
“一百多年前的欧洲,据说发生了一场难以想象的动荡,作为全世界最强盛的灵境行者组织,教廷覆灭了。
“教皇临终前,把一件东西交给了霍老爷子,可能是因为霍老爷子是华裔身份吧,那时候他还梳着清代的辫子,在欧洲显得格格不入,没有人认为教皇会把宝贵的遗物交给一个留辫子的黄人。
“于是,霍老爷子带着教皇遗物,离开欧洲,来到了新约郡,建立兄弟会。晚年的时候,他把那件遗物传承给了私生子,也就是经国的父亲。
“这是因为私生子身份更隐蔽,出于同样的原因,我那兄弟也把教皇遗物传承给了私生子贾飞章。”
“原来是这样……”陶思明恍然大悟,瞟一眼邓经国,说道:
“可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呢?如果教皇的遗物很珍贵的话,霍老爷子应该自己得到它,因为只有强者的灵境行者,才能掌控强大又珍贵的物品。
“如果霍老爷子因为某些原因,无法得到,那也应该传承给强大的子嗣,让后代子孙去完成,最不济的,把它交易天罚,也好过给一个私生子吧。”
邓经国冷哼道:“我爸虽然是私生子,但他也是灵境行者,比我们更强的灵境行者。”
书卷气的陶思明苦笑一声:“那你父亲的做法就看不懂了,为什么给了贾飞章,而不是给你。邓叔叔是觉得,贾飞章也能成为灵境行者?”
“这些都不重要了。”卢景沉声道:“教皇遗物不能落入别人手里,贾飞章既然死了,那就由经国来保管,我们必须夺回教皇遗物。”
邓经国浓眉紧锁:“景叔,我们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如何夺回?也未必有那么实力夺回。”
满头银发的卢景表现得格外强势,当即道:“那就汇报给天罚,让天罚夺回,这样至少我们能从天罚那里要一笔好处费。”
邓经国和陶思明对视一眼,都没有反对。
“那就这么决定了。”卢景摸出手机,打算联络天罚驻新约郡分部的高层,“我和薇妮·伯特伦有过几次接触,她是个正直的雷法师,虽然有些不近人情。”
这时,陶思明手边的手机叮咚一声,他摸出手机一看,忽然脸色微变: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