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个按钮,就是控制天才俱乐部聚会系统的开关。”
林弦分析道:
“只有聚会系统处于开启状态,成员们才可以通过【黄金胸章】连接VR网络,以虚拟形象来到会场、参加聚会。”
“200年前的例行聚会,都是约定好的时间,每个月1号00:42准时举行,爱因斯坦只需要提前开启这个系统就可以。”
“问题是……现在是2234年,聚会已经暂停200多年,牛顿是如何做到第一时间赶来参会呢?”
林弦眯起眼睛,得出一个并不复杂的结论:
“【这说明,牛顿时刻在关注天才俱乐部的动态,应该有自动化设备帮他24小时监控聚会系统是否开启。】”
“【而全知全能的爱因斯坦自然知道这一点,所以他非常确定,只要启动聚会系统,牛顿就一定会第一时间进入会场确认情况。】”
林弦一边分析,一边走下台阶,走到牛顿所属的3号座位前坐下。
这把高背椅是属于牛顿的。
林弦打算坐在这把椅子上,把自己想象成牛顿、代入牛顿,进而,去推理侧写牛顿的想法。
抬起头。
首先看到的,就是正对面哥白尼的2号座椅。
“牛顿和哥白尼,作为最早的天才俱乐部成员,他们两人并非表面上演绎的死对头,反而是有着共同理想、共同信念的好友,亦或者是……【同伴】、【战友】。”
林弦闭上眼睛。
开始遐想天才俱乐部最早期线下聚会时的场景。
或许是一个燃烧壁炉的小别墅、
或许是一处灯光温馨的小会馆、
当时的天才俱乐部只有三个人,戴着爱因斯坦面具的爱因斯坦坐在主持位,而下面一左一右,分别坐着哥白尼和牛顿。
哥白尼的年龄应该要大一些,牛顿则年轻一些;但年轻估计也年轻不到哪里去,毕竟达芬奇见到牛顿时,对方就已经是位老人了。
“不。”
林弦摇摇头,发现一个盲点:
“【如果说,哥白尼和牛顿从一开始就达成战略联盟,要欺骗其它天才的话……很难确定牛顿到底真是位老人、还是故意伪装成一位老人。】”
“【甚至……有没有可能,哥白尼和牛顿是更加亲近的父子关系?只是为了强行塑造敌对感,所以才让年纪轻轻的牛顿化妆扮演成年龄相仿的老人,以此来达到欺骗其他人的目的?】”
……
这是一个很大胆的想法。
但并非完全没有可能。
因为。
哥白尼的年纪太大了,已经衰老到连冬眠舱都救不了他的地步。
而牛顿在200年后的现在,仍旧借助冬眠舱生龙活虎。
这就是绝对的证据,足以说明……牛顿的真实年龄,绝对要比哥白尼年轻;同样,也要比达芬奇和伽利略看到的相貌年轻的多。
“藏的可真深啊,你们两个。”
林弦继续往下推理。
作为天才俱乐部最初的两位成员,他们勾结在一起、志同道合并不奇怪。
奇怪的是……
“意义是什么呢?”
眉头皱起。
这是林弦想不明白的一点。
首先。
他们俩肯定不会傻乎乎玩过家家哄骗爱因斯坦。
爱因斯坦全知全能,自然知道他们两个在演戏,也知道他们两个在打什么算盘、有什么阴谋诡计。
但这并不违反俱乐部章程,同时也是两人联手计划的一环,这点爱因斯坦默许的。
“哥白尼和牛顿的合作,本质上与我和贾斯克的合作没什么区别……换个角度来看,当初我和贾斯克假装不认识的把戏,不也属于一种欺骗其他人的双簧吗?”
“嗯……这样来看,他们两个,肯定是在下一位成员伽利略加入俱乐部后,才开始扮演‘针锋相对死对头’的;而在这之前,他们两人坦诚相见,彼此明牌向爱因斯坦提问,占尽天时地利。”
想起来哥白尼和牛顿联合起来“审问”爱因斯坦的画面,确实有些搞笑。
但不可否认。
如果这两位初始成员老大哥是一伙的,那他们俩所能获得的情报与秘密超乎想象。
“这样一来,就能解释爱因斯坦在生命最后,把牛顿引到我面前的目的了。”
林弦睁开眼睛,彻底理解了爱因斯坦的良苦用心:
“【哥白尼和牛顿,知道很多我不知道的秘密、而且都是非常重要的秘密……爱因斯坦在引导我,想让我把注意力和目标放在牛顿身上。】”
“这样一来,也大致能明白哥白尼和牛顿为什么要分饰反派魔头和正派首领了。”
“首先,可以完美隐藏他们的目的、计划、以及关系,并且随着天才俱乐部里成员越来越多,提问的限制必然也是越来越多,这样的前提下……他们的对立关系,可以更好掌握主动权。”
“情报方面也是一样的,哥白尼长期缺席会议,但却不会漏掉任何关键信息,因为牛顿会告知他一切;同时,哪怕牛顿一直挂机什么问题都不问,也不会缺少任何答案,因为哥白尼可以替他进行提问,进而让牛顿藏的更深。”
“总的来说,哥白尼和牛顿如此谨慎小心……说明他们还是很害怕计划暴露、让其他人知道有关宇宙常数42真相。”
林弦从椅子上站起身,在地下避难所里踱步:
“但对我而言,要想继续深挖爱因斯坦、千年桩、灭世白光的真相,都必须从牛顿身上的秘密、以及宇宙常数42下手才行。”
“这也是我下一步的主线任务——”
“【从茫茫人海中找出牛顿,进一步调查关于宇宙常数42的真相!】”
思路通透了。
林弦也松一口气。
他重新走回实验台,看着装有时空粒子以及手表礼盒的小烤箱。
打开烤箱。
将手伸进去。
拿出这份沉淀300年时光的礼物……
得益于普通时空粒子局部暂停时间的特性,现在手上的小礼盒仍旧崭新如初,宛如没有经过时间洗礼一般。
捏住两侧,把小礼盒打开。
光泽有些黯淡的银色手表映入眼帘,时针、分针、秒针均已停顿许久,仿佛锁住时光的不是时空粒子,而是这块没有上发条的手表。
抬起手腕。
林弦将手表贴在脉搏上,触及冰凉。
随着将铁扣扣紧,这块来自1952年的20美元手表,正式戴在林弦手上。随便上了几圈旋钮发条后……
咔哒、咔哒、咔哒。
停滞300年的时光开始轮转,清脆齿轮声,从1952年传达至今。
“这是我戴过,最贵重的手表。”
林弦轻声说道。
这是一位布鲁克林贫穷女孩,用尽全身家当买来的礼物,胜过天底下所有的劳力士。
方形小礼盒底部,折叠有一张微微发黄的小纸条。
林弦将其捏起。
明明在感觉上,几天前才打开看过。
可现在。
却感觉日月轮转,星河倒挂,沧海桑田……
他当然知道纸条上写的什么。
那是一句温柔的嘱托,告诉他明天夏令时就结束了,记得把手表调慢一小时。
现在,正是2234年12月。
“果真,是冬令时呀。”
林弦忽然想到。
在泰姆银行铪合金保险柜里,也同样有一张楚安晴写给自己的小纸条。
无独有偶。
那张小纸条也和这张一样,被时空粒子所覆盖,放置在电饭煲版的时空粒子捕获器之中。
“根据爱因斯坦的理论,那张小纸条,包括那台电饭煲,也同样处于时间停止状态,不管放置多少时间都不会损坏、不会老化。”
“楚安晴在小纸条上写的内容,到底是什么呢?”
他依稀记得当初在空天飞机上,楚安晴以沙沙沙、沙沙沙沙的节奏写了两行字;这两行字都不是很长,写的也很快。
其实,现在对于林弦而言,依靠那张小纸条辨别梦境真假已经意义不大了。
就算没有这张小纸条,也不妨碍他为了救回千年桩、拯救人类未来而努力。
但是。
每每想起空天飞机上,楚安晴那坚定又毅然决然的眼神;以及CC的记忆碎片里那个沧桑的大胡子男人……
“或许,那张小纸条,不仅对我而言很重要,对于千年桩、CC、楚安晴而言,也是同样的重要。”
“希望,等我下一次改变世界线、进入下一个梦境时,能够找到遗失已久的保险柜吧。”
现在,林弦身处地下避难所,再加上建筑的各种铪合金结构组成法拉第电笼,手机是没有信号的。
所以,哪怕时空钟读数变化、世界线跃迁,刘枫的电话也打不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