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郝仁脸色忽的涨红,对着司徒渊的方向跪了下去。
“大人,我贱命一条,要杀要剐任您处置。”
说着,郝仁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的屋子。
“他们都是孩子,他们都是同僚托付的孤儿,他们都是无辜的,还请大人高抬贵手,放过他们一马。”
看着郝仁的言行,司徒渊愣了愣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自己只不过是撤去掩藏自身的神识。
自己随便找了个话题,问了一句这些孩子的情况。这中年人如同惊弓之鸟一般,拿出短刀对自己出手。
自己夺下对方的兵刃后,他却忽然对着自己跪了下来,还要自己放过那些孩子……
难道自己看起来,很像坏人?
如果庆言在场的话,肯定会疯狂吐槽。
你是好人?
你见过谁家好人没事爬人家墙头,突然出现吓唬人?
如果墙头是用来爬的,那门的作用是用来干嘛滴?
摆设?装饰?
关键你还摆着一张扑克脸,一看就不是啥好人,也难怪人家会对你出手。
司徒渊脸上露出尴尬表情,挠了挠头。
“我想我们之间应该有些误会,我没有恶意……”
就在司徒渊心中尴尬,不知如何解释的时候,身后传来庆言的声音。
“你爬人墙头干嘛,赶紧下来!”
庆言人未到,声先至。
司徒渊只感觉庆言的声音如同天籁一般,能替自己解围的人,终于来了。
但是,他并没有听从庆言的告诫,从墙头上下来,他总感觉庆言没憋好屁。
俗话说,好话救不了该死的鬼。
司徒渊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庆言好言相劝,可他却不听。
庆言几人从大门处走了进来,走到郝仁面前将其扶起。
“不好意思,我这兄弟脑子不太好使,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站在围墙上的司徒渊,露出黑人问号脸的表情。
啥?我脑子不好?
“我们此次前来是想问你一些关于潞州郡的问题,希望你能帮我们解答一二。”
庆言怕对方对拒绝,赶忙补充了一句:“事后,我们会给予你一些酬劳,聊表心意。”
听到庆言的解释后,郝仁这才弄明白庆言等人来此的目的。
就在这时,一旁传来一声卧槽的怒骂声。
只见,司徒渊站着的矮墙直接轰然倒下,变成了一堆废墟。
见此情形,郝仁心中大惊。
“不好!救人啊!”
庆言目光看向废墟方向,只是瞥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没事,我们继续聊我们的。”
听到庆言的话,郝仁支支吾吾道:“那他……”
庆言摇头。
“没事,他死不了。”
旋即,就见废墟之下爬出一人,正是满身灰尘的司徒渊。
此时的司徒渊身上都是灰尘,,发型衣物都极为凌乱,整个人看起来极其狼狈。
不得不说,天枢阁的衣服是真结实啊,经过司徒渊这么折腾,依旧完好无损。
等拍去身上的灰尘,司徒渊跳脚怒骂道:“庆言,是不是你动的手脚。”
庆言翻了翻白眼,不想搭理他。
“我都让你下来,不要站在围墙上了,你非不听,现在出事了你就认为是动的手脚,你听听,你自己说的是人话吗?”庆言没好气的说道。
听到庆言的话,司徒渊先是一愣,这才露出一股吃了苍蝇一般的表情。
“他说好像就是事实,我竟无言以对”
这个小插曲之后,庆言等人表明来意后便和郝仁交谈起来。
而那些孩子也被郝仁从房间中叫了出来。
庆言看着这些孩子,面黄肌瘦的样子,竟然有些于心不染,便取出一些大饼和一些肉干放在了一旁,对着孩子们说道。
“随便吃,管饱。”
这些孩子看到那些肉干和大饼之后,顿时眼睛一亮。和庆言道过谢后,便拿着大饼和肉干后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而一旁郝仁,也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看着郝仁吞咽口水的样子。庆言笑着的说道。
“你也吃一点吧,看给你馋的。”
旋即,郝仁憨厚一笑露出一抹不好意思的表情。
随后,好人一边吃着大饼,一边和庆言说着。
庆言从他口中了解到,郝仁曾经是潞州郡下辖登峰县的捕头。
这几年,潞州郡的衙门和北漠郡的商人勾结,强买强卖的收购粮食,卖给那些行商。
导致潞州郡的粮食价格居高不下。
而这个过程中,郝仁始终不愿意与这些人同流合污,甚至有了向上告发的想法。
因此,他集结几位衙门中的不愿与之沆瀣一气的同僚,便想着自发去往寺湖城的郡守府去告发这些人的恶行。
可谁曾想,等郝仁带着证据去了郡守府后却吃了闭门羹。
因此,郝仁便意识到此事恐怕郡守也有参与。
郝仁带着近乎悲愤的心情赶回上峰县时,他的那个同僚已经以结党营私的罪名被关进了大牢。
当晚,那四名同僚就在大牢中上吊自杀了。
而那些人的尸体也很快被火化了。
而这些话,都是衙门给的说辞,郝仁自然知道,自己的同僚这是被灭口了。
而郝仁察觉到了事情不对,赶忙去到同僚家中,带走了他们的孩子。
而那些孩子的母亲,为了给郝仁逃跑争取时间,毅然决然的决定留下来拖延时间。
随后,这些孩子在郝仁的带领下,逃亡到了寺湖城外。
而这一躲,就是两年多时间。
起先郝仁生怕上峰县府衙之人会追杀自己,为此他还特意偷偷潜伏回上峰县过两次。
第607章 团伙
当他东躲西藏的回到上峰县之后,他才发现上峰县已经恢复如常。
上峰县府衙之人,根本就没有对他们展开追杀。
在他们看来,他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蚂蚁罢了,根本不值得他们大费周章的抓捕。
而他们的目光,则一直盯着那些普通百姓的口袋,巴不得把他们敲骨吸髓。
而上峰县的府衙也彻底被那些行商攻陷,上峰县的普通人也彻底陷入水深火热之中,落得一个食不果腹的下场……
当庆言听郝仁说到这里,一旁的司徒渊神色极为难看,拳头被他捏的咯吱作响。
而作为主心骨的庆言,则陷入沉思中。
庆言在自己心中,盘算起来。
潞州郡之所甘愿充当北漠郡的血包,主要是因为潞州郡与北漠郡有所不同。
北漠郡是有藩王的封地,而封地相当于私人领地,一旦被封藩王那块地就等同于是私人土地,藩王只要每年把应缴的赋税交到朝廷即可。
而潞州郡,却并未被封藩,那就还受朝廷管辖,而这些官员也是吃朝廷俸禄的。
但这潞州郡虽然不如北漠郡那般贫瘠,但是也没有什么支柱产业,所以这潞州郡的官员也捞不到什么油水。
可当北漠郡的行商出现,彻底改变了眼前的局面。
那些行商,都很有钱,而且很懂事。
他们去到潞州郡各处做生意的时候,都会打点各处的关系。
因此让府衙各处的上到官员、县令,下到捕快衙役都尝到了甜头。
这让本就没什么人来此做生意的潞州郡官员乐的眉开眼笑。
至于底层普通人的死活,又有谁在乎呢?
而像郝仁这种正义之士,想着告发他们,自然会被他们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因此,他们自然迎来了他们的报复,而郝仁就成了他们杀鸡儆猴的典型。
而至于这件事情,他们也不担心朝廷的人会追查此事。
天高皇帝远,哪有那么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