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安生!
罗安生!
他心中毫无波澜,心中甚至有一种预感,即使自已答应了,这纸人儿也唤不走自已的魂儿。
至于其他人,克制得还是有些辛苦。
尤其是岳东亭,身体微微有些颤抖。
好在,一道脆嫩的声音响了起来,那是岳长君答应了纸人儿的叫魂。
“诶。”
岳长君的话音刚落。
她身后的纸人儿就像是覆在了她身上,接着便消失了。
紧接着,在马爷身前的那个纸人儿摇摇晃晃,在晃动中,岳长君身体内的魂魄,便是丝丝缕缕的被抽了出来。
岳长君面色有些痛苦,不过很短暂的时间,她就双眼一黑,直接要躺下。
见状,罗安生一步上前,将要倒地的岳长君腰肢搂在自已怀中。
他回头,再看。
发现岳长君和那纸人儿之间,有着丝丝缕缕的丝线在连接着。
那便是魂魄。
大多数的魂魄丝线都是半透明的状态,但是还有一部分,则是呈现着黯淡的青黑色。
马爷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罗安生,欲言又止,不过还是忍住了。
接着,马爷伸出手,如同在弹琴一般,抚摸着那些魂魄,用那干枯的手指,挑起了其中青黑色的那些魂魄丝线。
随着马爷的手指动弹,那些青黑色的丝线一勾便瞬间破碎。
他就像是在清理杂草一样,丝毫没有触碰到那些半透明的魂魄丝线。
“原来是这样。”
罗安生看着马爷的手法,也是有些惊讶。
他对摄魂之术也是有一定了解的,但是没想到魂魄居然还能这么‘玩’!
马爷的手指很是灵活,速度也越来越快,到了最后,几乎只剩下了残影。
而那些掺杂在透明魂魄中间的青黑色丝线,也就那么被他一点一点的剔除了出去。
到了最后,纸人儿和岳长君之间连接着的丝线,便都是干干净净的,半透明的状态。
罗安生察觉到马爷也是松了一口气,他满头大汗,又年动了奇怪的呓语般的咒语,于是那些丝线全都被收入了纸人儿之中。
马爷拿着纸人儿站了起来,捧着那纸人儿不断的摇晃着,念念有词。
罗安生也注意到,随着马爷的摇晃,那些破碎的魂魄,居然在纸人儿之中像是被复归了原位一般。
马爷摇了纸人儿一阵子,猛地将纸人儿后背贴着的,写着岳长君生辰八字的一张黄麻纸给扯了下来。
然后朝着昏睡的岳长君的脑门按了过去。
哗啦!
那黄麻纸一触碰到岳长君的脑门,瞬间燃烧了起来。
只是奇怪的是,那燃烧的火焰虽然灼热,却半点没伤及岳长君的皮肤。
等到火焰倏然消失,纸人儿也是彻底失去了生机,因为其中的魂魄,又回归到了岳长君的身体之中。
做完了这一切,马爷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身上那奇怪的气场,也是在顷刻之间彻底散了。
罗安生以外的其他人,也感觉像是一场梦境突然结束了一样。
“大师,好了吗?”
岳东亭着急问道。
“没事了。”
马爷摆了摆手,显得很是虚弱。
此时,岳长君还被罗安生抱着,突然发出了一声嘤咛。
她幽幽醒转过来,看着抱着他的罗安生发呆。
“岳姑娘,好些了么?”罗安生问道。
“嗯。”
岳长君不如平时那么活泼了,想必是现在还处于虚弱期。
“罗小子,将那玉佩扯下来,砸碎了便是。”马爷声音微微颤抖着说道。
第335章 事了拂衣去
罗安生将那玉佩摘了下来,稍稍用力,那玉佩便是彻底碎成了粉末,他问道,“那播种的鬼农,会不会还来找麻烦?”
马爷耸耸肩膀,“这不知道,他们播种可不只一个,不一定注意到这里,只能说,看运气了。”
罗安生叹了口气,这种看不见的敌人,最是难以防备。
只希望岳家和自已的运气都足够好吧。
罗安生将岳长君扶回了沙发上,对岳东亭道,“岳老,她现在只是有些虚弱,事情彻底解决了,到时候将我之前开的方子,多去捡几副药给她喝了便是。”
“好好好,谢谢两位。”
岳东亭不住道谢。
马爷也不回应,在麻子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既然事情解决了,老头子我也就闪人了,后会有期。”
罗安生注意到马爷似乎消耗了很多精力,心中过意不去,于是道:“马爷,既然这边没事了,我便送你回去吧。”
“随便。”
马爷迫不及待的掏出旱烟抽了一口。
罗安生又交代了岳东亭几句,便是搀扶着马爷一同出了门,上了车。
马爷住在堰口街。
在往回开去的路上,马爷缓了几口气,问道:“罗小子,你有些不简单啊。”
“哈,马爷,此话怎讲?”罗安生专心开着车。
马爷笑容玩味,“一般来说,叫魂的时候,我要让其他人退避的,当时并没有,主要是想让你也留下来,结果你的表现果然是让我很意外啊。”
罗安生眨了眨眼。
马爷说道:“说实话,我这么近距离的叫魂,勉强不受影响的很少,当时你背后的那纸人儿,叫得还更厉害一些,结果你是完全不受影响,啧。”
罗安生说道:“可能是运气好吧。”
马爷翻了个白眼。
罗安生尴尬道:“马爷,不管怎么说这次还是多谢你了,没想到真如你所说,你们这提灯人,还真是有些克制鬼农。”
马爷冷哼道,“怎么,开始还对我有防备?”
罗安生挠了挠头,“不敢不敢,只是我对这三教九流却是不太熟悉,马爷之后还在西柳河摆摊么?如果还在西柳河,之后我也和马爷多聊聊天,增长增长感情嘛。”
“呵呵,你这小子就想从我这套话是吧。”
马爷笑着摇了摇头,“不过也无妨了,老头子这条命都是你救的,再者,我这提灯人的身份你都知道了,你不过就是想了解了解其他门道,尤其是那鬼农,对不对?”
罗安生正色,点了点头:“马爷果然大智慧。”
“不是我大智慧,是你小子鸡贼,恐是怕那鬼农前来收割,对岳家或者你出手,所以知已知彼嘛。这点忙,老爷子还能帮的,空了来西柳河就是。”
马爷说道。
“那是,最近无事,我也该去西柳河摆摊了,不然摊位被人霸占了可不好哈哈。听说马爷的摊位都被人霸占了,就凭马爷你的手段,还能受这气?”罗安生不解问道。
“这你就不懂了。”
马爷正色道,“咱们行走江湖,各有所图,但是尽量的不惹麻烦,那西柳河的恶霸,也不过是寻常人,真要对付,他活不过今晚,不过对我这糟老头子来说,没有必要。不像你们年轻人,心气高,受不得委屈。”
“马爷说得是。”
罗安生点点头。
很快到了堰口街。
马爷带着麻子又晃晃悠悠消失在了巷子里。
罗安生看着这一人一猴的背影,也是笑了笑,“也算是长见识了。”
他默默驱车回了自已住宅。
洗漱一番后,心中总算是轻松了一些。
时间还早,罗安生便掏出笔记本,还有从韩束那里抢来的细长毛笔仔细的打量着。
这细长的毛笔,罗安生一直没有分辨出它的笔毫是用什么材质做成的,但是其笔杆倒是有些像雷击木。
韩束当时便说过,带着这玩意不是什么好事。
当时只以为是威胁,现在想来,这毛笔恐怕韩束都是偷来的或者抢来的,所以才会遭到同门的追杀。
而那清宣宗的人杀了韩束之后并没有找到这毛笔,所以又将目光盯上了自已。
如果对方好言相说,这笔还了就还了。
可是既然已经结了仇,这笔罗安生是铁定要据为已有了,最关键的是,用这笔写出来的符,的确效用要更强。
只可惜这玩意不知道朝谁打听,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作用。只能暂时收了起来。如果下次有清宣门的人来找事,必定得留个活口,好好问询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