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被静音、变透明、无法说话无法动弹的现象,命名为强制回避!”
黄雀全身因为失血过多而发抖,但思维仍旧清晰,绷着嘴唇,微微点了点头:
“名字……不错……”
“但这条时空法则,如果,不经历今天这件事……你永远,都……无法理解透彻。这条法则……才是真正的力量,才是你真正的手段……你一定……要把它,想清楚……咳咳!咳……”
到最后。
黄雀颤抖着吸气,就连咳嗽都变得无力。
她身体变得冰冷。
林弦能感觉到生命力的消逝。
“黄雀……”
林弦将她抱得更紧,想用体温阻止她温度的流失,他握紧的拳头颤抖,却打不到任何敌人,只能将黄雀抱得更紧:
“我怎么才能救你!”
怀里的女人,用力挤出一个微弱的笑容:
“你不用……救我。这就是……我的使命……我的任务。”
“如果可以的话……我只想……求你一件事……”
黄雀的声音越来越弱。
越来越缥缈。
身体也变的轻盈、变得透明:
“林……弦……”
已然半透明、轻如羽毛的黄雀咬着嘴唇,用尽全身上下最后的一丝力气……
颤颤巍巍……
抬起左手……
抚摸着林弦毫无触感的脸庞:
“答应我……这一次……”
她嘴唇微动,气若游丝:
“【不要……离开……虞……兮……】”
哗——
哗——
哗——
宛如倾泻的细沙一般。
怀中接近完全透明的黄雀身体,瞬间化作无数细小的蓝色结晶,并在肉眼无法捕捉到的时间内……碎裂消散,随着海风,吹向小美人鱼像的身后。吹向……大海的另一边。
林弦蹲跪在沙滩上,几个深呼吸,怀中似乎还留有一丝存在的错觉。
但转头望向花岗岩上的小美人鱼铜像。
她是那么的哀伤,那么的心碎。
海浪拍打礁石,溅起的水滴飞在小美人鱼脸上,恰似流下的眼泪。
刚刚那些随海风而去的蓝色星屑。
此刻早已消散的无影无踪,就连林弦身上刚刚沾满的血液,也全都化作点点星屑飘落。
无论是沙滩、林弦身上,都已然没有任何血渍,没有任何黄雀存在过的痕迹。
唯有脚下飘落的几件衣物、高跟鞋,以及自己手机最后拍下的那几张照片……印证着那位名叫黄雀的女人……曾经来过这个世界、曾经到过哥本哈根。
林弦呼吸急促。
从沙滩上站起身。
他看着小美人鱼铜像、看着海风吹过的方向、看着寂静无人的沙滩、看着天上皎白的月光:
“虞兮……”
他念着黄雀最后留下的名字,被涛涛海浪声掩盖。
……
……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深夜的中国上海,一栋高档洋房卧室内,蒲公英一样的博美犬突然从梦中惊醒!狂叫不止:
“汪汪汪!往!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它悲痛的哭了起来。
哀嚎大哭。
“怎么了?怎么了VV?”
一旁的睡床上,赵英珺猛然被吵醒。
她慌忙翻身过来,拧开床头台灯,看着躺在地上哭到岔气的博美犬:
“出什么事了VV?你做噩梦了吗?”
她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儿,也赶紧从床上下来,给VV顺顺毛、抚摸脖颈:
“没事啦没事啦,已经醒了,那都是梦……”
赵英珺很诧异。
以前,自己这只博美犬小狗,也时常会晚上做噩梦惊醒。
但是……
噩梦惊醒后,只会狂叫不停,根本不会哭的这么夸张。
她养这条小狗八年了,从未见它有任何时候哭的这么伤心过……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任凭赵英珺怎么哄。
这只博美犬就像中邪一样,无论如何都不肯睁开眼睛、无论如何都哭泣地停不下来。
“哎,真拿你没办法。”
赵英珺轻叹一口气,从床头柜拿起自己的手机,点开相册,点开之前录下的一段视频。
那是林弦第一次来自己家看VV时录下的。
“来,再让你看一遍吧。”
这是百试百灵的一招。
就好像有什么特殊的魔力一样……每次这只博美犬不听话半夜乱叫时,只要给它看一看林弦摸它脑袋、喊它名字的视频,它都会瞬间变得安静乖巧,老实睡觉。
赵英珺点下播放键。
将手机靠近嚎哭的博美犬VV。
视频里,高大又温柔的林弦,微笑着蹲下身子,抚摸这只蒲公英一样的白色小狗:
“VV……要听话呀。”
磁性的声音从手机音响里发出,进入博美犬VV的耳朵。
然而……
“呜呜呜!汪汪汪呜呜呜呜呜!!”
这一次竟然失灵了。
听到林弦声音的博美犬,完全没有任何停止哭嚎的意思,依旧像一摊烂泥一样趴在地上,大团大团的眼泪从紧闭的眼睛涌出,沾湿下面的地毯。
赵英珺皱起眉头。
蹲下身子。
将地上哭的颤抖不成狗样的VV抱起。
抱在怀中。
抚摸着它的狗头。
让它贴近自己的心跳,贴近自己的肌肤,然后低下脸庞,用全身的温度去温暖这只伤心的小狗:
“VV……怎么了嘛……”
第24章 以我之名,冠你之姓
力拔山兮气盖世。
时不利兮骓不逝。
骓不逝兮可奈何。
虞兮虞兮奈若何。
……
这是西楚霸王项羽,垓下之战失利,被刘邦几十万大军包围之时,所叹下的一首《垓下歌》。
当时,对于项羽而言,大势已去,四面楚歌。
他心里清楚,这场战斗继续下去,必然是必死的局面,于是便悲歌以叹,写下了这首诗。
从字面意思来分析,这首诗先是项羽感慨自己的英雄气概,有拔山的气力,也曾叱咤风云气盖当世;随后又是感叹自己的处境,天时不利导致乌骓马不能再奔驰……
可实际上,不能奔驰的又何止是乌骓马,项羽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