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大用拿出一支烟摇了摇。

　　周小明点点头。

　　看守协警立即给周小明拿过来点了起来。

　　周小明低着头夹着烟抽了几口才开始说话。

　　“我是粟州永侨人，00年和别人打架把人打伤了，这才跑了。过去在粟州混的还算马马虎虎，所以跑出来带了一些钱。”

　　周小明说了几句，然后又低着头抽了几口烟，这才扔掉了烟头。

　　“当时跑出来的时候，其实不知道去哪儿，我在粟州有个好朋友叫老七，以前就和我说过，打架出事不要跑大城市，查的紧，他说他要是跑就往浮洋跑，因为人多，吃东西和我们那边差不多，口音几乎一样，反而容易待下来。”

　　杜大用听着笑了笑说道。

　　“这不是老七以前和你说的吧？这时候还讲什么义气？老七肯定是要抓的，就他伙同张天军窃取他人信息，他也要被追责的。你逃跑之前是不是和他在一起？是不是你来这里也是他送你来的？”

　　周小明看看杜大用，然后点点头。

　　“继续说吧！不过别耍什么小心眼子了，一点意思都没有。”

　　“老七把我送过来以后，就托人给我办了假证，又让我拿着假证学了驾驶证，所以驾驶证上面是我的照片。那时候我才正式在浮洋落了脚。可是也不能坐吃山空，我就悄悄回了老家，在老家东拼西凑买了一辆车，在浮洋开始跑起黑车来了。”

　　“01年上半年，遇到一个客户，是个女的，她包了我的车，不过我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毕竟那时候还是大冷天的时候，她给口罩，围脖，帽子都戴着的。”

　　“当时去的地方就是市人民医院，后来她出来的时候，还是坐的我的车，然后她就找我要了我的寻呼机，说用车就找我，于是那几天都是叫了我的车，大概一直跑了有大概七八天。”

　　“毕竟她是女的嘛，我那时候相当于一个人，所以还想撩一下她的，不过她没给我机会，反倒是我给她套了不少话走了，也就差没说我是逃犯了。”

　　杜大用又拿出一支烟交给看守协警，周小明点着以后抽了几口才继续说道。

　　“她让我去市人民医院呼吸内科找一下王主任，让我负责跟踪来看病的家庭，病患家属住哪儿，有没有和其他人见过面，如果住宾馆，看看病患家是哪儿的，一个月给我五千块钱，车子的维修，汽油，磨损另算，其实就相当于包了我的车。我立马就知道这里面应该有勾当，可是我也缺钱啊，车子本钱毕竟都是借来的，所以不想干也得干。”

　　“有时候她也让我跑一些长途，有时候帮着拉点东西，反正我也不管拉的是啥。后来我渐渐认识了一些医院里面的人，尤其是护士，后来和呼吸内科一个二十六七岁的护士谈了恋爱才有所耳闻，那些药可能就是用来治疗癌症的，不过我那女朋友也知道的不太清楚，什么价格之类的她也不清楚，不过我是上了心。”

　　“于是我准备把老七叫了过来，让他带人过来劫一次车，就劫那个药品，我就是想知道那东西能卖几个钱。可是那个女的突然就不联系我了，直到过了一段时间换了一个女的，联系了我，又开始让我送药，不过那时候给的价格更高了，一个月给一万，其他的另算，我原来起的心思就窄了。”

　　“可是不管我如何想的，那边不久就会换个女孩来送药，都是遮挡的挺严实，这下我就更加不敢了，我觉得我如果真的要是动了人家的东西，估计我可能会活不长久。不仅如此，每次提的要求都是一样的，不过后来不是流行查身份证了吗，她让我调查人家病患家属的住宿信息，每查一个给五百，有时候一天能查三四个，我觉得这钱稳当一些，于是就找了老七，老七给我找了张天军，信息就是这样查起来的，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了。”

　　周小明说完，看着杜大用，杜大用也在看着周小明。

第1482章 情况没有那么理想

　　杜大用这时候发现周小明的眼神是比较清澈的，似乎并没有隐瞒什么了。

　　“这里有几张照片你看一下，看看里面是不是有你认识的女孩，相信哪怕对方有所遮掩，你这样的人应该也能有所判断吧？”

　　周小明点点头说道。

　　“警官，我也不知道，如果我把一些部位挡住可能会看的清楚一些。我反正尽力去看，至于是不是能够辨认出来，我也不敢打包票的。”

　　杜大用这时候从包里拿出除了00年1023案件以外的所有受害人照片来到了周小明的身边。

　　结果第一个被辨认出来的就是王菲。

　　第二个被辨认出来的是那个丁飞雪。

　　第三个被辨认出来的是毕绣瑗。

　　第四个辨认出来的是蒋艳。

　　其余的照片周小明并没有辨认出来，包括那名淡棕色头发的女孩。

　　不仅如此，周小明的时间段分的很清楚，他第一个见到的就是到现在还没查明身份的丁飞雪。

　　杜大用这时候有些明白了，这四个地方都应该有类似于周小明这样的人，那么这些女孩子，都是送货来的。

　　“这些女孩子带来的药品都是从哪儿提货来的？”

　　“不知道，有时候就是告诉我她在哪儿，然后我去的时候，那些密封塑料箱都已经放在她身边了，我就把那些塑料密封箱搬到车上，然后送到新立医院张大夫那里去。她是不跟着上去的！我听我女朋友说，科里药品都是王主任管，王主任和胡玉菲关系非常好，基本上都是王主任安排，胡玉菲操作，有时候我那个女朋友也会参与打吊针，一个病人给三百的加班费，不过不准对外说，谁说谁滚蛋。”

　　杜大用这时候觉得有些情况不对，为什么不是王主任让周小明盯梢和登记呢？

　　“周小明，你最后见到的是那个叫蒋艳的女孩，让你盯梢和查登记的信息还是她安排你的？”

　　“是啊！一直都是女孩安排的。”

　　“那她怎么给你钱呢？她也不是经常来啊？她怎么知道你查了多少？”

　　“警官，你这是糊涂了吧？王主任那里也是要咨询的，只要和病患填写的居住地地址符合就行了，不过这一两年已经很松了，其实你和那个老头地址是不对的，我也报了是对的，我就能多拿钱了，所以现在根本就没那么紧了。”

　　“01年和02年查的必须要一致，那时候王主任也会派人核查的，所以就没办法作假了。到了03年的时候，我有一次是疏忽了，跟丢了人，我也按照符合的状态报了，结果最后这个信息费我也拿了。从那时候起，基本就是我自己有时候都不跟，直接最后就说情况符合，信息费都能拿到手。”

　　“那谁给你钱呢？”

　　“新立医院的张大夫给我啊！反正我报的对象就是他，又不是那些女孩，不过每年来定价的都是女孩，然后那一年的价格基本都是按照女孩当初定好的价格来。至于他们之间是怎么联系和沟通的，我就不清楚了。”

　　杜大用听着心都凉了一半！因为这里面完全可以架空操作的，就是幕后人找来女孩奔赴各个地方，把各个地方的业务谈好，那么药品只要确有疗效，那些科室主任确实又能挣钱，那只要想挣后面的钱，就必须听从幕后人给女孩们的指令。

　　杜大用赶紧这时候出了审讯室，开始去往那个王主任的审讯室。

　　而王主任这时候正是卫克波和浮洋纪检的人在一起联审。

　　杜大用飞快的来到离着市局不远的检察院，因为这里有浮洋市检察院自己专门的安全审讯处。

　　到了地方，卫克波接到杜大用的电话，就出来迎接杜大用了。

　　“这地方选的挺好的，检察院的反贪局在哪儿找的这种地方。”

　　“这里原来是检察院底下的三产企业，后来不准办了以后，检察院就把改造了一下，沿街房全部租出去了。留了一个厂房，正好有地下室，最后就扩建了一下，纪检或者检察院自己用，一般都会放这里，这也是我刚刚听说的。你那边审的如何？”

　　杜大用听着摇摇头说道。

　　“我要结合起来看审讯材料，那个王主任拿下没有？”

　　“算是吧！不过他都从头到尾没见过真正卖药给他们的人，都是有女孩过去洽谈的，经过他辨认，已经认出好几个来了。”

　　杜大用一听到卫克波这样说，心里就更凉了。

　　“今晚看来我们这儿出不了彩了，看看其他地方能不能出彩吧！”

　　杜大用苦笑着和卫克波说道。

　　“无所谓，反正不都是一支大队吗！再说了，我们浮洋这里别看人多，可是有钱人毕竟还是少了很多，好多就算得了癌症的，基本也是不看了，我估计要出彩，可能还得是在你们东鲁那边。”

　　卫克波笑着和杜大用说道。

第1483章 层层推进也受阻

　　杜大用随后进入看了看那个王主任的口供材料，还真是，不过这时候里面出现了淡棕色头发的女人。

　　根据口供材料显示，这些药品一开始送过来都是试用药，如果有效果了，可以让王主任这样的科室主任按照三千一支卖出去，而女孩给王主任的价格则是一千一支。

　　等于王主任他们一次用药就可以赚一万二。而目前这样的病人在这三年里面高达四千多人次，这还是必须一个疗程送郑市去。

　　不仅如此，在02年开始，所有的拿药都是先付款后拿药，清一色只要转账支票，而转去的公司也是深市的一家小型进出口公司，然后这笔钱就无影无踪了。

　　对，就是无影无踪了。这家进出口公司再查就是香江人和外国人合伙的中外合资企业。这些转账支票上的钱，很快就变成其他东西，然后继续出口就全部走了。

　　如果单单只是医院这点钱还不算什么，可是这还不仅仅是人民医院的，还有那个新立医院，这三年接待病人达到一万两千人次。

　　而且新立医院不仅搜集使用试验药患者的各项数据，还随着时间的推移，送过来的药品也在更新着这种靶向药的代数。

　　而且新立医院不仅和区卫生局是合作关系，和市卫生局也是合作关系，更加是市政府招商引资单位。

　　而这些都是王主任联系了一些其他科室的副高或者正高主任，他们尝到好处以后，更是不遗余力的推动了新立医院和地方政府负责部门之间的狼狈为奸。

　　因为这些人每个月都会在新立医院单独拿一份工资走，每个月不低于一万五。

　　“送去的这家郑市新心中西医结合医院很有名气吗？”

　　杜大用看着王主任口供上的这个医院，朝卫克波问了过去。

　　“姓王的说不是什么有名医院，原来那家医院就是挂羊头卖狗肉的医院，后来有人把买了下来，后来就有了区级政府背书，不过也不能完全否认，那些药确实疗效不错，大大延迟了一些绝望病患的生存期限。”

　　“那儿有复印机……”

　　杜大用正问着，电话突然震了起来，杜大用掏出来一看，是傅诚打来的电话。

　　“杜队，丁飞雪知道是谁了，她是南越华侨的子女，可是她是离境状态，并没有显示在国内这里。而且护照已经审查过了，确实离境以后再也没有入境痕迹，现在被害，人家却是在自己国家里报的失踪。这多亏了桂省省厅出入境管理局，他们一直在细致查阅，在今天早晨终于核查出来了，然后先是联系了南越警方，最后在内河市查到了这个叫吴美香的女孩报失踪记录，不过由于南越内河查出来时间很晚了，所以这边他们通知桂省警方，桂省警方就联系了我们。”

　　“至于其他一些身份不明的女孩，我们应该也在出入境记录上面查一下，这样估计还能把人给筛出来。”

　　“行！既然你是负责查找被害人人口信息的，这个就交给你了。”

　　“另外就是，你那边有没有什么突破，我这边的情况是这样的…………，所以等于到了这一步，就根本没办法查下去，还只能明天去郑市查，真的一个头两个大。”

　　杜大用有些落寞的和傅诚说道。

　　“杜队，我这边情况和你差不多，最后病患的集中地在津市一家名叫新薇中西医结合肿瘤治疗中心，生意非常好。”

　　杜大用听完以后，想了想说道。

　　“这些看来不是突破的重点，我们要想着这些药从哪儿上岸的才对，无论多少家医院，它必须要从其他地方走私过来，咱们可以查查各个港口的情况，这些药应该都是从丑国走私来的，因为只有这样才会成本最低，同样不排除南朝国，这个国家有些走私集团啥事都敢干，想这么多，还不如动一下，那我们就查一下，这些女孩出现来送药的时间之前，必然会在各自的码头都应该有些数据，我马上给何无惧打电话，让他专门去干这个活。”

　　“你继续审讯，如果有什么新的消息，立马通知我，这几天肯定是睡不好的，注意好身体。”

　　杜大用电话一挂，给其他组也打了电话，结果情况都是大同小异的，女孩能辨认出来的很多，可是追到上一级就没办法了。

　　不仅是幕后人找不到了，钱也是没了，从头到尾观察一遍流程，简直就像没有这桩生意一般。

　　这个犯罪嫌疑人的狡猾目前来看，已经超出了杜大用的认知。

　　杜大用的沉思，不代表着坏消息就没了，陆陆续续那些接应货物的血液检测报告也出来了，没有一个人和被害人体内的体液相同。

　　杜大用再次把脑海里的地图调了出来。

　　（这个故事还有二三十章就要结束了，同样这本书第一卷 也马上结束了，马上会新开第二卷，名字可能改成《××××大用》具体到时候会告诉各位忠实读者，这个案件一结束，新书一开始杜大用就要和傅诚，汤帅帅，李泽林，常敏应刑侦总局调遣侦破超级毒品大案，后面就是枪案，相信牵虎，故事会更加精彩！）

第1484章 来自老丈人的消息

　　各地的审讯都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最后对标的病患集中地都是一些大城市里面新字打头的中西医结合肿瘤治疗中心。

　　只有齐宁和青鹭，肥城是一家同名称医院三分，另外就是郑市和安西市是一家两分，太玄市和石庄市是一家两分，京城和津市是一家两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