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国家,就如同一棵参天大树一般,而滚滚诸公只是树干之上的枝丫,虽然断了会有些伤筋动骨,但是过段时间伤口还是会长好,还会有新的枝丫长出来。
但是那些底层的平民,则代表着大树的躯干和根茎。
一棵大树的树干如果烂了,那上面枝丫就会失去养分,迟早会枯黄凋零。
而一棵大树如果被蛀虫把根茎蚕食殆尽,那大树的生命就已经开始倒计时了。
此时的铭献帝,是动了真火。
他实在不敢想,如果大吴王朝的数百载基业毁在了他的手上,那他将如何面对黄泉之下的列祖列宗。
“查!给我往死里查!谁敢不从格杀勿论!”铭献帝声音低沉的嘶吼道。
看到铭献帝这般愤怒,三人便立马郑重其事的对着铭献帝行了一礼。
“沈朝,你负责收罗证据,究竟是谁在纵容下面的那些人。”铭献帝看向沈朝,神情严肃的说道。
“庆国仲、古千杭,你们分别查文官武官之中,究竟有哪些人包藏祸心,结党营私。”
听完铭献帝的话,三人同时应下此事。
丞相庆国仲乃是文官之首,而古千杭身为曾经的八军元帅,虽然现在已经退位让给年轻人,但皇帝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还是要找他商议。
而今晚的这场议会,在铭献帝的暴怒之下结束。
而从这一晚开始,大吴朝堂之中,展开了一场让无数人胆寒的血腥清洗。
……
天枢阁。
在和众人商议之后,庆言告别众人,随后便乘着马车朝皇宫不远处的铭献帝送的宅子行去。
毕竟,小别胜新婚,昨天顾忌单清婵的身体,庆言此时并没有使出全力。
庆言还没到千金散尽的程度,暂时还不至于进入贤者状态,所以晚上该做的事情和不该做的事情,庆言都还是要做的。
而就在庆言想着,今晚准备整些什么花活的时候,车厢却突然一阵摇晃,随即传来马匹的嘶鸣声。
庆言皱眉,这马车行驶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停下来了,莫不是碰到了劫道的了不成。
随即,庆言也被自己的想法给逗笑了。
毕竟,这可是皇宫禁地的警戒范围,明里暗里不知道有多少高手在巡查监视,哪有人敢在这里撒野。
可就在庆言这么想着的时候,打脸也来的特别快。
“庆言大人,马车行驶的路被堵住了。”外面驾车的宦官,朝着车厢里面喊道。
听到这话,庆言想到的第一个词就是‘好胆’,居然敢在皇宫范围内纵马行凶。
随即,庆言心头顿时升起不祥之感。
在皇宫范围内敢如此的肆无忌惮,想来对方的身份必定不凡。
既然敢纵马拦车,肯定知道自己在车厢之中。
庆言在心中这么想着,心中顿时有些紧张起来。
第468章 又掐起来了。
感受着车厢外宁静肃杀得气氛,庆言强迫自己静静下来。右手一翻,手中多出了一把匕首。
庆言伸手,缓缓掀开车帘,朝着车厢外警惕的张望。
第一时间,庆言的目光看向驾车的宦官,发现他正安然无恙的坐着,也没有被胁迫的样子,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庆言皱起眉头,声音不悦说道:“何人胆敢拦皇室马车,速速去让对方让开道路。”
听到庆言的话,宦官脸上露出尴尬神色。
“这”
庆言眉头皱起,疑声问道:“怎么?”
听到庆言的质疑声,宦官压低声音的小声说道:“我看马车上的标识,是古府的马车。”
“古府的马车”
庆言嘴中喃喃道,有些不懂其中深意。
就在庆言思考之际,马车之内居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庆言,下车说话。”
庆言听清声音,很快反应过来,这声音不是古思思父亲的声音吗?
再三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后,庆言这才放下心来,从车厢内走了下来,走向正挡在路中间的马车前。
等庆言靠近马车之时,车帘被掀开,马车内的人露出自己的真容。
庆言定睛一看,果然就是古思思的父亲古千杭。
在确定是一场误会之后,庆言顿时松了一口气,对着车厢内的行了一礼。
“伯父,不知拦下晚辈,可是有事要晚辈代劳的?”庆言疑惑问道。
毕竟,自己和对方根本就没什么过多的联系,现在对方突然拦下自己,究竟所为何事呢?
古千杭抬了抬眸,上下打量了庆言一眼。
“你这是要去何处啊?”
听到古千杭的质问庆言丝毫不慌。
“陛下在内城给我准备了一间宅子,现在已经入夜了,我便准备回去休息了。”
听到庆言的回答,古千杭冷哼一声。
“那单清婵是不是正在那宅院之中,正在期盼你回去?”古千杭冷笑说道。
听到古千杭的话,庆言顿时心中大惊,忍不住在心中腹诽道。
不是,大佬你赛半仙啊?这你都知道了?
毕竟,这种事情不管是大吴皇室方面还是庆言这边,都一直保守着秘密。
用美人计来勾引他国使臣,这种事情实在是上不了台面。
“那个”
面对古千杭的质问,庆言一时不知如何解释才好。对方既然问出来了,那肯定是确认过此事真假,否则不会直接说出口。
而就在庆言不知如何蒙混过关之际,车轮撵在石板上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一辆马车直直的插入两辆马车中间,把庆言与古千杭隔了开来。
“你就是庆言啊?果然一表人才,难怪婵儿一直对你朝思暮想。”
相比较古千杭严厉的口风,沈朝说话的语气,则更能让庆言接受。
“您是单清婵的父亲?”庆言略感惊讶的问道。
沈朝点了点头:“不错,你可以叫我沈伯父。”
两人一阵寒暄之后,沈朝用略微有些责怪的口吻说道:“你说你和清蝉都已经是这种关系了,也不知道上门探望一番,实在是有些失了礼数。”
庆言听着沈朝的话,嘴角不免僵了僵。
很明显,沈朝的话并不是说给自己听的,而是说给古千杭听的。
显然,这两人肯定都知道了对方的事情,因为这事肯定生了矛盾。正好碰到了庆言,庆言便成了他们斗争的牺牲品。
听到沈朝的话,古千杭额头青筋凸起,阴阳怪气的说道。
“我听说那单清婵在大吴京都是以花魁的身份自居的,以庆言这等青年才俊的身份,娶一个青楼女子为妻,怕是失了身份。”
显然,两人并不想就此休战,再次互掐起来。
虽说庆言知道,单清婵的一血是自己拿的,但是不管怎么样她都当过花魁,不管怎么样都算是一个污点。
遭受古千杭的背刺,沈朝的脸色也变的难看起来。
现在庆言只感觉,整个人都麻了,这时候能不能来个人救救自己。
而就在这时,庆言突然想到不是还有一个宦官在吗?说不定他还能帮自己解解围。
当庆言目光看过去的时候,宦官倚靠车厢之上,打起鼾来。
看到这一幕,庆言顿时嘴角抽了抽,在心中怒骂道。
“狗贼,白天的银子白给你了!”
最终,庆言咬了咬牙,对着沈朝行了一礼:“沈伯父,我与古伯父有些话要说,还请给我们些许交谈的时间。”
听到庆言的话,沈朝对着庆言投去担忧的目光。他怕因为自己的关系,古千杭会迁怒于庆言,还是有些担心。
庆言对着沈朝点了点头,表示并无大碍后,沈朝这才让人挪开马车,让开挡住的道路。
而沈朝的马车并没有走远,而是停在不远处等待着。
庆言扭头,看向马车中的古千杭。
此时的古千杭脸上的表情有些阴沉,显然被沈朝的话气得不轻。
庆言目光真诚的看向古千杭,语气沉稳说道。
“古伯父,你知道我生在大齐,长在大齐,那你可知晓我的成长过程?”
听到庆言的话,古千杭并没有回答,而是静静的看着庆言,等待着他继续说下去。
很快,庆言继续自述起来。
“我二十岁之前,就和普通人一样,过着普通的生活,在衙门里当一个名不经传的小捕快,我的生活是从二十岁开始,渐渐发生了改变。”
此时,两人都没有发出声音,听的真切。
沈朝距离庆言的距离并不远,庆言说的话沈朝也能听的一清二楚。
“而我和单清婵相识之时,我才刚刚加入锦衣卫,也算是相识于微末之际。”
说到这里,庆言的脸上露出了回忆状,随后庆言还不经意的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