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世前的20多年时光,都是在普林斯顿度过的,因为各种原因……其实他的生活倒也不是很开心,但大体还过得去,总归是内心的忧郁更多一点,这大概也是他拒绝了一切研究和任职邀请,平静的在普林斯顿大学教书的缘故。”
楚安晴扭过头,看着林弦:
“我听说爱因斯坦的大脑被人偷了出来?现在也放在这座大学里吗?”
“应该是有一部分吧,听说当年是被切成了很多片,送给了很多研究机构。”
林弦摇摇头:
“但具体的,就不清楚了。”
不久后。
一共四辆黑色轿车,和前后两辆护送车辆,停在距离普林斯顿大学一公里以外的马舍尔大街。
车门打开,林弦和楚安晴走下车,抬头看着眼前老旧又有些破烂的独栋小屋。
马舍尔大街112号。
这里,就是世纪伟人阿尔伯特·爱因斯坦晚年居住过的地方,同时,也是季临买下来、放了一幅画作、送给林弦的礼物。
两人走进许久没有打理的庭院,走上台阶,看着眼前略显破旧的房门。
林弦把手伸进衣服内兜。
拿出来一把扁平的钥匙。
这把钥匙,就是当初在上海表彰大会之后,最后的七宗罪安杰丽卡送给自己的。
林弦也能猜到。
季临有那么多的遗产,却唯独这栋破烂小屋让安杰丽卡务必亲自给自己把钥匙送到。
这就说明……
这栋房屋对季临而言,比其他所有财产的价值加起来都高。
而能让季临如此重视的事情,唯有——
天才俱乐部。
这段时间。
林弦莫名感觉,自己距离天才俱乐部越来越近了。
是真的有这种第六感。
随着自己越来越强大、接触到的事情越来越多……他就越能感觉到,所有漩涡旋转的终点,都朝着同一个诡异的方向,那个隐藏在历史长河中超过600年的神秘黑手。
会在这里找到答案吗?
无论是季心水,还是季临,他们都想获得一张天才俱乐部的邀请函。
不单单是他们。
就连自己,也很想要一张邀请函。
黄雀说过。
要想找到这一切的答案……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获得一张真正的天才俱乐部邀请函。
确实。
对于再度陷入迷茫漩涡、并且身边满是谜团的现在。
【一张天才俱乐部的邀请函,就是自己最想要的东西!】
咔嚓。
林弦将那扁平的钥匙插进房门,用力一扭——
吱呀……
许久没开的房门发出撕心裂肺的声音。
阳光斜着照进屋内,在地面上映出一个标准的长方形,光亮以外皆是黑暗、光亮之中满是灰尘。
楚安晴扇扇脸前荡起的浮灰,轻咳两声:
“这……咳咳……这灰尘,好像很久没人来打扫过了。”
林弦点点头。
许云死之后,季临就来到了中国,距今已经十个月,这十个月季临肯定是没来过。所以,这个屋子里的灰尘少说也堆积一年多了,难怪推门带起的风能这么呛人。
两人走进屋内,瞬间感觉到温度的骤降。
林弦找到入门处的灯光开关,按下去。
咔哒。
昏暗的屋内这才明亮起来。
左顾右看。
两人发现屋内真的是什么都没有,家徒四壁。硬要说起来唯一的家具……大概就是把那些阳光遮的严严实实、厚重不透光的黑色窗帘吧。
“像是季临的风格。”楚安晴小声说道。
两人继续往里面走去。
一楼完全是什么都没有,这地方连老鼠都懒得住。
林弦和楚安晴踩着楼梯来到二楼,终于找到了这栋房子里除了窗帘以外,唯一还能被称为装饰品的东西——
一幅挂在二楼客厅墙壁上的油画作品:
《忧伤的爱因斯坦》
林弦凝望着这幅画作,真是无论什么时候看到,都这么的瘆人。
爱因斯坦那双无神的眼睛,就好像宇宙里的黑洞一样,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拉进未知的深渊。
忧郁、伤心、绝望布满这位伟人的脸庞。
冰冷、压抑、沉重也压在每一位观众心头。
“林弦学长,这幅画是赝品复制品吗?”
楚安晴好奇问道。
因为在今年年初,她和林弦学长在上海展览馆偶遇时,就一起逛过当时举办的世界巡回油画展。
上面是有展览这幅画作的。
而且林弦学长还很耐心的给她讲述了这幅画作的时代背景——
爱因斯坦因为核武器的爆炸而忧郁、为自己质能方程式的提出而感到害怕。
他自责是自己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让人类世界的未来蒙上了一层毁灭的灰色。
“人类……真的有未来吗?”
那时候的爱因斯坦经常这样扪心自问,并在这种愧疚自责和恐惧中,郁郁而终。
“应该是真的,据说亨利·道森不止画了一幅《忧伤的爱因斯坦》,并且每一幅上都隐藏着不同的密码。”
林弦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二楼客厅的吸顶灯,走近油画查看。
这个据说……他也不知道真假,其实也是安杰丽卡的一家之言。
不过林弦倒是也相信,以季临的实力,如果这幅并不太出名的画作有8幅真品的话,他肯定可以轻松拿下一幅,无非就是花点钱而已,他是真的不缺钱,更何况……他背后还有季心水这个世界级财阀。
密码,藏在哪里呢?
林弦认真观察这幅油画的细节,然后和当初上海展览馆里的那幅画进行比对……很快!他真的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
“眉毛。”
林弦轻声说道。
抬起手指,指着这幅油画上,爱因斯坦左眼窝上面的眉毛:
“其他地方我记不太清楚了,但是左眼窝的眉毛这个部分,我当时看的很清楚。在上海展览馆里面展示的那一幅《忧伤的爱因斯坦》油画上,这个眉毛的位置是凹进去的,整块油彩都凹了下去。”
“当时我就很奇怪的,这是什么奇特的作画手法?我身为一个美术生,直觉这个地方是不该这样画的,这样用凹下去的手法画眉毛最密集的地方……我当时想了很久,不知道具体有什么高明的用意。”
“然而大师毕竟是大师嘛,我这点三脚猫功夫肯定没资格质疑亨利·道森;尽管他在近代画家领域并算不上出名,但毕竟也是一方大师,这样做肯定是有深意的吧,光影效果?侧面立体?我不清楚,只能说不明觉厉吧。”
“但是,你看现在这一幅同样出自亨利·道森之手的《忧伤的爱因斯坦》。这里的左眉毛就是完全正常的。”
林弦手指直接按在硬硬的油彩上,示意楚安晴靠近一点看:
“你看,这里画眉毛的油彩,就是正常凸起的,这样才是正确的作画手法,非常自然,也非常立体。”
楚安晴点点头。
她学过水彩画。
虽然水彩和油彩有所不同,但大致还是有相通之处的,像是眉毛凹进去这种失误,在大师手下是绝对不会发生的。
更何况,油彩本身就是涂涂抹抹的,凹下去的那一块油彩完全可以轻易修复,这对于亨利·道森而言,小事一桩,轻而易举。
“所以,亨利·道森当时肯定是故意的。”
楚安晴小声说着,然后歪歪头,从侧面看爱因斯坦的鼻子:
“但是这张油画……林弦学长,你从侧面看一下,是不是鼻子这一块的透视画法也有些奇怪?”
林弦闻声凑过去。
果然。
鼻梁处明显很意外的高了一些。
如果只是普通的高,还可以理解为“美颜”一下鼻梁,但是这种高,更像是故意的高一点,从正面看这幅画并不明显,但如果从侧面观察的话……专业人士一眼就能看出来很奇怪。
“这真的是真品吗林弦学长?感觉这种错误不像是大师会犯的。”
“不……”
林弦摇摇头:
“相反,这更能说明是真品。如果这幅画是模仿的赝品,怎么可能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现在那些造假的画家们技术水平都很高的,虽然创造力不行,但是临摹出来的画作真的是一模一样难分真假,除非是专业的鉴定师过来,一般都很难看出来……所以,亨利·道森或许会犯这种小错误,但是那些制造赝品的工作室,是绝对不会犯这种错误的。”
他又上下打量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