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半个时辰过去了。
陆乾长舒了一口气,用清水洗干净那块玻璃镜片,递给庆言。
庆言拿到手中打量,这片玻璃镜片,和一般的玻璃镜片没什么区别。
打磨后的镜面依旧保持着通透感,让庆言大为吃惊。
在没有精细的打磨抛光设备之下,陆乾居然能够单靠手搓,就能做成这样,让庆言感到咋舌。
如果庆言手里有一副键盘,他一定会疯狂扣666的。
庆言灵光一闪,高级工匠就这么厉害了,那更高级的是不是可以,给他手搓出一把阿卡出来给自己玩玩了。
庆言把镜片递给邱天机,“三师兄,你把这个放在眼前,然后望向远方,看是否能够看的清楚一些。”
邱天机有些半信半疑,就这么个简单的小东西,能够解决他的眼疾?
一开始他是不信的,但是念在两人辛辛苦苦折腾那么久,他还是选择尝试一下。
邱天机按照庆言所说,放在眼前。
顿时,模糊的视野瞬间清晰起来。
起初他还不太相信,当他看到,透过镜片看到的清晰视野,愣在当场。
邱天机身躯有些摇摆,觉得如同梦幻一般。
多次尝试之后,邱天机喜极而泣。
“困扰我们鲁班阁的眼疾,终于有救了。”
陆乾有些不信,拿过来镜片也跟着尝试起来,他尝试之后,也觉视觉异常清晰。
还没等他尝试几次,就被邱天机劈手夺过,如获至宝一般,捧在手心之中。
“庆言,这东西能否改造一番,便于佩戴。”
邱天机算是彻底被庆言折服,两眼放光的盯着庆言。
“有啊,这东西对不同程度的眼疾,都能有所改善,不过……”
庆言欲言又止道。
“不过什么?”邱天机走近,用手抓着庆言的手臂。
痛痛痛……
庆言只觉得自己的手,如同被铁钳钳住一般,让他痛的撕牙咧嘴。
庆言赶忙挣脱出邱天机的魔爪,“以后,你们卖出去一件此物,你们的收益,要分两成给我。”
闻言,邱天机不假思索便答应下来。
就在几人庆言臆想着,靠这个发大财之时,从门外走来一学徒,对着四人行礼道。
“阁外有一锦衣卫,自称周柱,让我上来传信,陈府遭难,请庆言公子迅速前往刑部。”
庆言闻言,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家人就是他的逆鳞,绝对不容他人触碰。
“他人呢?还在不在鲁班阁外?”庆言言语之间,透着彻骨的冰寒。
第95章 对峙
“他已经骑马离开,朝着刑部的方向赶去,只留下一名叫雨露的侍女,等在门外。”
庆言一声不吭的朝着门外走去,何炎陆乾两人紧随其后。
至于邱天机,三米之外人狗不分的视力,便没有跟上去。
庆言在门前,听到雨露一边抽泣,一边说着事情原委。
“你先回去,一切都交给我。”
说罢,和陆乾道了一声别。
庆言、何炎两人,便骑马朝着刑部的方向飞奔而去。
刑部门口,周柱、白清弈两人站在队伍最前方,庆言小队中的众人尽数到场。
就连队伍中唯一的萌妹子,高泱泱都一起来了刑部。
白清弈踏前一步,李相洲率先拔出刀来。
“刑部重地,再向前格杀勿论!”
白清弈看着众多捕快带着森森寒光的刀尖,依旧不为所动。
“李相洲,祸不及家人,你这次做的过了。”白清弈淡淡说道。
“陈谦本就是最大的嫌疑人,我的做法并没有错。”李相洲并没有让步,态度强硬的说道。
“呵,希望你这个理由,能够说服庆言……”白清弈扭头,看向身后。
其余人,也跟着白清弈的目光看向远方。
只见,两骑朝着刑部正门的方向飞驰而来,没有丝毫减速的样子。
来人,真是庆言。
四蹄翻飞,扬起大量烟尘,骑在马背之上的庆言,神色凌冽,眼神中带着丝丝杀气。
在距离刑部众人,不足一丈之处,庆言一勒马缰。
战马的蹄子扬起,作势朝着带头的李相洲踏了过去。
李相洲在这股威势之下,后退了几步,躲避战马的铁蹄踩踏。
庆言这下马威般的行为,让李相洲脸色阴沉到极点。
翻身下马,庆言一改之前嘻嘻哈哈的神色,脸色前所未有的严肃。
“李相洲,你这算是公报私仇吗?”
李相洲一声冷哼,“哼,我只是公事公办而已,哪来的公报私仇?我和你也没有什么仇怨吧?”
“呵,好一个公事公办。”庆言气急而笑。
“在你没有证据之前,就把陈府上下一干人等收押监牢,连同女眷下人,也都不放过,这就是你所谓的公事公办?”
庆言手伸向后腰,抓向腰后的刀柄。
锵的一声,庆言的佩刀,被他拔出了一寸。
听到长刀出鞘的声音,李相洲眉头一皱。
“刑部之地,可是你能撒野的地方,希望你能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说完,刑部内再次涌出大量持刀捕快,与众人对峙起来。
见此一幕,庆言巍然不动。
“李总捕头,这次给你机会,希望你能查明此案,不要像以往一般,给你机会你却不中用。”
庆言把佩刀插回刀鞘中,眼神瞬间如同刀芒一般,看向李相洲。
“你若敢对陈府之人,滥用私刑,我必定和你不死不休,我说到做到。”
说罢,庆言便翻身上马,带着众人返回镇抚司。
众人走在回去的路上,庆言始终沉默不语,整个队伍的氛围也都沉闷起来。
庆言则在思索。
虽然,自己口中说的如此洒脱。
他却不能任由事情自由发展,眼下这种情况,更需要自己介入其中。
一方面,他担心如果刑部真的无法查明真相,会选择屈打成招。
毕竟,庆言了解过太多社会的阴暗面。
有些小地方府衙,为了破案率,会直接抓些社会边缘人物,来当替罪羊。
以防对方开口辩解,造成反噬,他们会事先剜去犯人的双眼,割掉舌头,捅破耳膜,以此做到万无一失。
虽说,李相洲自不敢如此行事,毕竟怀真帝也会过问此案。
但是,让干爹受一顿皮肉之苦,也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眼下的情况,庆言只能暗中调查,不能利用锦衣卫的身份,只能想其他办法了。
“老周,一会儿你去把老马找回镇抚司,我要问他点事。”庆言对周柱说道。
庆言突然蹦出一句话,竟让周柱没反应过来,老马是谁。
“你指的老马是?”周柱试探着问道。
庆言翻了翻白眼道。
“老驴。”
“喔……”
老周这才想起,你直接说老驴他不就明白了。
毕竟马户这名字,也算蝎子拉屎,独一份了。
何炎凑了过来,“你是打算,私下查案?”
庆言点了点头,“毕竟事关我的家人,不能袖手旁观。”
在庆言看来,刑部的人办案能力属实一般,他们办理大案要案的机会实在不多。
一般,涉及到重大案件,一般都会由锦衣卫南司房来接手。
庆言也搞不明白,干爹陈谦虽说不能算粗人,但是要和庆太乙这种文豪扯上关系,那属实有些勉强了。
从李相洲口中得知,陈谦的确是卷入此案之中。
要不然,刑部也不会发凭票,让李相洲捉拿陈谦,至于把陈府所有人下狱,肯定是李相洲的一己私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