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月光不总是有的,月亮和云层都在缓缓移动,刚才已经有好几次月亮钻进了云层里,月光被短暂地遮挡住。
但因为不能直接观察天空,所以白研良无法确定月亮和云层的位置。
所以,他不能预计下一次的月光短暂被遮挡是在什么时候。
如果被遮挡十秒,那他和许知非就可以至少跑出七十到八十米的距离,迅速回到房区。
但如果只是被遮挡五秒,那在他们移动的过程中,就会被再次透过云层的月亮照射到。
虽然白研良不知道被月亮照射到的后果是什么,但他并不感兴趣,也完全没有尝试一下的念头。
有什么办法,能够在不直接观察天空的情况下,确定下一次月亮被遮挡的时间呢?
白研良安静地思考着。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他怀里的许知非,手里握住了一把漆黑的钥匙……
……
发现祠堂有窗户,而且月光丝毫无碍地从窗户钻进来的姜黎,立刻慌了神。
陆过……应该已经离开了吧?
这么久都没有动静,怎么说也应该离开才对……
姜黎缓缓地松开了抵住大门的手,她不想从正门直接出去。
希望……这间祠堂有侧门或者后门……
姜黎在祠堂里轻手轻脚地摸索着前行,她尽量避免去看挂在正中央的那几幅人面画像。
因为这几幅画像实在太诡异了,无论从哪个方向看,他们都像是在盯着她。
侧门……后门……
姜黎的脑子里不断盘旋着这两个词,这是她故意所为。
虽然这会让自己思维迟缓一些,但却能起到分散注意力的作用,此刻的她宁愿自己反应慢一点,也不想内心被恐惧填满。
姜黎在祠堂左边转了一分多钟,意外的发现了另一个窗户!
看来祠堂的开窗是左右相对的,右边窗户钻进了月光,但左边的窗户却一片昏暗,不仔细看很难发现。
姜黎心翼翼地透过木窗看出去,那是……门!
侧门!
竟然真的有侧门!
左窗正对着的,竟然就是离开这间祠堂的侧门,这个发现让姜黎喜出望外。
她赶紧轻手轻脚地推开了木窗,刚想爬出去……
忽然,她感觉到自己的头顶好像有什么东西。
痒痒的……
此时此刻,姜黎并不知道,她的背后正站在一个高大的女人,长长的头发垂在了她的头顶……
刚才她觉得的痒,其实就是这个诡异女人的长发触碰到了她的头发。
姜黎没有回头,她甚至都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
她只是随意地伸手挠了挠。
她的手臂是擦着诡异女人的头发而过。
姜黎先是一怔,随即立刻浑身僵硬。
她感觉到了……
她刚才……好像碰到了头发一样的东西……
在自己头顶上,那绝不会是自己的头发……
姜黎头皮发麻,寒毛倒竖,几乎是下意识的,她仰回过头,刚好和这个恐怖的巨大女人四目相对。
强烈的恐惧从全身各个角落出现,瞬间将她淹没。
姜黎无意识地张着嘴,浑身僵硬得已经没了任何动作。
然而就在这时,一只手忽然从刚才被她推开的木窗外伸了进来!
这只手粗暴地抓住了她的衣领,猛地往外一拉!
庞大的力量带起了呼呼的风声,姜黎的身子立刻被扯出去了一大半,只剩一双脚还搭在窗台上。
与此同时,姜黎身后的高大女人,它满头密密麻麻的头发忽然疯长!
并径直捆向了姜黎的脚腕!
“噌——”
一把锋利的匕首划过一道寒光,飞快地削断了它的头发。
接着,这个人影拖着死狗一样的姜黎,飞快窜出了祠堂侧门。
第两百三十八章 大雨
“轰隆”
一声闷雷的响起顿时让局面产生了变化。
“滴答”
一颗雨点砸在白研良的脚下,同时,周围的环境迅速变黑。
下雨了……
机会也来了。
“走。”
白研良毫不犹豫地拉着许知非跑出了这棵黄桷树下,朝着房区狂奔。
月亮消失了,雨逐渐变大,很快就落得眼前黑压压的一片,再加上夜晚本就模糊,白研良和许知非,根本什么都看不见了。
不过,看不见的只是眼睛,之前白研良记下的地形却没有忘记,他的脑海里已经搭建出了一幅简陋的地图。
虽然不可能有多精确,但却能让白研良凭借它辨别方向。
只要以黄桷树为起点,先确定了方向,之后哪怕漆黑一片完全看不见,他也不会迷路。
因为白研良知道自己的步距七十五厘米。
以自己的步距为单位能够确定脑海中那副地图的大。
那么,问题就解决了。
不过,新的问题却产生了。
雨水噼里啪啦地砸下来,逐渐在白研良的身边淋出了一个人形轮廓。
是许知非。
在被白研良拉着跑了几步之后,她忽然停下了脚步。
接着,白研良感觉到手上的绳索被解开了。
“许知非?”
白研良眉头微皱,出声问道。
“……走。”
许知非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但这次,白研良却在哗哗的雨声中听出了一丝急切。
许知非也会着急吗?可惜现在看不到她的脸,不然应该挺有趣的。
“我们不是正在走吗?”
白研良看着眼前这道模糊的,雨帘中的人形轮廓。
“你……自己走。”
她开口似乎很艰难,可以听出她好像在努力地压抑着什么。
白研良一怔,随即深深地看了雨帘中的模糊人影一眼,点头道:“好。”
接着,白研良立刻朝着前方跑去,很快就没了踪影。
许知非捂着自己的心脏,它正在剧烈的跳动。
白研良的果断离去让许知非松了一口气,因为她已经感觉到,自己快压不住那个东西了……
祁念没有骗她,那枚勾玉还有另一半,这却让许知非万万没有想到。
一抹猩红与恶毒很快涂满了她的眼球,她的皮肤越发苍白,甚至白到了几近透明的地步。
这种程度,如果她不是隐形状态的话,因为透过她白得透明的皮肤,光是样子就能够吓死人。
……
许知非歪着头,静静地站在雨帘中。
白研良已经离去了好久。
雨帘中这道人形轮廓,突然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朝前行去……
……
下雨了?
冰凉的雨水让姜黎回过了神。
水滴粘在睫毛上,让眼前拖着她的人显得很模糊。
朦胧间,姜黎似乎看到了……姜广涛。
她的父亲,她那个……不久前才死去的父亲。
原本的她,叛逆,张扬,个性,因为她需要那样做,只有不听话,让自己变“坏”,才能让从不注意她的姜父痛心疾首。