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弦不知道这些司机到底耍了什么花招,才能如此神出鬼没来无影去无踪。
所以,他这次已经不放心将追捕肇事车辆的任务交给别人。
“飙车方面,我还从没输过呢。”
林弦闭上眼睛,感受着引擎怠速的震动。
这一次他亲自追捕肇事车辆……总不能还让凶手跑了吧?
那这梦境里十几年的车龄可真的是白开了。
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
【00:40】
会馆侧门处,出来三五位嘻嘻哈哈的男人,林弦从后视镜里看的一清二楚。
他们寒暄了几句话后,便相互摆手离去,有三位重新走回会馆,显然是出来送客的;而剩下的两位也在门口分道扬镳,一位前往停车场,另一位……则看了眼手表,点了根烟,慢慢朝马路上的斑马线走去。
这个体型……
林弦眯起眼睛看着后视镜。
虽然看不太清楚,但是这肥头大耳的光头形象,大致就是里昂院士没跑了。
他再次抬起手表。
【00:41】
里昂院士走的很慢,就像是刻意放慢脚步一样,一边吞咽吐雾,一边挪动身躯,终于踩到了斑马线上。
他低着头,小心翼翼挪了几步。
然后像是完成任务一样伸展一下手臂,手指夹着烟伸了一个懒腰——
轰!!!
忽如其来!
一辆没有开车灯的出租车从黑夜的另一头乍然出现!直接将斑马线上大腹便便的里昂院士撞飞!
出租车的速度非常快!快到离谱!
没有任何停顿,也没有任何减速,这辆出租车笔直的朝着路口冲来!
咚。
里昂院士裂开的尸体重重砸在地面上,血流如注。
而与此同时,那辆没有开灯的出租车和法拉利LaFerrari擦身而过。
早有准备的林弦通过打开的车窗死死盯着略过的出租车司机。
长久以来在梦境中的练习……已经将他的动态视力锻炼的非常强悍。
即便两车交错只有一瞬间。
但林弦已经真切看清楚了司机的模样——
口罩、墨镜、帽子!
和当初谋杀许云时的那辆出租车司机一模一样的装扮!
嗖!!
出租车荡起难闻的尾气和灰尘,向着黑夜里狂飙而去。
轰——
法拉利LaFerrari瞬间烧胎启动!弹射起步!
自动大灯亮起!
照着前方高速驶离的出租车紧追而去!
林弦将油门踩到底,暴躁的法拉利滑着诡异的曲线向着出租车快速靠近!
出租车VS法拉利……
你确定你跑得掉?
嗖!嗖!
蓝色的出租车和红色的法拉利在上海城郊道路上飞驰……
两辆车完全不遵守任何交规、无视交通信号灯,在凌晨的道路上前后蛇行。
后面的法拉利把出租车咬的很死,近乎是紧紧贴在车尾后面,但却始终不超车,似乎是在等待什么机会……
林弦娴熟的操纵车辆,紧跟着前方的出租车。
两辆车悬殊的性能差距下,追上这辆出租车根本一点难度都没有。
所以不言而喻……
上次周断云所谓的“半路跟丢”了,纯属自导自演。
这么晚的时间,道路上基本都没有车,怎么可能连一辆出租车都追不上?
林弦始终不相信这些肇事车辆会凭空消失,他们一定是在某个地方、某个阶段耍了花招,隐藏了起来。
这就是为什么他不急着追上出租车的目的。
反正也不会跟丢……他倒是要看看,季临他们要如何让这些车辆凭空消失!
……
日本,香川县,和式建筑内。
季临挂掉手里的电话,默不作声。
周断云也没有说话,饶有兴趣看着季临,就像是等着看笑话一样。
最终。
季临鼻子长出一口气,从盘坐的坐垫上起身,看着墙上挂着的浮世绘:
“一辆红色的法拉利,追着暴食。”
周断云呵呵笑出声:
“拉法是吧?那就是林弦的车,他女老板的车。现在可以下定论了吧?如果他不是提前预知到了这场事故,为什么会独自一人提前在那里等待?”
“问题就在这里。”
季临轻声说道:
“为什么他要独自一人过来?这显然不是一个理智的行为。”
“你管那么多干嘛!”
周断云在屋子里踱步,踩得榻榻米嘎达嘎达直响:
“既然已经证明了他拥有预知未来扰乱历史的能力,那就直接杀了他啊!引爆出租车上的炸弹吧,把暴食和林弦一起炸死!”
“不行。”
季临摇摇头:
“林弦必须死在00:42、必须是车祸。这是傲慢数番强调过的。”
“你们是傻瓜吗?还是把林弦当成傻瓜!”
周断云皱起眉头:
“他都熟悉我们的杀人套路熟悉到这地步了、甚至都开始提前埋伏了!你觉得他还会给你00:42分杀他的机会?”
季临轻笑一声,看着周断云:
“你敢违背傲慢的话?”
“有什么不敢?”
“那你来呀。”季临把桌上的手机递给周断云:
“拨出去这个号码,暴食车下的炸弹就会爆炸。现在林弦和暴食的车距,肯定会被一起炸死,给你。”
他又把手机往周断云那边递了递。
然而……
周断云只是皱着眉头,咬牙切齿,却没有接过手机。
“季临……”
他恶狠狠说道:
“你可真是季心水的一条好狗!”
“那你呢?”
季临看着周断云:
“那你呢,周断云?你又是什么?”
他轻笑一声,撇过去目光:
“在我看来,你根本连嫉妒林弦的资格都没有。虽然林弦是我们要杀的人,但这不妨碍我很欣赏他。而你呢周断云?你把自己伪装的这么矫揉造作,只是为了掩饰自己是一个坑蒙拐骗的loser而已。”
嘭!
周断云一脚踹翻茶桌:
“那特么不是现在的我!”
“现在的你?”季临不屑笑了:
“现在的你还活着,不过是傲慢的怜悯罢了,离开傲慢……你什么都不是。”
“你能站在这里,为你年少时期的扭曲心理出口恶气,恩将仇报,全是因为当初傲慢可怜你。”
……
空气瞬间安静。
踢翻的茶水渗透在榻榻米下,留下深色的水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